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司徒雪就知道了司寒聃这个人。不是因为他的明星身份,而是因为一个圈子的很多人都在说,那是一个痴情专情到了骨子里的男人。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她嫁给了那个男人。
婚前,男人好看的眼睛看着她,里面没有喜怒,平静如水。他认认真真地对她说:
“你要想好了,嫁给我了,一辈子都没有爱情。不要以后不小心爱上我了,觉得我无法给你情感上的回报,便觉得是我负心了。这场婚姻,我给你绝对自由。无论何时,只要你想退出,我一定会与你好聚好散。但你若想和我纠缠一生,劝你趁早放弃。”
彼时,她摸着自己肚子,里面有她与前任的爱情结晶。只是爱情消散,孩子她却不舍得放弃。
她坚定地点头:“我愿与你,各自镇守一方,相安无事到老。我不会逾越那条线,你也要注意了,别不小心就爱上我了哦!”
司寒聃笑了笑:“合作愉快。”
他对她伸出了手。那手修长漂亮,却冷冰冰的,一如他那清冷的眼神。
婚礼上,那个男人说: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孩,爱逾生命。那个女孩说,总有一天,她要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于是我一直等啊,等啊……”
司徒雪想:是个伤心的故事,伤心的人……
那男人这一刻如同孤单的困兽,陷入了爱情的牢笼里,挣扎不出:
“我乖乖地待在与她分开的那个城市不肯离去,让万千娱乐星光照耀,只为了她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可以看到我。我等着她,早一点回来,把我娶回家……”
司徒雪距离司寒聃最近,清晰地看见了他眼里明晃晃的水渍,心神巨震。
男人苦笑着,似不经意地在眼睛上碰了一下,将眼里的泪水悄悄擦去,笑得那样轻渺:
“后来啊,她真的踏着七彩祥云来了,却是眼睁睁看着我娶别的女人。祥云太高,我够不着。”
那一瞬间,司徒雪心软得一塌糊涂。
婚礼结束,她问他:“愿意和我试试吗?”
司寒聃沉默着问:“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爱到透支完自己一生的爱情?”
他说:“我有。”
那时候,司徒雪想,人的一生那么长,而我们才过四分之一,爱情不过只占了短短的几年时光,谁敢说一辈子再也不爱呢?唯有时间,能证明那份爱有多深沉。
她看着那个风光霁月的男人,她名义上的丈夫。
内心充满侥幸心理。
但后来,她那份还没萌发的尝试,渐渐冷却了下去。
司寒聃做得一手好菜。那手艺之精绝,堪比五星大厨。然而她们的婚姻维持了十年,十年里,他不曾为她洗手作羹汤,哪怕一次。
他偶尔下厨,她凑过去取笑:“大厨的手艺,我是否有幸尝尝?”
司寒聃十分温润有礼地拒绝:“我答应过那个人,这一生只为她下厨。”
所以,素来很有教养的男人,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然后又一道道地,慢慢放冷,最后扔进垃圾桶。
“既然不吃,为何要做?”她压下心里的不舒服,问他。
司寒聃眸光罕见地柔和,带了笑:“有时候,突然想她,思之如狂,便会做做她爱吃的东西,默默想一想她曾经对着这些食物大快朵颐的样子。那份相思,也就圆满了。”
司寒聃圆满了,然而司徒雪的心却越来越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