复苏扯了扯自己的耳朵，笑道：“巧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坐了半天，无人问津，无人光顾，甚至连路过的人也没有几个，乐千羽也没来。
“会不会是没到饭点？”天南星抬头看了看天，再过一个时辰就到傍晚了。
“不应该提前出来买菜吗？”复苏看着自己的韭菜都快蔫儿了。
“这破地方，还指望有人来，佩服。”南云翘着腿躺在车上，用扇子盖住脸，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南瓜。
天南星听了，向四周望了一眼，大多是卖鸡鸭鱼肉的小铺，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毛腥味。
突然有一团血糊糊的东西砸过来，差点扔到他身上，还好躲闪及时，一看，大概是鱼类的脏器。
旁边的“赵记鲜鱼”站了一个中年男人，或许是发现自己刚才差点扔到了人，被吓了一跳，又是一惊，寻思着买菜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中年男人在里面望了几眼，最后走了出来，好心提醒：“卖菜不在这里的哦，要往前面走。”
“啊？”天南星和复苏二脸懵逼，他们看前面没位置了才找了这个地方。
中年男人也是一愣，又道：“这里是专门卖肉的，像你们这种没有铺子的，随便找个地方交点清理费就可以了。”
“啊……”天南星懂了似乎又没懂，还是站了起来，“多谢啊。”
采取建议，他和复苏将蔬菜搬回车上，看到一个黑黢黢的东西从远处蹿来，嗅了嗅地上那团血糊糊，吃了起来。是一只黑猫，看样子应该是流浪猫。
收拾好了东西，金源玉又赶着马往前走。
走出不远，天南星听到后面传来中年男人的叹息声：“年纪轻轻就出来做这些，什么都不懂，苦啊。畅儿看见没，还是得多读书，不然长得再好看也只是个卖菜的。”
听得天南星几个人尴尬到不行，但也没想着要多解释，坐在车上无奈地笑笑。
一个脆生生的孩童声传了过来：“阿爹，卖菜是在赚钱，书读出来到最后也是为了赚钱啊？阿娘说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不需要跟别人做比较。”
车走远了，不知道中年男人是如何回答的。
果然前面才是瓜果蔬菜的专区，跟刚才没什么不同——依然没有多余的空位，只是提着菜篮子的人多了不少。
“南星南星，你以前卖过东西吗？”看着面前人来人往，一向自来熟的复苏，这会儿突然有些拘谨起来。
“嗯……”天南星思索了一会儿，道：“不记得了，但是应该会卖吧？至少我会秤称。”
说这话的时候，南云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说实话我不会啊。”复苏小声道，难得为自己感到不好意思。
“不知道刚才是哪个说看谁卖的多。”南云语气淡淡。
复苏：“那还不是因为太无聊了？给你找点乐子还不乐意了。”
南云：“这种乐子不要也罢。”
“好啦好啦，还是先找个位置吧。”天南星赶紧打住两人。
一辆拖车，两匹黑马，四个青年，在菜市摇摇晃晃逛了一大圈，最后实在没有落脚地，又上了街，在桥边停下，想着把菜摆在车上卖也不错。
街道两边倒也有卖东西的，不过像他们这样大张旗鼓，赶着马车来的还是第一次见，给过路人开了眼界。
“我们要不要也吆喝几声？”复苏看着旁边卖糖人的。
“我觉得可以。”天南星点点头。
“那好，我开始了啊。”复苏深呼吸一口，开口喊道：“来来来，买菜啊，再不来就蔫儿了。”
天南星：“！”
金源玉：“？”
南云：……
“这样好像不太行啊。”天南星想着再不制止，估计就真的卖不出去了，赶紧叫住了复苏。
“你照这样，卖出去一根韭菜我跪着叫你爹。”南云语气不无嘲讽。
“嗨呀嗨呀，这不是没经验嘛，那你说该喊什么？”
“卖东西，首先你要突出它的优点或者稀缺性。”南云难得好心一回，他继续道：“什么蔫儿了不蔫儿了，吃屎去吧。”
果然这才是南云，天南星心道。
“懂了懂了，那我就说是春神亲手种的？”
南云无语，露出半个眼白来，不想多说话，“随你。”
“我又有办法了！元宝你站这里来。”
天南星看着复苏站起身，将金源玉拉了过来，站在马车前面。
“对咯！”复苏拍了拍金源玉的肩，笑着，“首先，咱得有门面。”
“门都没有，还门面。”南云又笑了一声。
“对对对，还有你。”复苏没有理他，又一把将他拉了过来站好，“你这张脸也长得不错，笑一个就更好了。”
“滚一边去。”南云极其不耐烦，又走开了，空了个位置出来。
“南星南星，你来，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
天南星听了突然有些羞赧，能这么直白夸他的人，复苏还是第一个。
他笑笑，不知怎的就已经站到南云空出来的那个位置上了，随后复苏也站在了金源玉的另一侧，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凸”字。
南云为几人智商堪忧，低声骂了一句“傻缺”，随后站得远了点，装作不认识这三人。
“黄瓜怎么卖的？”不知道声音从哪儿传来，但总算有人愿意看一眼他们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