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聃抬头,看着出现在屋檐上的美貌少年,淡定地问:“思之若狂?你确定?那个渣?会思你?你们家可不止你一个男人……”
“怎么能一样呢。”倾千亦魅惑的眼睛带了星芒,“我被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翻来覆去的摸了揉了,总得让她负责的。时间早晚罢了!倒是你啊,想要找上门求负责,恐怕都……”
司寒聃慢慢将照片塞进了书本里。
低头不再去看那个显摆的男人。
他突然就想起了与倾千亦很多年前的第一次综艺合作,那个时候,他就和倾千亦各种不对盘。他以为那只是那只花瓶天生招黑招恨的体质,现在才知道,他们之间,是宿命。
而这宿命,延续了好些年。也显摆了好些年。
直到他离婚之时。
按照惯例,他离婚后,那只狐狸精只要有空都会来自己这里说说风凉话,再显摆一番。以监视他的名义,行撒狗粮之实。
然而那一日,他离婚后,没有等来魅惑的狐狸精,却等来了桀骜不驯的美人导演。
那个少年在夜色中慢慢行来,一身黑袍带着阴森的味道。
“换人了?”司寒聃低笑一声。
锦沉殷却没有多做解释:“离婚,没人管你。但不要有着其他不该有的想法。”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想法?”司寒聃问。
“我不需要觉得。”锦沉殷伸出手,手指甲蓦地变长,“我喜欢摧毁那些即将萌芽的东西。”
他长长的指甲对准司寒聃的脖子:“杀你,只需要一瞬间。所以,乖一点。”
司寒聃突然觉得,还是和那只美人狐狸精相处起来更舒适,眼前这个,简直就是一言堂!
不过,锦沉殷也有个好处,不显摆……
司寒聃默默想着,比起倾千亦那时不时显摆到自己心肝疼,话少的锦沉殷,似乎也还不错?
但后来他知道,自己还是错了。
比如,那个特立独行的美人导演会突然扔给他一张与诩诩的合照,“好不好看?前两天拍的。”
或者,突然不肯洗手了:“昨夜里,她将我这只手翻来覆去,摸了十几遍……”
再不然,那位锦美人拿出一件白衬衫,命令他:“借下你洗衣液。诩诩不小心将口红蹭我衣服上了。”
有时候直接来点猛烈的:“有没有好的大床推荐?我那床晚上被诩诩与我打架整塌了。”一顿之后,补充:“妖精打架,带颜色那种,你懂的。”
司寒聃气笑了:“带颜色那种?以后若有机会,我去找诩诩求证求证。”
傲娇的美少年一脸嘲弄:“你要有那本事,进入我问道山,走到她的面前——算我输。”
司寒聃轻轻道:“本来没那计划。但有时候,也是被你们给逼的。”
又是十来年之后,司寒聃看着自己依然年轻的脸,再看着族里那些原本还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屁孩一个个长成了身高不下于自己的大男孩模样,于是在深山里买了地,建了别墅。不再敢随便与家里人接触。
不然,光是为什么不老这一个疑问,都有可能成为那只颠覆他现在的安稳岁月的蝴蝶翅膀。
他如同这个世界孤独的外来者,昼伏夜出,或者将自己打扮成谁也认不出的模样,穿梭在人流,行走在夜市,偶尔去看看曾经那些熟人,却发现那些熟人也渐渐变得陌生。
他那位对他向来不错的经纪人,头上有了花白的头发,脸上有了明显的褶痕,匆匆一见,经纪人没有一点吃惊的模样,还邀请他去一起看了一场演出。
他那年轻时在名媛圈子里很是风光的前妻,生活也开始变得跌跌撞撞,诸多不顺。
至于他的亲人,他一个个看着他们走向生命的终点,却什么也做不了。就这样,渐渐心硬如铁,习惯生死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