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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办法?
什么样的办法呢?
难道自己拿两百万出来?
虽说真的能拿出这笔钱来,但是朱宜锋却不想从“内库”拿这笔钱。
而所谓的“内库”,实际上就是设立于上海的远东洋行这两年通过贸易挣的钱,这两年他一直垄断着湖广的生丝等土货出口,通过这些土货的直接出口以及棉布等洋货的进口,使得洋行每年的利润都在500万两左右。当然目前最丰厚的一笔的收益是于日本兑换的170余万两黄金,那可是有将近2000万的利润。
即使是扣除从官银号的折借和其它费用,利润也超过1000万两。也正因如此,目前“内库”中至少有1500万两,当然这笔钱现在都存于远东银行之中。
不过非到迫不得已,朱宜锋绝不会动这笔“家底钱”,且不说这笔自家的“家底钱”对远东洋行的贸易极为必要,即便是在将来还会有更为重要的用场。
按照朱宜锋的计划,在未来至少五年内,远东洋行都会继续垄断出口贸易,其获利将会超过四千万两,再加上其它方面的获利,五年后,远东洋行将能够拿出7000万两,也就是一亿元用于一个更为重要的事业。
这笔钱不久关系到国家的未来,同样更关系到朱家的未来,一直以来朱宜锋都不认为自己多么的大公无私,无论将来如何,他必须要首先保证自己的收益。一亿元超越时代的战略性投资!足够他的子孙后代“挥霍”。这恰恰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当然,人总是自私的。
“还是要在其它地方想办法啊!”
“这是我们……发行的银元券?”
朱宜锋惊讶的看着手中的这张印刷极为精美的纸币,猛一看上去,这张坚排的龙纹纸币看起来有点像是银票,但是仔细看起来,它只是在纹样上借鉴了银票的形式,其花纹纹理上,更多的是借鉴了西方,更为重要的是它那复杂的纹理采用的是“凹版印刷”,这一印刷方式即使是在后世,也是主要用于货币等有价券票的印制。
“用是凹版印刷?”
“是的,主公,为了能够印制新式银元券,官银号用重金从美国以及英国聘来多雕刻技师,以及过版技师司,他们主管产品设计、雕刻钢凹版和教授艺徒。在教授艺徒、培养雕刻技术人员的同时,他们还亲自设计并雕刻了官银号的银元券的钢凹版,这套银元券,分一元、五元、十元、百元四种,目前刻成前两种,雕刻精密,线条清晰,层次分明,色质量甚佳,即便是相比欧美纸币亦不逊色……”
提及此事时,王子茂显得有些得意,什么事情都要早做打算,从当初发行“公债”,发现公债印制只能使用传统银票的方式印制之后,他即对西洋精美的纸币印刷产生了兴趣,于是便立即决定从欧美聘请技师,购买设备,用于印制债券以及纸币。
“这件事你办的很好!”
朱宜锋开口称赞道,在纸币的发行上自己确实有些疏忽了。感觉一下银元券用纸的质感,似乎比后世的纸币用纸更为坚挺一些。
主公的动作让王子茂连忙解释道。
“这纸和先前印制公债所用的桑皮纸也有所不同,这种纸是在宣县桑皮纸的基础上,借鉴了三桠纸以及西洋的棉麻纸的工艺,将三种制纸工艺融合在一起制成,非但其工艺独特,外人轻易不能习得,即使是其习得后,因为纸中采用有多种特殊造纸原料,其亦不能伪造……”
在设计这套银元券时,王子茂可谓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可谓是集众家之所长,不仅从宣城引来了躲避战乱的纸匠,还通过远东洋行从日本引来纸匠,再加上聘请自英国的造纸工程师带来的棉麻造纸技术,进而将三者的优点结束在一起,在原料上加入沿江特有的植物,最终形成了这种漂亮、结实的外人难以复制的纸张。
“先从纸上做文章……”
看着这微微发黄的银元券,朱宜锋点点头,对于如何造出的这用纸币,他不感兴趣,但那满版极为清楚的、立体感十足的龙纹水印以及复杂的花纹,再加上特殊的纸张,想要仿造这种纸币确实有些困难。
不过,现在的问题并不在这,自己需要不仅仅只是漂亮的无法仿造的纸币,而是能花得出去的纸币!
“那么现在发行银元券的时机合适吗?”
这才是朱宜锋最关心的问题,钞票只有能花出去才是钱,要不只是废纸。
“主公,满清的户部银票,从去年就开始在直隶、山东、山西使用了,就连浙江、福建也能见得着,他们的银票能花掉,咱们同样也能花掉!”
户部银票是满清官方去年为应对庞大的开支而发行的纸币,形似大明宝钞而略小,其实和银元券一样也是参考民间银票的方式,这是因为民间习惯了银票的形式。
“是啊,现在满清朝廷就是靠着这银票维持统治,去年太平军的北伐军已跨过黄河天险,户部顾不得观察官票试行的后果,便向咸丰旨批官票向全国推行。加紧印刷200万两。后来这个奕訢登基后,加印了200万两,还有咱们把浙江的漕粮抢了之后,为了解决粮饷,又印了500万两的什么大清银票……”
银票!
突然,朱宜锋的眼前一亮,光在自己这边想办法,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银票!他满清能印,自己不也能印吗?
从抽屉内取出了一个文件来,看着张森说道,
“这是户部银票的样本,你看一下……”
把文件递给张森,朱宜锋笑说到。
“怎么样,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它给印出来。”
从哪里弄钱?
当然不可能靠滥发纸币,更何况,现在纸币还没有正式发行,思来想去最后朱宜锋还是把目光投在了满清的大清银票上。什么样的机构负责此事最好?当然是情报机构负责此事,毕竟这银票将来是要用在满清统治的地区。
“印它?”
张森诧异的看着那几张银票,然后又有些不解的看着汉督,然后试探着问道。
“主公,是不是府里现在的用度紧张?”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听说了预算会议上的争执。现在汉督要印户部银票,显然是为了解决用度之事。
摇摇头,朱宜锋看着张森说道。
“之所以要印这大清银票。一来确实是用度不足,这二来吗?”
手点着那银票,朱宜锋冷笑道。
“暂不北伐,是府中制定的策略,不是咱们没有那北伐的实力,而是因为北伐后,我们无法建立有效的统治,冒然的扩张很有可能会拖累自身,”
从两年前的一州之地,到现在的三省之地,地盘扩张的太快,虽说利用旧官僚统治看似稳定,但实际上这种程度的膨胀,存在着很多未知的隐患。就像吹大的气球一样,继续膨胀下去,早晚得炸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彻底的消化三省的地盘,练好内功,至于北方……河南那边有太平军挡着,东边也有太平军挡着。至于一直引为心腹之患的曾国藩,在太平军的进攻下,根本就无力顾及湖南,再等几年,等到三省完成了消化,初步培养出一批自己的人,有了稳定的统治基础之后,北伐也好西征也罢,自然也就摆上了议事日程。
“可是咱们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满清用银票搜刮民间财富,所以这几年咱们要同满清打一场经济战,而它……”
指着那几张银票,朱宜锋冷笑道。
“这银票就是经济战,自满清推行官票以来,发行流通就受到各种阻力。现在这票钞因为发行量加大价值一直下跌,现在一千钱钞在京城只值三、四百文,所以,咱们要推把力,彻底的废了它!”
这才是朱宜锋的目的,获得两百万元的“缺口”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彻底废掉满清的银票,通过印制大量的假币令其自然退出市场,不能再用一文不值的银票支撑其政权。
“主公,臣明白了,就是要借这银票摧毁满清的信誉,当然,顺便还能挣上一笔银子,主主公放心,臣一定办好此事!”
张森能不能办好这件事,朱宜锋并不清楚,但他却非常清楚,现在对于自己来说,最大的对手,实际上并不是满清,而是时间!
时间与机遇才是自己最大的对手!
如果可以的话,朱宜锋更希望能够以全国之力壮大自己,但是却在却没有现在统一的能力,没有办法去消化这个胜利的果实,最终很有可能会像如黄巢等流寇一般,被那个冒然得来的果实撑死!
在没有做好统一天下的准备时,冒然的统一代价很有可能是毁灭性的。这个代价也不是他愿意接受的,但在另一方面,眼前的一个个机遇却使得他不甘心就此错过,有些机遇对于国家与人一样,如果不能抓住的话,那么就是稍纵即逝。
想到另一件正在进行的事情,朱宜锋眉头紧锁的,甚至有些纠结的轻语道。
“这个机会啊……真的是……一定不能错过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