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晨现在恨不得喷邵华三伯父一脸的口水。
说法?什么说法?她能他们一个什么说法?
打算怎么做?她要是知道怎么做?还会这么烦吗?为了邵氏的事情,她现在愁得嘴里都起泡了,他们有几个人能看得到她的辛苦和付出?
平时他们不出现在公司,公司的经营他们管,只要是稍微公司出了事情,他们就开始出现对着她指手划脚,对她是百般指责,说她没有作为,有这样的股东们,她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晏晨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得好看一些。
“伯父,我正在努力地想办法解决目前邵氏集团的所有问题,请你们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也一定会带领大家走出这个难关的。”
“行了,别在说好听的话了。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你知道现在我们一天损失有多少吗?啊!”有一名股东情绪蓦地激动了起来,站起来对着晏晨手舞足蹈。
田秘书和何鑫的脸同时变了,田秘书正欲上前说几句,晏晨轻咳一声,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别惹事。
田秘书抬起的脚步轻轻地又落了下来,背着双手默默地站在晏晨的背后。
晏晨面不改色,脸皮始终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对着那名股东笑了笑,手指着沙发,示意他坐下说话。
“我的听力很好,坐下来说话我能听得清楚。”
那名股东的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晏晨这时又开口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因为邵氏的股票还在继续下跌,已经两天跌停,这在邵氏集团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我也知道在座各位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现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我现在给不了大家一个说法,我只请求各位给我一个时间,我会努力解决眼前的一切困难的。请各位相信我。”
晏晨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因为有些事情已经在做了,她也在等一个结果。
在事情结果没出来以前,她给不了他们一个说法。
在座的股东们很不满意晏晨的说法,但是他们又不能对着一个女人发脾气,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太好看,坐了一会儿了以后,有人起身离开,接着陆陆续续全都离开。
邵华的三伯父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的时候很古怪地看了一眼晏晨。
晏晨形容不出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
有得意,有幸灾乐祸,有惋惜,总之让晏晨捉摸不透的一个眼神。
莫名的,晏晨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妙来。
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是女人的一股直觉罢了。
人都走,办公室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何鑫忿忿不平地说道:“真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一点忙帮不上,尽添乱子。”
晏晨靠在椅子背上,苦笑:“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无可厚非,可以理解。”
田秘书的脸色有些难看,重重地哼了一声,抿着嘴唇不说话。
“何鑫,你手头上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有没有可疑的人?”牢骚过后,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解决,脸色一正,晏晨一脸严肃地看着何鑫。
何鑫也收起忿忿之色,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正要向你说起这件事情,从表面上来看,质检部门的人好像都没有异常,工地上负责验货的也和平时一样。不过,最近经过调查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质检科的科长苏存和工地上负责验货的钱平,他们有接触。”
“他们接触很奇怪吗?”晏晨有些不解,质检部门和工地上验货的人接触这很正常,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晏总,你说的没错,他们本属同一个部门,有接触是很正常的事情,事情奇怪在什么地方呢?苏存平时从不与钱平接触,平日里几乎也不说话,他们现在突然有接触,所以才让我觉得奇怪。”
何鑫以前当过记者,较一般人敏感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小细节对他来说,他总能发现,并且从这些小细节中找出一些什么。
“怎么说?别绕弯子了。”晏晨起了兴趣,直起身子催促着何鑫讲下去。
田秘书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准备洗耳恭听。
何鑫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开始娓娓而谈,“这一情况我觉得有些反常,然后就对苏存和钱平的生活背景,家庭情况做了一番调查,当然,我是请了朋友帮忙的。”
何鑫说到这里呵呵地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
“别废话,讲重点。”晏晨有些不耐了。
何鑫一看晏晨不高兴,也不嘻笑了,清一口嗓子接着说道:“苏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父亲是一名老师,母亲是一名工厂的职工,家庭也还算是富裕,他大学毕业以后先是在外地工作,后来母亲身体不好,这才回家进了邵氏集团,算一算时间,他在邵氏工作好像有五个年头了。他的妻子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有一个女儿,因为家庭富裕,再加上本人有些心高气傲,从不跟不如他的人交往。”
“钱平恰巧属于不如他的人之一。钱平是从农村上来的,家里条件很苦,没有读过太多的书,父母多病,兄弟姐妹们又多,他初中还没有毕业就进城务工。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在工地上打打零工,搬搬砖什么之类的,他的话很少,平时又很老实,工地负责人出于同情也是看他老实,让他管理仓库,然后又推荐他验货。”
“苏存和钱平几乎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除了工作上的需要,苏存绝对不会和钱平私下有来往。于是,我就针对这一情况对他们进行了调查,没想到果然发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田秘书按捺不住,直起身子问道,晏晨莫名地也有些兴奋了,紧张地盯着何鑫,示意他赶紧说下去。
“苏存在炒股票,前段时间股票大涨,他就把全部的钱都投入股市之中,又向亲戚朋友借了一些。哪里知道股票暴跌,他自己的钱被套进去了不说,亲戚的钱也套了进去。亲戚朋友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向他催钱。恰巧这时,他和钱平走在一起,又出现了劣质水泥的事情,你们说这件事情就不奇怪?”
何鑫说到这里反问田秘书和晏晨。
“的确是很奇怪的。苏存现在极需用钱,如果他联合钱平以次充好,的确说得过去。但是证据呢?这只是你的推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是苏此和钱平做的?再说了,这几吨水泥也值不了多少钱,根本填不平苏存投入股票中的窟窿,如果真是他做的,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晏晨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苏存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可关健是他的背后是谁呢?晏晨想不出来。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田秘书忽地对晏晨说道,脸上一片阴霾。
晏晨和何鑫的目光同时集中在田秘书的身上,沉默半晌以后,晏晨只说了一句话,“注意安全,别搞出人命来了。”
“放心好了。”田秘书对着晏晨笑了笑。
“那我干什么?”何鑫有些急了,就这样没他的事情了?这是他好不容易探来的消息啊!
“你跟着我一块。”田秘书对何鑫说道。
“触犯法律的事情我可不干。”何鑫摇头。
“没让你干违法的事情,最近有人暗中在收购邵氏的股票,你帮忙注意一下那些股东,看看他们有没有和可疑的人联系,防备他们高价抛售手中邵氏的股票。”
田秘书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市面上邵氏集团的散户手中的股票只占百分之二,如果有人存心要想收买邵氏的股票,他一定会把主意打到那些股东的头上。
而那些老家伙们极有可能会卖了手中的股票。这样一来,邵氏会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何鑫也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了,郑重地向田秘书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密切注意这些股东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有什么可疑的举动,我会立刻向你们报告。”
“这事你一个人完成不了,我给你增派几个人手。”田秘书站起来拍拍何鑫的肩膀对他说道。
“好兄弟,谢谢你了,等解决了这些事情以后,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何鑫对着田秘书轻轻地捶了一拳。
田秘书向何鑫笑了笑,点头。
“等事情解决了还是我请你们吃饭喝酒嗨歌,现在时间不早了,也该下班了,走吧!”晏晨的眼中全是感动,身旁有人无怨无悔地帮助你,她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行,就这么说定了。”田秘书和何鑫相视看了一眼,两个人同时笑了,异口同时地对晏晨说道。
三个人同时笑,笑声把刚才发生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全部冲散了。
……
夜,终于来临了,天空中下起了下雨,稀稀落落,路上的行人很少,过往的人都匆匆忙忙地向家赶。
苏存今天晚上喝得有点多。平时他是不喝酒的,主要是老婆和女儿都不喜欢他喝酒。
不过,苏存今天高兴,因为他终于解决一个压在他心头上的一个大事。
只是在高兴之余,苏存的心里隐隐又有些后怕,他做的事情如果被人发现那就惨了。
不会的,不会的,苏存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算别人知道是他做的,那证据呢?现在法庭办案都要讲求证据的,没有证据明知他犯了罪,依旧对他无可奈何。
苏存的心里对那个女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步步,做事滴水不露,让人抓不出半点毛病,找不到一点证据。
哦,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苏存想了想,好像对方没说叫什么名字。至于长相,苏存也没有看清人家长什么样子,主要是那个女人戴着一副墨镜,几乎把脸全都遮住了。
他也没见那个女人说过话,有什么事情那个女人写在纸上让他看,看完了,就直接销毁了。
哎,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聪明的女人呢?谁要是被她盯上,那算是倒大霉了。
苏存想到了邵氏,又想到了晏晨,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愧疚。但是愧疚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做了,他也只能在心里说一句对不起了。
有一辆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地来到跟着苏存,在苏存的前面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了几个人,直接向苏存走去。
苏存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包紧紧地抱住,刚说了一句,“你们想要干什么?”接着鼻子嗅入一股异香,紧接着,人就没有了意识,连人带包被人弄进了车里。
车子快速地向前行驶,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也就一两分钟,天空中又下着雨,路人行人也不多,谁也不知道也没有注意到,大街上就凭空少了这么一个人。
……
晏晨回到家中,立刻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特别是萧莉莉的看她的眼神,有一种得意和幸灾乐祸。
晏晨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就上楼准备换衣服去了。
萧莉莉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晏晨啊,我们家里来客人了,你知道吗?”
“是吗?谁啊?”晏晨回过脸,看了一眼萧莉莉,淡淡在应了一声。
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怎么?安静没和你提起吗?哎哟,这安静也真是的,给家里弄来一个什么表妹,怎么也不和你商量一下呢?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萧莉莉一听晏晨这样说,立刻来劲了,话语中全是对安少的责备。
表妹?女人?
晏晨怔了怔,安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表妹出来了?
晏晨没放在心上,踢着鞋子继续向楼上走去。
既然是表妹,那就来住呗,这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晏晨在心里不以为然。
“哎,晏晨别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萧莉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紧走两步来到晏晨的身边,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对晏晨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安静这个表妹不是亲表妹。”
“这又有什么?难道不是亲表妹就不能在这里住?”晏晨不解地看了萧莉莉一眼,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萧莉莉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没想明白呢?那个叫叶雪不是安少的亲表妹,她自己有家为什么不回家去住?为什么一回国就住到安家来?这明眼一看,就知道她的心里啊根本就没安好心。你呀,哎,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啊,小心看好自己的男人,别又让人给勾了去。”
萧莉莉最后一句话提高了声音,一副好好戏的样子。
“谢谢二婶提醒,我一定会看好安少,我也绝对不会走二婶的路。二婶,我上楼换衣服去了,一会儿再见。”
晏晨对着萧莉莉笑了笑,不去看萧莉莉瞬间变得难看的脸,径直向二楼走去。
萧莉莉恨不得在晏晨的脸上抓出几道道血迹来。这个贱妮子这是在看她的笑话吗?要不她那个不要脸的公公弄回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要不是他们故意把他们全部支走,那个狐狸精能和安健业鬼到一块吗?
这全都他们的错。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她没看住男人吗?
男人是看得住的吗?
萧莉莉本来是想恶心一把晏晨,没想到吃不到鸡反而惹了一般骚回来,气得她差点没喷出一口鲜血来。
好你个小妮子,你就得意吧?总有你哭的时候。
萧莉莉冲着晏晨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向客厅走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在心里把安家所有的人全骂了一个遍。
二楼栏杆处,叶雪把晏晨和萧莉莉的一番对话全看在眼里,她的脸慢慢地浮现一个笑容。
她这个表嫂看起来还有点意思。只是不知道她办事的能力是不是也和她的口舌一样的利。
但愿她不只是那种逞口舌之利而无能力之人。
萧莉莉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靠在栏杆上,微笑着看着她。
这大概就是萧莉莉口中所说的叶雪吧!
晏晨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表嫂,你回来了?我是叶雪,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叶雪笑盈盈地向晏晨打了一个招呼。
果然她就是叶雪。
晏晨扫了一眼叶雪。青春有活力,年轻漂亮,脸上扬着自信的光芒,怪不得萧莉莉会生出那样的念头,让她把安少给看紧了看牢了,这样年轻有朝气的女孩子的确是中年男人的杀手。
“你好!”晏晨向着叶雪淡淡一笑,脚步慢慢地上着台阶,最后与叶雪面对面站着。
“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用太拘束,我和你表哥最近工作都忙,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不用太在意。”
晏晨客客气气地对叶雪说道。
叶雪的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我有看新闻,我知道表嫂这段时间工作很忙,不会打扰表嫂和表哥太长时间的,我住几天就会走的。”
晏晨没有接叶雪的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抬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失陪一下,我要回房换间衣服。”
“表嫂请。哎,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了,表哥说他今天晚上不回家呼饭,让我给你说一声。”
叶雪冲着晏晨的背影叫了一声。
晏晨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对叶雪笑了笑,转过头走向自己的房间,把房门紧紧地关上。
叶雪冲着晏晨紧闭的房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珠子转了转,人抬腿向楼下去走去。
晏晨一回到房间,慢慢地脸上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冷,在沙发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家居服换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说不介意那是假的。
家里面突然来了一个漂亮年轻的女人,还不是亲表妹,稍微正常一点的女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想法。更何况安少的情况特殊,对女人从来是不屑一顾,不假以色,他怎么就把一个女人弄到家里来了?
她对安少是特别的吗?如安宁一样?
晏晨是有故事的女人,她比别的女人更为敏感一些,想得事情也就多一些,她的心里微微有一丝丝不舒服。
对安少她选择放心。她主要的是不放心外来的女人,她们总是试图想要破坏她的家庭,想要从她的身边抢走她的男人。
晏晨的心里沉甸甸地,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
看来,未来的日子又不太平了。晏晨看着客厅里瞬间和安家打成一片的叶雪,无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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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二更,所以字数少一些。较量会一直持续下去,所以请妞们,不要说拖情节了,我真没有那个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