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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三月里,这江南的春风吹去了去岁的严寒与那满地的冰雪。虽说此时武昌城内,依然是满目疮痍,可在那断垣残壁间,却已经耸立起一栋栋建筑,虽说这些建筑大都尚是在建,可却也彰显着这座城市正在摆脱战争的创伤。
武昌城西的一大片空地上,同样也是一片大兴土木之状,不过那盖着的房屋却与旧时的房屋有所不同,在工地上,几名金发碧眼的神父,更是指导着施工,这便是正在建造中的“文山义熟”,虽说打的是“义熟”的名义,可实际上,这所义熟却是中国第一所西式学校。虽说这学校尚未建成,可义熟中的学生却已经开始上起了课来。
不过那课堂与教室,却仅只是用竹杆与草席搭出的草棚,甚至就连学生的书桌,也不过只是砖头搭出的木板,只有那一张黑板,还算是规整,是用黑漆漆成的木板。这里的一切都是因陋就简的,至少在学校建成之前,他们只能在这里上课,对于这种上课的环境,那些从应牧区主教的召唤,从各地赶来的神父、修女们没有任何抱怨。非但没有抱怨,他们反而用画笔记录下这里的一切,以简陋的环境向耶稣会争取资金支持。
而他们的画笔下,从来所不曾少的,便是那些坐在砖块上,趴在木板上,用石膏制的粉笔于青石板上书写着的学生,这些学生无一例外的都是孤儿,不过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或多或少的都识字,在他们的父母被太平军强征或杀害之前,他们都曾读过书,但是在这里,他们读的,学得,却不同于过去所学。
虽说是礼拜天,可在这文山义熟之中,那些年岁各异的少年,却大都在学着新学的洋文,对于他们来说,真正最为困难的便是要学的洋文。
“唉、逼、稀,不对,不对……”
手握着粉笔,杜心远的额头不住的冒着汗,甚至那手中的汗水眼瞧着都在把粉笔给浸透了。
际遇这东西,总是说不明,也道不明,原本他只是带着紫妍来这营里头治病,可谁曾想却莫明其妙的进了这学堂,学起了这洋字码来。
“少龙哥,你这脑袋当真是笨死了……”
瞧见少龙哥在那青石板上还是默写不下26个英文字母,方紫妍已经嘴唇微微一翘,不满的说道。
“若是你再考不过去,到时候,让人发现了,肯定会赶你出义熟,我看到时候怎么办……”
“紫妍,你就别逼我了,实在不行,我就出去当兵得了,富贵险中求……”
在义熟里呆了一个月,杜心远的眼界总算是有了那么点长进,开始知道用词了。
“还富贵险中求,我看你得了吧,就是当兵,那也得识字,难不成,你还就想着当几年的大头兵?我听说那军中可是有随营学堂,若是识字的话,立下战功又得了有长官推荐,便能进去读书,大都督就是学堂里的先生,就你这,不学识字,纵是当了兵,顶破天了,也就是一个上等兵……”
梁裕秋瞧着满头是汗的杜心远,语气里尽是调侃之意。对于18岁的他来说,之所以会进这学校,是因为他害怕被义军拉丁,特意报小了几岁,可谁曾想就是这几岁之差,让他进了义熟,而眼前这位更是误打误撞进了熟。
有点儿相似的经历,使得他对杜心远一直颇为照顾,可有些事情,即便是照顾也照顾不来,毕竟,以后还是要考试的,尤其是这洋文,别说是杜心远,就是他学着也是头痛。
“当兵,当兵,你就知道当兵,少龙哥,你一定要好好学,杜大叔肯定希望你将来有出息……”
方紫妍紧张的看着杜心远,像是生怕他真的逃出义熟似的,甚至连死去的杜大叔都被她搬了出来,她这般一说,杜心远的笔头便是一顿,好一会,他才抬起头,尴尬的看着紫妍。
“那,那个,“福”是咋写的?”
“你这脑壳啊……”
梁裕秋一听,更是直摇头,在这一瞬间,他都想扒开这人的脑壳,看看他这脑壳里倒底装的是啥。
“要是你这次再考不过去,刘神父肯定不会轻饶你!”
梁裕秋口中的刘神父便是他们的英语神父,虽说姓刘,可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实际上他们学的并非只有英语,数学、地理以及音乐、美术,都需要学习,而且与他们过去学习的截然不同。
“不会了,我听说刘神父被大都督请去了,估计没有一两个月,都不一定能回来。”
“可你别忘了,除了刘神父,还有卡米拉修女,到时候,小心她打的掌心……”
听的梁裕秋这般一说,方紫妍顿时不乐意了,毕竟在那些神父、修女之中,她最喜欢的便是那位相貌极为漂亮的卡米拉修女。
“卡修女才不会打人手心,那个丁修女才会……”
方紫妍的辩解,让梁裕秋心底暗自一笑,心道着,这个人漂亮,就是好,那卡米拉修女非得长的好看,性格还好,难怪方紫妍会为她辩解,至于其口中的丁修女,则恰好相反,非但为人严厉,而且相貌极为难看,说她是“洋鬼子”,那若是去掉个“洋”,其相貌可不就是“鬼”嘛!
“好了,好了,不说卡修女他们了,哎,其实吧,我一直觉得,咱们学这些洋文,又有啥用,紫妍,你瞧瞧这,都跟鬼画符似的……”
见紫妍妹有些生气,杜心远连忙转移起话题来。
“我也不知道!”
摇摇头,方紫妍又认真的说道。
“不过我觉得的,即然大都督让咱们学这洋文,肯定有大都督的用意!”
提着大都督的时候,方紫妍甚至就连神情都带着感激之状,实际上在这千六百多人的文山义熟之中,又有几人不感激大都督,若是没有大都督,别说读书了,恐怕他们早不知道饿死在什么地方,甚至女子也有可能被人贩子拐走,那里会像现在这般,安静的于此读书。
有一天这里真的会成为一所大学堂吗?
看着眼前的那片正在大兴土木的工地,刘玉欣放下手中的书本,眼巴巴的望着那正在成形的房屋,与其它的人连个书本都没有不同,作为整个文山义熟少有几名“高年级学生”,她的手里拿着李神父送给他们的书。
可是现在,她却没有心思去看这书,因为一件事儿。
“玉欣姐,你说,李神父说的是不是真的?”
又一次,小山子问着身边的玉欣姐,过去在小修院,只有十二岁的他从五岁时一直依赖着眼前只比他大一岁半的姐姐,现在依然如此,在整个小修院,玉欣姐一直照顾着大家。
“嗯?”
回过神来的刘玉欣看着小山子。
“就是大都督要送我们出国留洋!”
留洋,对于小山子和其它人来说,都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即便是李神父那里也从未曾考虑过送他们到洋人的地盘上继续读书。
“嗯,那天李神父说,咱们中有不少人都相当于西洋的中学生水平,可以让咱们去教其它人的时候,大都督就说,要把咱们送到国外留学……”
去西洋留学?
西洋又是什么模样?
对于西洋,刘玉欣并没有多少了解,实际上,她对于西洋的了解,完全来自于李神父的介绍,所谓的介绍,也就是通过挂图有了一定的了解,可西洋到底是什么模样?到了那里又能学到什么,她却是一概无知。
“玉欣姐,你去吗?”
小山子坐到砖块上,手扶着下巴,虽说他只有十二岁,可是按李神父的说法,他的数学甚至比许多中学生更好,也许将来他会成为一名数学家,当然,如果去欧洲读大学的话。
“嗯!”
点点头,刘玉欣的秀眉皱成了一小团儿,去欧洲,小修院里有一半的人都去,到了欧洲之后,他们就会分散开,去英国、法国、普鲁士以及其它国家,至于将来,什么时候会再次见面,恐怕只有上帝才会知道。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走,她想留在这里,但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选择,抱着膝盖看着那边的工地,一缕发丝从刘玉欣的额前垂落下来,又一次,她想到了去年冬天第一次见到少爷时的模样,或许,现在少爷已经忘记自己了吧……
一定是了,若不然,又怎么会……怎么会,可,现在人家已经是大都督了,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修院里的小丫头罢了……人家又怎么可能记得你,你就别在这里痴心妄想了。
心里这般寻思着,刘玉欣突然又展颜一笑,像是想要把所有的不快都全数抛开似的,摸着小山的头,他的辫子已经剪掉了,只长着不到寸长的头发。
“其实去西洋也很好啊,你看那些神父,大都督那么重用他们,不就是因为他们在西洋学会很多东西,小山子,你到了西洋可一定要好好的学……”
看似是在叮嘱着小山的刘玉欣实际上是在劝说着自己,也许到了西洋之后,她可以学会更多的东西,等到那时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