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回去后,贡院里的方孝玉则面对的是他这有生以来的第二次科考,由天以前考过一次,他对考场的规则也是非常的了解,科考的第一关是沐浴,针对的几十年要作弊的考生,第二关贴考神却不仅是在监督考生,更有监督考官等人的味道,有了这两关,想要作弊,那可就难如登天了,不过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人要以身犯险的,在自己的考间里,方孝玉就亲眼见到甲兵将一些蒙混过关的考生给揪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考卷就发了下来,第一天考的经贴,就是填空题,听着虽然是很容易,实际上却是很难,就算你熟读四书五经,想起来也要花费一番心神,更另说是这厚厚一沓的考卷,简直就量一种磨练,考试需要三天,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试卷发下来后,方孝玉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先将试卷过了一遍,经过又在心中将四书五经过滤了一遍,对应入号后,方才提笔书写答卷,笔如龙蛇。
这一连三天,方孝玉都是在自己的考间里度过的,包括吃喝拉撤,这对所胡的考生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很多考生都
是因为这种折磨而精神崩溃的,不过方孝玉自幼就和一干兄弟跟着苗显打熬身体,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他还熬得住,不过当三天后,他与一干考生从贡院出来时,整个人都变得很邋遢,衣衫褴褛,脏烘烘的,就连人都仿佛消瘦了许多,就连马玉梅和苗翠花等人都不敢认他,面前这人还是孝玉么,不过欧阳四海却很心疼她的儿子:“在里面没受什么苦吧?”
“还好!”方孝玉自然不会让母亲太过担心,对里面发生的事自是一字不提。
不过总体来说他的精神还算不错。
严咏春却象是哪壶不开提那壶:“孝玉好象瘦了?”
马玉梅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考场里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还要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和折磨,他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听何捕头说,有好几个考生考试的时候因为压力过大突然疯了,被主考官直接哄了出去,这人一辈子算是完了。”
苗翠花很意外:“考试能把人考的发疯。”
马玉梅回答说:“你以为考科举很容易么,发疯还算好的,就算死在贡院的考生都有.”
严咏春却大大咧咧地说:”这你们就放心好了,咱们孝玉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傻书生,他可是文武兼修,精神力好着呢,就算是天下的考生都神经了他也没事,快告诉我们,你考得怎么了,我和二娘、三娘他们可押了不少银子,赌你能进五魁的。“
方孝玉苦笑:”你们对我的期望也太高了吧,几千名考生,只取一二百名,何只是千军万马在挤过独木桥,能中个举,都已经是得天之幸了,你还指望我能中个五魁?“
”能中个举就行,“欧阳四海的奢望并不高:”这几天没见,想不到儿子你都瘦成什么样,娘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咱们把这些天损失的全部补回来。”
一说到吃的,严咏春就眼睛发亮:“要吃好吃的,我们得去李阿姨那,李阿姨的菜可是杭州城里烧得最好的了,我最喜欢吃她烧得糖醋鲤鱼了,今天我们就借祝孝玉高中的机会,就到那好好地吃一顿。“
方孝玉却迟疑着说:”还是算了吧,我们哪能每次都去李阿姨,万一这次我没有考好那可就是打脸了。“
严咏春却小嘴一撇说:”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李阿姨拿你根本不当外人,你若是不去,那才叫见外。“
”那就去吧,不过这次我们这么多人,可不能再去白吃白喝。“
”放心好了,二娘、三娘身上有的是钱。“
此次会考方孝玉虽然未能名列三甲,却也算是进了五魁,更重要的是其他四位同科最小的已经年过四十,而令格外扼腕的是其他四位当中人两位在惊闻自己高中之中,竟然当场中风昏倒,将喜事办成了丧事,那当真是福兮祸所依,就算是剩下的两人那也是体弱多病,方孝玉的成绩虽然不如他们,可重在人家年青,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举人,即使是在江南也不多见根本就是少年早发,一时之间他就成了闽浙一地最年少的举人。
方孝玉高中举人之后,前来到方家道贺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这其间尽管有些人是来打秋风的,可是大多数都是方家生意场上的伙伴,老主顾,在这段时间里马玉梅与苗翠花却是最高兴的了,她们俩可趁着这次机会捞了不少好处,与她们相比欧阳四海则是头疼不已,因为要这些老主顾中有不少人是来给自己的女儿提亲,别的人都好,而更要命的是就连陈知府也来凑这个热闹,他虽然没有女儿,可是他却有个侄女,当然了他更看中的是方家的财力与物力。
“我真不知道你在头疼什么?”苗翠花在看着那些人送来的庚帖,说:“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现在咱们孝玉中了举人,给他订门亲,也是理所应当,难不成你希望他打光棍不成。”
欧阳四海不无担心地说:“虽然说孝玉已经是个举人了,可是他还不到十五岁,这么早就给他定亲只怕不好吧。”
苗翠花摇头:“不就是订亲嘛,又不是让他结婚,再说了还有人指腹为婚呢!”
欧阳四海却说:“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我不想还给他这么早定亲,即使是要定亲也应该选个知根知底的,可是这些姑娘我们一个都没见到,脾气,禀性,容貌,更是一无所知,怎么能仓促给孩子定亲?我可不想委屈我们家孝玉。”
苗翠花动容:“在这么多女孩子中,就没有一个能让大姐你满意的?”
“我可没这么说,”欧阳四海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马玉梅这里问她:“那你心中的儿媳标准是什么?”
“我们方家有的是钱,当然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了,”欧阳四海悠悠远地说:“可是要当我的儿媳妇,那也不容易,她要有出色的容貌,温柔体贴的性格,更重要的是有处理一般事物的能力,能帮我分担一些家务,至少她不能象你们两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不然我们孝玉下半辈子可惨了。”
苗翠花小嘴一撇:“你就别做春秋大梦了,还是想着这么应付眼前这些人吧,在这些人当中不仅有我们的老主顾,还有知府这么的大人物,若是处置不好,只怕以后会有很多麻烦的!”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欧阳四海不加思索地说:“我只是一个女人嘛,给孩子定亲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一个人做主,还是等阿德回来再说,既然这件事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满意,咱们就先拖着好了,等阿德回来再说,我这么说相信大家都理解,不是么?”
苗翠花不满:“你就想到了一个拖字,我还以为你能想到什么高招。”
“什么高招低招的,问题是要实用,”欧阳四海不动气:“还有你最好盯住世玉,不要让他再给我惹事,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旁生枝节。”
醉仙居!
方世玉,洪熙官、胡德帝、李锦伦与一干琼花书院的学子正在醉仙居庆贺方孝玉金榜高中。
也就在他们喝的兴高采烈的时候,和福走上了酒楼。
“不过是中了个第五名有什么好得意的。”
“是是是!”方世玉笑:“我弟弟是中了第五名,没有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福大少中了第几,该不会是一百零八吧?”
方世玉此言一出,众人轰然而笑。
和福的脸色在这一刹那间就得铁青。
此次他也参加了科考,可惜是时运不济,虽然不至于是最名落孙山,却也只考了个三十七名,和方孝玉的第四名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一个举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下个月的武科选生,我让你们通通落选。”
胡德帝啧啧称奇:“你该不会认为武科场是你们家开的吧!”
众琼花书院的学子们以笑,然后一起喝酒,干杯。
“上次采青,若不是你们偷袭暗算,你们能采到青么?而武举选生却是实打实的功夫,你们在座各位处认为能在武功上胜过我么?”和福冷笑不已:“今天我来就是专程来告诉你们武举选拔就在十天之后,好让你们有个心里准备,别到时候说我欺负我们。”
方世玉摇头:“小子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如果你够胆,我们就赌了一场,”和福激将:“如果没胆就算了。”
“啪!”方世玉拍桌而起:“和你赌了!”
和福笑了:“就怕你不赌,这么好了,如果我们通天书院在比武台上再输给你们,以后我们见到你们就绕着走!”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两人击掌。
“咱们考场上见!”
和福大笑,离去。
和福走后,方孝玉忧心忡忡地说:“大哥,他在激将!”
“知道!”
方世玉不在意。
李锦伦忍不住说:“你中计了?”
“我知道!”
洪熙官也说:“此次武举不同以往,是书院为团给进行的,每个书院必须有五个人才能参赛,可是我们只有四个?”
“你紧张什么?”方世玉瞪了他一眼:“不就是差一个人么,我们回去找一个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孝玉了!”
胡德帝眉微锁:“这也行?”
“为什么不行?”方世玉理直气壮地说:“反正只是充个数,说不定到时候还轮不到他上场呢?”
洪熙官摇头:“就算你能凑够人数,那也是去挨打,老实说我们琼花书院的实还比不上人家!”
方世玉一拍方孝玉的肩:“有孝玉在我们怎么会输?”
方孝玉不由一愣:“我……”
方世玉笑得有些奸:“是啊,咱们这几个当中你是最聪明的人了,论武功你是比不上大哥我了,可是说到阴谋诡计那就可就没人能比上你了,再说了,你现在已经是举人了,再怎么着也得帮我们几个也得弄个武举当当。”
方孝玉不禁苦笑:“大哥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做大哥的对你有信心,再说了当兄弟叫同甘苦,共命运,”方世玉笑着说:“现在你已经是举人,总不能看着兄弟们落魄吧,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所以打败通天书院的重担就拜托兄弟你了。”
说着他向有胡德帝使了个眼色,胡德帝会意,他立刻给方孝玉倒酒:“兄弟们的荣华富贵就靠兄弟你了。”
方孝玉沉吟一会说:“办法不是没有!”
李锦伦的眼睛立刻亮了:“什么办法!”
“田忌赛马。”
“田忌赛马?“
方孝玉点头:”以下等马对上等马,以上等马对中等马,以中等马对下等马,三场取两胜,不过这事得先把握一个原则,那就是让你们先入场,我们再决定出场的次序。”
方孝玉这话,方世玉、洪熙官等人顿时沉默了下来,方孝玉的方法虽说是可行,可对武功最差的那个人来说,可说是极有风险。
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就见到严咏春站在街上叫方孝玉:“孝玉快下来帮我抱东西。”
“咏春姐在叫我了!”
说完这句话,方孝玉已离席而跑,跑下楼了。
方世玉唯有叹息:“重色轻友,我们继续喝酒,不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