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
宋至行牙关忍不住一阵打颤，哪怕他不刻意去想这画面有多恐怖，这压力到底有多大，但这种心悸的感觉仍是让他脊背发寒，一阵打颤。
仿佛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本能，就像蝼蚁见到真龙，就会一种匍匐膜拜的敬畏感，而他们之于这股意志，就像是游历在星空中的蜉蝣。
“那是……”
程妍脸色铁青，神情十分严肃，她从这股意志中感受到了极为邪气堕落的力量，与之相比起来，九渊桥上的那些尾翼凶兽反倒显得圣洁了许多。
“黑暗行使？”
小道士杨实心里发虚地忍不住说道。
黑暗行使他曾经听师尊说过，那是宇宙纪元的堕落之物衍生而成，是黑暗君王的爪牙，吞噬破灭了不知道多少个次元世界。
杨实现在很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毕竟黑暗行使这种强大的生物可不是开玩笑的，哪怕这只是隔着遥远的虚空召唤意志，可那种强大恐怖的神魂扭曲能力，还是让人头皮发麻。
但是杨实又怕被程妍姑娘看扁，就只好这么硬着头皮地留了下来。
程妍虽然也有一种强烈的心悸和不安，但她好歹还能控制自己的意识，没有失去自己的神魂。
“这不像是黑暗行使，黑暗行使的压迫感还远没有它这么强烈。”
程妍沉声说道。
这一句话反倒是听得宋至行吃惊不小，打着寒颤忍不住多看了程妍一眼，这姑娘居然见识过黑暗行使，而且还活下来了好端端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顿了顿，程妍神色凝重地说道：“这应该是黑暗行使的主人，虚空大君。”
“虚……虚空……大……大君……，黑暗君王座下的堕落生物？”
宋至行差点没被自己的话给噎死，本以为遇上一尊黑暗行使已经够倒霉了，可没想到这尊生物居然不是黑暗行使，而是更为恐怖的虚空大君。
黑暗君王座下匍匐膜拜中无数堕落生物，其中不乏一些堕入黑暗的绝世神帝，比如共寂之流，但共寂应该比虚空大君还要强大一些，仅次于黑暗君王。
而黑暗君王座下的十大堕落阎魔，全都是被视为毁灭与不详的恐怖生物，从来没有人能在它们的手下得见光明。
这种生物最强大的不是恐怖无边的实力，而是那种渗透到心灵的腐化之力，让被腐蚀者堕落黑暗，就连绝世神帝也不曾幸免。
虚空大君正是这十大堕落生物之一，至于排名，程妍也就不清楚了，这都是上一个诸圣之战的秘辛了。
“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话虽如此，可宋至行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发软，根本挪不开一步。
可让杨实和宋至行没有想到的是，程妍却是十分果决地摇了摇头，断然道：“不必了。”
“虚空大君降临的意志不是针对我们，不然的话，就不是两腿发软这么简单了。一旦被其意志盯上，除非找到黑暗永不降临的圣堂，否则虚空大君永远都能侵袭他的他的神魂。”
说这句话的时候，程妍的语气之中充满着一种叹惜之情。
既是为叶敖感到惋惜，他已经彻底地堕入黑暗，再也无法回头，只不过更早一步结束自己，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同样的，程妍也为方扬多了一分惋惜，此战过后，叶敖固然是彻底不存在于世，取而代之的是被腐蚀的黑暗生物，然而方扬也会成为虚空大君的猎物，他的意志已经辐射到了这片天地和空间，只要有黑暗存在的地方，他都能降临，直到将方扬的意志完全吞食，或者腐蚀方扬至堕入黑暗。
杨实听完这一句话面色也是极其凝重，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忍心地问道：“那方扬他……”
“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程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束手旁观，但也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一旁，因为这是来自黑暗虚空的强大意志，他们根本无法抗衡。
“希望他能抗过此劫。”
杨实双手合十，为方扬祈祷。
谁也没有想到，叶敖会疯狂到这种程度，竟然不惜自毁自己的未来，堕入黑暗，也要将方扬一块拉下水。
估计是之前方扬的那番话刺激到了他，虽然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们没有听清，但杨实知道，就因为方扬的那番话说出口之后，叶敖从之前的胆怯一下子变得疯狂且充满杀意，直到最后的不惜一切代价，甘心堕入黑暗。
“但愿吧。”
程妍美眸含光地说了一句，她已经做好了出手抢夺的准备，哪怕此战方扬落败，她也不会让如此优秀的天骄落入黑暗之手。
“诶……”
想到不久之前还跟自己一起在跃仙十三阶上参悟符文烙印的天骄，或许下一刻就要变成恐怖狰狞的黑暗生物了，杨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的师傅所说的没错，一个人的强大不是体现在他所拥有的境界和实力，而是他的道心，若是道心能够永守光明，那么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念天堂。
倘若叶敖的道心足够坚韧，能够坚守自己的道心，也就不会修炼这门禁忌原术，更不会最后疯魔，彻底堕入黑暗。
这一刻，杨实对道心的感悟又加深了一层，仿佛触摸到了什么边界一般，有一种一吐为快的倾诉感。
若是崔又行在这一定会惊讶于杨实的进步速度，因为这小道士的道心境界已经摸到了无妄的门槛了，又比他登阶之时，更进一步，实在是让人惊叹。
……
此时的黑色城池已经被无数道扭曲紊乱的虚空乱流填满，还有遮蔽天际的黑炎迷雾，一片末世的景象。
自从虚空之中降临的意志开口说了那样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方扬可以看到，天际之上那两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不断地开阖，每一次开阖，都会氤氲出诡异的黑色符文。
方扬知道，那是虚空大君的双眼！或者说是它意志的具体体现！
虚空大君是黑暗中的生物，属于更高纬度的次元空间，和方扬完全不再一个时间节点之上。
除非宇宙崩灭，末日来临，否则的话，两者次元空间的交集就只能通过意志的交流。
而意志，则是强大到一定程度的生物魂力的衍生物。
可以远隔无数虚空，降临辐射到另一片次元。
虽然此时方扬还没有感受到惊天动地的破坏力，但他此时的神情凝重程度，可谓是极其凝重，甚至是不比之前的那场发生在时间长河之上的大战弱多少。
共寂虽强，可那时候还有曜为他一起抵挡，还有天地规则为他做庇护，而现在，方扬只有自己一人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