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庐陵公主讲明欲与自己义结金兰的由头,李曜算是基本搞清了对方看似清奇,实则简单的脑回路。
虽说庐陵公主有些骄纵任『性』,生活作风也不太好,但心直口快,却不怎么惹人讨厌。
因为李曜无需费心猜测,就能知其喜怒哀乐嗔怨愁,跟这种女子打交道,却也轻松得很。
就算有人手把手地教庐陵公主如何去做一个姐姐,恐怕在李曜面前,她也会渐渐做成了妹妹的模样。
一见李曜颔首同意,庐陵公主一对眼眸登时笑成了弯弯的月牙,不由展开一双玉臂,紧紧地抱住李曜,饱满的双峰堪堪顶在了李曜的胸脯上,直教李曜的心脏扑通一跳,而一股诱人的幽香更是扑鼻而来。
虽然李曜的静云师姐也是个绝『色』美人儿,但若论风情,却是远远及不上庐陵公主。
庐陵公主抱了好一阵子,方才放开李曜,喜滋滋地丢下一句:“好妹妹,你在这儿等着,阿姊我去去就来喔。”便纤腰一挺,站起身来,摇曳生姿地去了。
李曜顿时想要仰天一叹,等你妹啊!如果自己还是个男人,刚才哪还能把持得住,不将你这个尤物当场就地正法才怪。
不多时,庐陵公主领着刘氏以及一群婢女鱼贯而入,婢女们摆好铜炉香案,置上黄纸香烛,迅速将花厅布置成一个结拜的场所,待到鱼巧巧闻讯赶来的时候,李曜和庐陵公主两人已经歃血定盟,结为了“香火姊妹”。
鱼巧巧得知李曜和当朝公主结拜为姊妹,自是非常高兴,便想要上前向李曜道贺,一旁的庐陵公主瞧着她那乖巧的模样儿,两眼渐渐放出异样的亮彩,不等鱼巧巧开口,便忍不住对李曜微笑道:“这道僮生得好俊俏呀,阿姊想拿两个童子来换,并且任由妹妹到阿姊的府上挑选,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鱼巧巧听得汗『毛』倒竖,忙不迭地说道:“奴姓鱼,名巧巧,不是奴婢,是有名有姓的良人。”
闻言,庐陵公主复又细细打量了鱼巧巧一眼,脸上现出恍然之『色』,语气遗憾地道:“你若不出声,我还不知是个女孩,这般青衣童子的打扮,倒教我认错了。”原来她关注的重点,并不是鱼巧巧话里的内容,而是鱼巧巧的声音和『性』别。
李曜这才明白,庐陵公主竟然对男童也感兴趣,当真是“爱好广泛”,早晓得今天对方会来,她就让鱼巧巧穿女装了!
李曜暗自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笑着解释道:“阿姊有所不知,巧巧一心想要拜妹妹我为师,然宗圣观禁律精严,远超寻常道观,门下道众亦不可在外随便收徒,于是我便暂时许她随我一路修行,穿着道僮衣裳,也是图个行动方便。”
庐陵公主忽然捶了下掌,对鱼巧巧问道:“我想起来了,前日有个穿着浅碧裙衫的小娘子便是你吧?”
鱼巧巧赶紧点头:“回禀公主,正是奴。”
庐陵公主尴尬地笑了笑:“我就说嘛,妹妹清心寡欲,怎会带个男童在身边,是阿姊唐突了,还望妹妹和巧巧见谅。”
李曜和鱼巧巧皆称不敢,随后庐陵公主便转移话题,说起最近的流言问题,询问李曜是否需要澄清事实。
李曜洒然一笑,说道:“名可名,非常名,妹妹能与阿姊契结金兰,可比获得那点虚名强上万倍。”
庐陵公主面上闪过一丝羞愧之『色』,不禁由衷地叹道:“阿姊自懂事以来,还不曾见过妹妹这般视名利如过隙的人,当真教人佩服之至。”
说着她还朝李曜深深地福了一礼,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发自内心地称赞过一个人,又继续道:“我们夫妻二人分明是妹妹救下的,却让那宏藏寺的僧人占了这个偌大的便宜,阿姊一想到这点,心头就有些不大痛快,妹妹超凡脱俗,自然不在乎,而阿姊乃是俗世中人,却有些看不过眼。”
李曜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莫要以为她猜不出来原委,若非他们两口子为了掩盖风流之事,一直默不作声,现如今流言也不会变成那般模样,口中却是劝道:“姑臧乃胡教兴盛之地,数百年来此等神佛显灵之类的传言不知凡几,岂不闻‘是非知蔓,名利如风’,若是为了给妹妹争那点名头,让那些宏藏寺的信徒惹得阿姊不快活,就有些不值了,还望阿姊三思而后行啊。”
庐陵公主借坡下驴,自是不提此事,颔首笑道:“妹妹说的话,当真是有道理,既是如此,阿姊就不去跟那些人计较了,不过我们姊妹亦该为彼此的结义,好好庆祝一番,明日我会安排贺筵,说起来你我都是主人,耽搁不得时间,须得早早做好准备,所以还请妹妹带上鱼巧巧,现在就跟我回府吧。”
面对这个说干就干的行动派公主,李曜不由有些为难,苦着小脸说道:“阿姊,我还想带点换洗衣物,就这样过去,教姐夫看见不大好吧。”
庐陵公主一脸不以为意,傲然道:“家里都是我说了算,更何况到了我那里,难道还会缺了妹妹的衣裳么?”
李曜简直无言以对,只得领着鱼巧巧一起坐上了庐陵公主的马车,来到庐陵公主府邸门口,正好见到乔师望骑着马从外面回来,待得马车停稳,庐陵公主就拉着李曜的手从车里出来,迫不及待地把两人结拜姊妹之事告诉了乔师望,乔师望先是一愣,随后连连向两人道贺道喜,说了一堆肉麻的吉利话儿,听得李曜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进了公主府,放眼所见,亭台楼阁与树木山石相互掩映,各种怒放的鲜花点缀期间,当真是景『色』优美,气派非凡。过了前院,绕过一条曲廊,再穿过中院,来到一座华丽的角楼,便听得庐陵公主对乔师望说道:“今晚吾欲陪伴妹妹长聊,夫君自行安排便是。”随后又向公主府的管家交待了明日举办贺筵之事,便亲昵地挽住李曜的胳膊进了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