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女孩下葬的第七天,司寒聃被发现割腕。
好兄弟知道他对女朋友的那份执拗之情,不放心地来看他,只看到满目惊心的血色。
被抢救过来后,好兄弟又气又急:“司寒聃!你行啊!你都学人家失恋的人割腕自杀了!你就这样不想活下去吗?就为了那狗屁的爱情!”
司寒聃轻轻道:“我怕她,一个人太孤单……”
“我孤单你妹!”好兄弟气得全身发抖,“你是二十几岁,不是十几岁,你特么天真给谁看?你知不知道你是司家独子,背后担负着多少人的期望!你知不知道多少女人等着你去交往?就为了那么个酸不溜就的嫩草,值得吗!值得吗!”
司寒聃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忧伤的望向病房外的天空。
他不知道,上面是不是真的会有他心爱女孩的目光……
兄弟问他,值得吗?
有些人,说不上多好,但就是有本事把他一生的爱情都抢了去,耗尽他余生的憧憬与向往……
心又开始觉得荒芜。他看着手腕上被包裹着的伤口,轻轻道:“帮我转告我家里人,暂时我不会回去继承家业。至于联姻之类,不用再提。”
“你想干嘛?”好兄弟警惕地看着他,“一个人躲外面,还想再割几次?”
“不了。如果她知道,会骂。”司寒聃倦倦开口,“我要回到演艺圈,做大明星。”
我要站着星光烂漫处,与她隔着生与死,隔着无穷无尽的夜空距离,遥遥相望……
12
司寒聃重回了演艺圈。
不同的是,昔日嬉笑怒骂全凭心意的漂亮男人,如同孤单的大雁,将笑与泪都埋葬在时光里,淡漠矜贵,却在情感之外砌起厚厚的墙,再也容不得第二个人打扰。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爱上了吃星星糖果。入骨思念,化成甜腻的感觉,支撑着他苍茫的爱情记忆……
后来一次意外,他化身成黑夜里的诡异过客。来自血脉深处的蛊惑告诉他,去吧,去做这个夜里的暗杀者,吸干他们的血液……
他一次又一次在沉睡里挣扎:
我的女孩,嫉恶如仇,见不得我做坏人……
我的女孩,会伤心……
心中的恶魔不甘心地远去。他收购医院,用自己的方式来成全他的生存……
只为了,若有一日能再见,他依然,还能理直气壮去求得她的拥抱。
小九,我因你而成魔。
我也因你,而向善。
13
六年后,他在人群与另一个女孩隔着茫茫人海相望。
那熟悉的眼神,那陌生的语气。
让他在悲与喜之间浮浮沉沉。
最后的最后,他与那个女孩合了影,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回到酒店,脑海里懊恼地想起:
真糟糕,都忘记了给她一颗星星糖,也不知道她现在还爱不爱吃。
当然,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到底是命运的馈赠,还是命运的又一次玩笑……
不过,记得也好,不记得也好。
是也好,不是也好。
那熟悉的气息,已经让司寒聃心里的灰烬,慢慢复苏。
那一夜,已经二十九岁的男人,看着手机里的合影,又哭又笑,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