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眼睫轻颤,那双灰紫眸底的色彩缓缓加深,暗灰色一点点蚕食着仅剩不多的淡紫,变得黯沉而诡谲,好似渐变的浓雾自瞳孔中逐渐扩散开来,将那双美眸衬得愈发致命。
她眼神极度危险地凝视着那一男一女,每每看到那蓝衣美青年对着云韵展露笑颜,而云韵却是一副僵硬应对的模样,疯魔般的念头便趁机叫嚣起来,无止境的恶念自心底攀爬而上,效仿似的将理智也一点点蚕食干净。
如果这青年并不受宠,她是不是,可以抢过来?
是公平交易,还是强抢?
云岚宗应该不会放过一个七品炼药师,果然,还是得靠抢吗……
能打得过他吗?得手的成功率是多少?还是设计让二人生出嫌隙,她再趁机“招揽”?亦或,直接下毒?
无数恶念交叠衍生,在脑海里混乱得犹如狂风暴浪般,将那名为理智的摇曳小船无情吞没,女子纤细的指腹几乎要按进太阳穴内,就在这种阴暗扭曲的想法愈发浓盛时,突地,那蓝衣美青年侧眸一笑。
脑海里骤然闪过绿衣少女的音容笑貌,犹如混乱黑暗的空间内骤然照射进一束光,将所有扭曲可怕的想法都逼入了角落,脑海内清空的那一瞬,天毒女宛若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得以控制住体内蠢蠢欲动的毒素,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差点,就要酿成大祸了。
她不禁闭眸深吸了一口气,娇躯微微颤栗着,强迫自己冷静压制那股疯狂发酵的煞欲。
该死的厄难毒体,又快要发作了。
或许是因为她这几年急于提升修为,导致厄难毒体的发作时间也在提前,漫身骇人的毒性就好似那将人类玩弄鼓掌之间的恶魔,不停地挖掘着她潜伏在心底深处的冷血与残暴,将她本就善恶参半的心性,磋磨得愈发不堪入目。
而每当厄难毒体临近发作,心中对世间的恶念便会达到顶峰,有时甚至无法控制。
唯有那一颗解药……
可抑她恶念,救赎她的罪恶。
可那解药却迟迟未来,像是迷了路,又或者,根本不知自己是可以救她的药。
“哈……”
指尖轻揉额角,在毒斗气的调息冷静下,天毒女眸底的灰色徐徐褪去,星星点点的淡紫逐渐铺染开来,将那层灰色浅浅遮掩,像极了那掩住恶的遮羞布,怎么掩,都终有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天。
她等不及了。
好想见到她,好想跟她走。
哪怕,一个月见一眼也好啊……
眼尾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入面纱内,未能浸湿半点便消逝不见,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她纤指轻拂眼尾,再抬眸时,声线淡漠地对身旁的护卫道,“本宗累了,回宗内吧。”
“是。”
天毒女的离开,并没有掀起什么议论,毕竟有些宗主会晚几天来,也有些宗主会提前走,皆是常事。
等纳兰嫣然应付完那些个宗主的问题时,她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却发现小医仙已不在原处。
这么快就走了?
不过以她现在席兰的身份,肯定不能主动去和医仙姐姐搭话,毕竟她还“扮演”着云韵的小“男宠”,不太好明目张胆地去“勾搭”小医仙。
不过说起这席兰的身份,是她在开发乐汽水,找了靠谱的店铺承包了快乐水的制作后,正巧那店铺主认识一些异国商人,她就顺便把售卖渠道也扩散至了其他帝国。
后来汽水和啤酒的店铺被米特尔家族接手,售卖皆由米特尔族人掌控,这些商人便被她用来售卖丹药,她提供丹药,他们长途跋涉卖给帝国各大宗门,至于他们中间商赚多少差价,她就懒得管了。
一开始只是想赚点私房钱,毕竟她炼药时间比较多,炼那么多丹药囤着也没什么用,不如卖出去换点土地房子不动产,满足一下物质上的欲望。
可谁成想,市场供不应求了,在塔戈尔沙漠历练时,她抽空去沙漠周边城市联系助理,望着助理手里大量的宗门订单,她决定摆烂。
去他们的,老子炼啥你们就买啥,休想把老子当炼药机器!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于是,狂妄还不着调的席兰药商就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