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冯道德对方孝玉自然是忌惮不已,不过让他最为忌惮的并不是方孝玉的武功,虽然他知道方孝玉是白眉的关门弟子,可问题是方孝玉的年不满弱冠,就算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天才那又如何,就算天才他要真正的成长那也是需要时间的,在这世上可没有一个高手是旦夕之间就能培养出来的,真正的高手那是打出来的,是不断地实战和江湖的阅历堆积出来的,所谓的习武的天才充其量也就是比别人悟性高,学东西比别人快,可那又怎么,在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习武的天才,即使是习武的天才在没有真正的成长起来之前,那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殒落天才,而一个真正的武学高手他不是光将师父的技艺学到手就行的,他还要经过不断地实战,跟时间的沉淀才能将那些东西融会贯通,彻彻底底地消化,最终才能成为自己的东西,在现实生活中,可没有二、三十年时间磨练,想培养出一个高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在没有经过实战的磨练与岁月的磨砺,你就是天赋再高,那你的武功技能,也是属于训练场上的把式,中看不中用,与高手过招那就是被秒的事,是以尽管得知在得知白眉将先天无相罡气、鹤啸九天这些武当派镇派之学都传了方孝玉,可他心里那还是一无所惧,而真正让他真正忌惮的则是方孝玉经过剿灭十七路烟尘一役,在京城满族各家中积累出来的家中人脉,那些人脉单股是不怎么强,而他也是朝廷策封的护国真人,可那些人脉若是集在一起,别说是他这个护国真人,就是当今天子那也够头疼的,更别说现在京城道门领袖静虚真人站在了方孝玉的一边,虽然静虚真人的武功是不及他,可他在道门中的地位和身份却不是自己所能相比的,那可是天下道门之首天师道这代掌门的师伯,若是方孝玉真要凭借这份人脉和白眉关门弟子这层身份跟他一争武当的掌门,他还真未必争得过,虽说武当派的掌门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可在外人眼中,他就是白眉为了躲避朝廷的征召,推到人前的挡箭牌,只要有白眉在一天,这个武当掌门在外人眼中就多多少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更重要的是白眉当年禅位于他时,并没有将武当派掌门的印信交给他,再加上他此次他与代铎在保定府暗算了白眉,你说白眉还会立他为掌门,不杀了他已经是谢天谢地,还指望他支持自己当这个掌门,根本就是扯淡,在江湖中欺师灭祖,那可是重罪,若是传出去,就算他是武当掌门,那也得受到千夫所指,身败名裂,虽说白眉只是他的师伯,可他的一身武功可都是白眉代师所授,欺师灭祖这条罪名他是怎么都逃不到的,是以他见方孝玉的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对白眉的死究竟知道多少,当然了这也不排除他有一试方孝玉武功的目的,若是他对白眉之死一无所知,他也不介意让他多活几天,否则那就必须立刻除掉了。
虽说他已经决定一见方孝玉来以探其意图,可是这一派掌门的威仪他还必须向方孝玉展示一下,若是能挫一挫他的锐气那是最好不过了,这就对他正式接掌武当门户有百利而无一害了,是以为了震慑住方孝玉,展示出他这个武当派掌门独一无二的威仪,他将整个会客厅都布置的杀气腾腾,整个厅里厅外基本上都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光身边就侍立着四、五个入室的弟子。可事实上他这种威仪对方孝玉来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震慑力,现在的方孝玉那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在剿灭十七路烟尘时,比这更大的厮杀场面他都见过,哪里还会在乎这个小儿科般的威慑场面,当然了这其中有一大半的原因来自于他对自家武功的自信,如今他的武功已是今非昔比,即使是冯道德要对他下死手,他也有足够的把握全身而退,是以当他在见到冯道德安排的威慑场面之后,方孝玉自然是不由地笑了,象冯道德这样的一派掌门,居然也玩起江湖上匪帮里流行的这一套上不得台面的玩艺了。
见到方孝玉的笑,冯道德心中自然是相当地不爽,这小子分明就是没将他这个掌门放在心上:“你笑什么?”
方孝玉回答说:“想不到冯掌门一代堂堂的掌门,居然也玩起江湖上匪帮盛行的那一套了,难不成你还想宰了我方孝玉不成?”
冯道德冷哼:“你怕了么?”
“怕?”方孝玉笑得更灿烂:“在剿灭十七路烟尘时,比这更大的厮杀场面我都经历,你说我会怕么,难不成你还真的敢宰了我不成?若是那样,不过我不得不提醒冯掌门一句了,这里不是武当山,是天子脚下,在武当山你可以为所欲为,只手遮天,可天子脚下就不一样了,这可是讲王法的地方,更别说朝廷正在全国各地筹办天下英雄擂,在这期间禁止一切私下械斗,所以这江湖上黑帮的这一套上不得台面的玩艺,我对冯掌门最好还是收起来的好,再说我呢也不是瞧不起你这些门下弟子,真要对付孝玉的话,最好冯掌门你自己来,象他们这些死鱼烂虾,就算是他们再多上一倍,也未必奈何得了我。”
冯道德冷哼:“你还真不是一般地狂!”
方孝玉的声音很淡:“我只是再说一个事实。”
冯道德还没有说话,侍立在他身边弟子十方已安耐不住了:"姓方的,还是让贫道来领教一下方你的高招吧!"
说话的正是侍立在冯道德身边的弟子十方,语声中他人已抢出,对着方孝玉就是一拳击出。
他的出手那可不是一般地快,瞬间就到了方孝玉身前,可是问题是他的出手和身法虽然都很快,可在方孝玉眼里,那出手就跟蜗牛在爬一样缓慢,清淅可见,直到他的手快击中方孝玉时,方孝玉才一拳挥出,击向十方击出的掌心。
方孝玉这一拳虽然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就情形象是小孩子抓向自己心爱的玩具,可十方却偏偏无法躲开,被方孝玉一拳击中手心,在方孝玉击中他的掌心时,他已感到一股雄浑的内力瞬间涌入了自己的体里,将他整个人掀得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击得十方之后,方孝玉似是无害地笑:“你这个弟子的武功可不怎么样,他连我一拳都挡不住,象这样的角色你还好意思带出来在外面晃荡,这丢的不只是你冯掌门的脸,还有整个武当派的脸。”
“放肆!”
冯道德自然是脸色铁青。
对于冯道德的喝斥方孝玉那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我说冯掌门,就算是你要教训自己这些没大没小的弟子,那也麻烦你等到我走了才行,我可没有兴趣看你教训自己这些不识礼数的弟子,我的时间却金贵着哪。”
冯道德立时被方孝玉这话咽得很是难受,他喝斥自己的弟子么,分明就是方孝玉。
方孝玉则悠悠地说:“虽然你这些弟子是有些无法无天,不知礼数,可我好歹也算是他们的长辈,若真是跟他们一般见识,那可就掉身份。”
冯道德气竭:“你说你是他们的长辈?”
“不是么?”方孝玉淡淡地说:“我师父白眉那可是你的师伯,你的弟子可不就是我的晚辈么,见了自家的长辈不知请安问好,我真不知道往日里你是怎么教自己的弟子的,或者是在你的眼根本就没有我师父这个师伯,就算是我师父有什么天大的不是,可你这身武功却是从他而来,再怎么着你也得叫他一声师伯。”
“牙尖齿利,”冯道德冷哼:“虽然我师伯教过你几天的武功,可要想入我武当的门墙,可也没有那么容易,至少你得让贫道我瞧瞧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只要你能接下老道我十招,老道我认下你这个师弟又何妨?”
方孝玉的语音很淡:“看来外面的传言也未必是空穴来风,既然冯掌门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除掉我么,那请吧,正好我也想知道自己跟你这个成名高手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那就如师弟你所愿,”冯道德心中自然是杀气盎然,人已闻言霍地站起:“不过师兄我向来手重,若是不小心伤到师弟,还望师弟勿望见怪。”
方孝玉沉稳如岳:“客套话你就不用多说了,想出手你尽管出手好了,若是方孝玉不慎伤在冯掌门的手下,那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命当如此,若是孝玉侥幸胜得冯掌门你一招半式,那就得请冯掌门海量汪涵了。”
冯道德怒笑:“侥幸胜得我一招半式,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若是你真能胜得贫道我一招半式,这武当的掌门贫道让于你又何妨。”
方孝玉顿时笑了,冯道德这也太沉不住气了:“我只是一俗世之人,冯掌门你将掌门之位传于我,你认为我能服众么,这么吧,若是方孝玉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孝玉希望冯掌门给我几个弟子,一起奉迎我师父,也就是你师伯的骸骨归山,若是我自个一人去,这麻烦肯定不小,山上的人又不认识我。”
“行,就依你!”
“那就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