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也许是三五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白予终于成功游到了岸上,毕竟双命图,一三,一五,超强的体质,即便只会狗刨,也能一路刨到岸上。
几分钟之后,白予见到了其他幸存者。
元唯幸还在,白予一点也不意外,她水性好,还有命图能闭气,此时状态比白予都好。
蒋纹鸢和丁未也还活着,不过比元唯幸狼狈多了,正趴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吐水,显然两人在游泳的过程中,是狠狠喝了几口长江水。
最惨的是六皇子元项城,他活着是还活着,但整个人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是血,好几个地方,还扎着客轮的碎片,亏得他有命图,要不然就这伤势,绝对在上岸之前就已经死了。
倒是林雁书挺幸运的,她刚刚和元唯幸在一起,加上本人在水边长大,水性仅次于元唯幸,没有呛水,只是手臂受了一些皮外伤,此时体力不支的坐在地上。
除了白予这一群人,岸边就只有三名幸存者,两男一女,都受了些伤,三人都是一脸的惊魂未定,止不住的发抖。
很不幸,元项城仅剩的一个仆人小庄,也死在了船难之中。
至于其他人,以刚刚那阵势,白予不抱任何幻想。
普通人想在这种突发灾难中活下来,实在太难了,都不用等到最后船扎入水中爆炸式解体那一下,就是最客轮猛地倾斜,然后一飞冲天造成的反复冲击和震荡,都能弄死一片。
更凄惨的是,那些先前就乘坐救生小艇登岸的人,他们和客轮一样,在持续了三天的刻舟求剑效果解除之后,受到了巨力冲击,整个被掀飞了出去。
船,起飞,然后落水解体,他们这些人,被击飞,落地,直接砸成了横七竖八,一堆堆血肉模糊的肉饼。
就在距离白予这几个幸存者一百来米的地方,河滩上,石头上,树杈上,脑浆,碎骨,肉块,流着,躺着,挂着,到处都是,饶是白予和蒋纹鸢这种见惯了血肉横飞场面的人,远远的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反胃。
蒋纹鸢好半天缓过神来,走到白予跟前,说道,“过来帮把手。”
“好。”
白予也不问干什么,直接说好。
蒋纹鸢什么人,他清楚,不会做无谓的事情。
很快,蒋纹鸢弄了一根干的竹片,一根木棍,一把干草,而白予在她的指挥下,挖了一个土坑,放了一些干木头进去。
前世经常看求生节目的白予,已经知道了蒋纹鸢要干什么,她要钻木取火。
“你稳住竹片,我来搓木棍。”
蒋纹鸢说着,把钻了个小孔的竹片递给白予。
“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
白予笑道。
“大漠里,没有生火的手艺,是要死人的。”
蒋纹鸢说着,开始快速的搓动木棍。
很快,竹片冒起了烟,她捧起下面作为火绒的干草,一吹,瞬间,干草燃烧起来。
火升起来了。
“都过来烤火。”
白予冲着其他人叫到。
这个时节,晚上本来就冷,又是江水边,还浑身全身湿透,不把身上烤干了,那是绝对不行的。
接着,蒋纹鸢和白予协作,又在几十米外,弄了一堆火,好让男女分开。
就这样,白予和元项城,以及另外两个男的幸存者,脱得只剩一个裤衩,边烤火暖身,边烤干衣服。
蒋纹鸢,元唯幸,丁未,林雁书跟一个女的幸存者,烤另一堆。
衣服差不多烤干之后,白予撕了自己的衣服,给元项城包扎伤口。
白予看着有些虚弱的元项城,“怎么样,还挺得住吧。”
元项城勉强一笑,“看着严重,其实都是外伤,一时虚弱而已,无大碍。”
“没事就好,现在,我们什么都没了,明天一早,先想办法弄几条鱼吃,然后翻过这座山,找个村镇落脚。”
白予接着说起了明天的安排。
元项城点了点头。
至于另外两人,他们现在魂都还没回来,除了点头,就只有点头。
过了一阵,白予给弄了一堆树枝茅草过来,造了一个简易的地铺,“老元,条件有限,将就一下。”
“这个时候,那还有什么讲究,能活着就不错了。”
元项城道,他现在什么都能将就。
他虽然是皇子,但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哪还有什么想法,能有个睡的地方就不错了。
白予点点头,六皇子这个人,比起他曾经见过的太子,确实要强不少。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白予,蒋纹鸢还有元唯幸三人,去江边叉鱼。
江水湍急,折腾了个把小时,弄上来七条鱼,四大三小。
昨天游上岸,都消耗很大,就这七条鱼,众人一起分了,填饱肚子肯定不够,只能勉强垫一垫,暂时止住饥饿感。
吃完了鱼,接下来就是翻山。
伤势最严重的元项城由白予背着,手上有伤不方便爬山的林雁书,由蒋纹鸢带着。
状态最好丁未护着昨天消耗最大的元唯幸。
至于其他人,这个时候了,白予他们哪儿有空去管,能跟就跟,跟不上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好在也就几十米高的山,也不算陡峭,没用太久时间,总算是翻过去了。
翻过山之后,元项城坚持要自己走,折了一根粗树枝当拐杖,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走着。
又走了一阵根本称不上是路的山路,有着鹰眼视角的蒋纹鸢,突然停下,回头告诉白予,她发现了一条铺了石板的小路。
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路上的杂草也不多,说明常有人经过,这代表着,沿着这条小路走,肯定能到达附近的村镇。
白予一行人沿着这条小路一路走,身处的海拔不断下降,从早上,走到了正午,太阳越来越高,周围湿气越来越重。
最后,白予一行人又来到了江边。
就在不远处,立着一块尖锥型的大石头,石头的其中一面,已经被磨得锃光瓦亮,十分的平,上面镌刻了三个大字——亚楠镇。
白予不由得一怔。
“怎么了?”
蒋纹鸢上前问道。
“没什么,这名字,有点不吉利。”
白予答道。
不吉利?亚楠这两个字,那里不吉利了?
蒋纹鸢实在不懂,不仅她不懂,其他人也不懂。
“不管怎样,让我来探探它的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