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犹豫了一会，有些害怕得看了两人一眼，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有……只不过那人我没见过他，以为他是新来的……看到他散场了还往外面跑，就像叫他，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还掉了东西，这水晶就是他掉的……”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人的脸色，生怕对方又有什么气要对他撒。
“你一开始怎么不说！”
方扬听完勃然大怒，脸瞬间阴沉下来。
“大人……你一开始也没……没问我……我就没敢多说，而且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中年人面色惨然地说了一句。
他感觉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平白无故地遭受了这一次的无妄之灾。
“……”
方扬差点被气得笑了。这样看来，还是自己太蠢了。
“我去追他！”
赵川心一横，就要走。
“不用在追了，这么长时间了，他肯定跑远了。”
方扬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断了，自己还是棋输一招啊。
“呃……两位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看向两人。
“走吧。”
赵川摆了摆手，留他在这，只会让自己心里不痛快。
待中年人走后，方扬有些烦闷地闭上了眼睛，揉了揉眉心鼻梁，叹道：“这下线索又断了。”
“又被这孙子摆了一道啊。”
赵川双手插着腰，气道。
“看来只能够靠星海数据库来筛选了。”
方扬现在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追踪到K了，甚至追踪到K，也只是个被摆到明面上的小角色，也找不到偷星大盗的下落。
“看来也只能打时间战了。”
赵川也是有心无力地回了一句，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明明就可以抓住这个K了，可还是让他给跑了，这怎么不让他难受。
人群彻底散去，整个拍卖会场变得空落落的，冷清不已，两人也开始启程回去。
“林未今天直接去了诺肯星系的会场，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发现。”
方扬驾驶着飞行载具，望着脚下掠过的浮云。
“估计很难，要是有的话，恐怕早就被人发现了，也不至于等到这么久。”
赵川摇了摇头，说着又忍不住感慨道：“之前每一次出任务，哪怕没有把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茫然，对要面对的对手一无所知，真是想从哪里入手都不知道啊，我现在都想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我是没啥想法了都。”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方扬简单安慰了一句，他一直坚信这一点。
没有人可以在这个世上不留下任何痕迹，即便过去再去，也会有当时那段岁月的尘埃，落在被遗忘的角落。
即便偷星大盗出手了十三次，每一次都成功了，而且每一次都没留下痕迹，可这也不代表这是真的没有任何痕迹，只不过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或许好几次都像现在这样，明明能够把握住的时候，又让其溜走了。
“你还真乐观。”
赵川笑了一声，双手抱着脑袋靠在车座上，百无聊赖地躺了起来。
“对了，昨天抓到的那个小偷，你审过他了没有？”
方扬好像想到了什么。
“审了，怎么能不审，可是这小子嘴硬，脾气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什么都不说。”
赵川嘴上提到这小子，就有一种来气的感觉。
每一次他问话的时候，这小子就是抬起个头，东张西望，假装听不见。
自己气得说要揍他，这小子却露出一副鄙夷的嘴脸，根本不当一回事。
“我感觉可以从他这里寻找突破口。”
方扬说道。
“什么意思？”
赵川一怔。
“我问你，他的行窃水平怎么样？”
“还凑合吧。”
赵川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说了一句。
方扬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说道：“他都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你裤兜里的东西都顺走，让你一点都没察觉，这水平叫做凑合？”
“要不是我离你太近，他得手后撞到了我，说不定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是谁偷的，你这是在贬低他啊，还是在损你自己啊？”
赵川被方扬这么一说，确实弄得有些尴尬，只好打个哈哈，说了句，“咳～，他的水平确实过得去，应该有空贼的水平。”
说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你不会把他和偷星大盗联系在一起了吧？就他这水平，可能吗？”
空贼和星盗，完全是两个层次，一个停留在天上，只能在一片区域蝇营狗苟，而后者所拥有的舞台，是星辰大海，只要星际中有他钟意的东西，哪怕隔着多少星河的距离，他也会将其收入囊中，这就是星盗！
赵川承认，那少年的行窃水平很高，但还打不到星盗的水平，更不可能将这种小偷小摸得来的东西和偷星大盗联系起来。
偷星大盗看中的那是什么东西？
那些都是星际巨头的珍宝，哪一件拿出来不是惊世骇俗的。
可这少年居然还要在临苏地下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寻找目标，两者的差距不言而喻，实在是有点大。
“他不是偷星大盗，可他未此和偷星大盗没有联系。”
方扬若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难不成他还是偷星大盗的徒弟？”
“也有可能是模仿者，狂热的拥趸。”
方扬补充了一句。
“模仿者？还有这么傻缺的人？模仿人家行窃？”
赵川愣了。
方扬却是笑了笑，“只要在某一方面做到极致，成为了传说，不论是做什么，都会有模仿者，这就是领头羊效应……”
方扬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赵川打断道：“行了行了，你一说这个我就头大，理论的东西长篇大论，我听着就晕。”
方扬无奈地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个方面纠结下去，他转而又说道：“其实我觉得你的判断并不准确。”
“什么判断？”
赵川不解。
“那少年被抓和他的水平无关，只是他的经验问题，要不是他心虚，心态太差，一遇到异样情况就紧张，你觉得我们能抓到他吗？”
“……”
赵川默然，他确实忘记了这一茬。
说到这，方扬又郑重了起来，“这些方面正好说明了他只是个新手，可你想过没有，一个初出茅庐的空贼，出手没多少次，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你身上的东西，他的水平该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