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可笑嘻嘻地冲长风比了个大拇指,长风傲娇地勾了勾唇,不忘拱手道:“多亏了皇上的解毒丸,效果不错。”
望着满室粮食,大家皆是喜上眉梢。
接下来,在覃可和坤衍的安排下,粮食被运入咸洲城内,分批次发放到灾民手里。
百姓们高兴不已,全都真诚的行跪拜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竟然出奇的整齐洪亮。
覃可第一次感受到帮助别人竟然能这么开心,嘴角不自觉翘起,微抬手。
“都起来吧,作为一国之君,为百姓谋福是孤的责任,这些都是孤该做的。”
粮食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但咸洲水患还未彻底根除,若是再次下暴雨,乡亲们的田地房屋必定还会被淹。
所以重建家园的事只能暂且搁置。
覃可跟坤衍商量后,决定先去上游壤洲走一趟。
毕竟修河堤要不少钱,坤衍那三十万赈灾款,她得套出来。
累了几日,覃可又困又饿,吃了几大碗米饭加咸菜,正准备就寝,忽感尿急,只好先去解决。
由于水患,整个咸洲城内的商铺酒楼客栈都关了。
所以他们只能暂住颜知府家,正好也好一并看管颜知府一干人等。
颜家院子是挺大,但茅厕却只有一间,还是男女共用,覃可也是醉了。
好不容易等长风如厕完离去,覃可才捂着肚子走进去。
等她弄完出来,蹲在小池子边洗了把手,才悠哉悠哉往回走。
结果就听到花园里有谈话声,似乎还提到了她。
覃可立即竖起耳朵,轻脚轻手地走了过去。
月光下,两个玉林卫面对面站着,一个手上拿着字条,一个抓着一只鸽子。
“我们这样做不好吧,皇上白天还救了你我的命。”
“别忘了你是太后派来监视皇上的,不要搞不清楚自己的任务。”
覃可冷笑,果然太后还是不信任她。
监视她吗?呵,恐怕要让她老人家失算了。
离宫时,她之所以选这两人,自然有她的打算。
打铁趁热,不妨今夜就把话给他们挑明了。
覃可站直身体,大步走过去,“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在干嘛呢?”
“皇上。”一个玉林卫赶忙把纸条放进怀里。
“皇上。”
另一个玉林卫将手背到背后,紧张地看着覃可。
覃可知道他手上正握着一只信鸽,挑挑眉毛认真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玉林卫抱拳单膝跪地,行礼,“皇上,属下叫十。”
覃可想起来了,玉林卫不同于军营里的将士,他们没有姓名,只有编号,队伍还挺庞大,足足有八万余人,相当于太后训练的一支精锐死士。
她之所以挑这两个玉林卫,只因他俩是亲兄弟,且对主子忠心耿耿。
书里写到,太后自缢后,其余玉林卫死的死逃的逃,眼看敌军逼近皇城,他俩不顾性命也要帮太后收尸。
让她老人家入土安息。
在皇宫时,覃可还特地去查过他俩的入宫档案,家里只有一个八十岁老母亲。
好巧不巧,老奶奶刚好和原主那些年待的是一个小镇,还是一条街的邻居。
玉林卫有个规定,一旦加入,便必须跟家人断了往来,一心效忠太后。
老奶奶对原主照顾有加,比那个李嬷嬷要好不知多少倍。
回宫前,覃可提前去看了那老人家,跟她告别。
老奶奶一听她要进宫,便拿出个包袱让她帮忙带给俩孩子。
皇城那么大,玉林卫又是太后的人,她若私下会见,反倒引起太后猜忌,恐给两人带来杀身之祸。
本以为没那么容易遇到人,没曾想此次咸洲之行倒是个好时机。
覃可眼神交替地打量了两人一阵儿,才淡声道:“跟孤来。”
等几人来到房间,覃可借着壁灯昏暗的光线,翻出手电筒打开,从包袱里拿出两双手工制作的布鞋,递给他们。
“这是语胡县城口镇的王大娘让孤交给你们的。”
一个玉林卫接过鞋子,翻过去看了看鞋底,眼圈一下就红了,“哥,是娘的针脚。”
另一个玉林卫赶忙抢过去看,吸吸鼻子,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哭了起来。
覃可轻声安慰道:“你们放心,王大娘身体康健,日日盼着你们回去看她。”
“孤呢,向来敬重守孝之人,你们要是愿意听孤安排,别说跟王大娘见一面,就算把她接到你们身边都不是问题。”
两人抬起手背抹了抹泪,对视一眼,交流了下意见,双双跪到地上,齐声道:“属下愿誓死追随皇上。”
覃可眉眼一弯,躬身去扶人,“都起来,孤不会让你们死,等孤回宫就给母后说,让你们一直留在孤身边。”
被叫哥的玉林卫面露难色,“可是太后那里……”
覃可打断他,“放心,孤不会让你们难做,太后那里你们继续汇报情况即可,只是纸条上的内容由孤来定。”
“谢皇上体恤。”两人又跪了下去。
覃可叹气,“别跪了,这里又不是皇宫,不必注重那些礼节。”
“你们进宫前有名字吗?”覃可觉得,总不能一直叫他们数字。
矮个子点的玉林卫举手,“有,我叫王二狗,我哥叫王大狗。”
这名字把覃可怎不会了,嗯,不得不承认,挺像穷人家孩子会取的名字,接地气。
但作为她的随行侍卫,怎么也该有个文气点的名字吧。
比如坤衍有长风,三紫,耶律鑫有翠青,翠金姐弟俩。
不过要改名字,好歹她还是要询问下本人意愿,覃可唇角轻弯,“你两可愿孤赐名。”
兄弟俩忙跪下说“愿意”。
覃可看着皮肤个子偏高一点的老大道:“你就叫春恒,他就叫冬沅吧。”
“谢皇上赐名。”两人抱拳跪地行礼,眸光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快乐会传染,覃可也跟着笑了,一个名字而已,看把这两个孩子高兴得。
瞧着两人,覃可咬了咬唇,他们跟长风差不多大,也才十七岁不到,应该还算孩子,这么小就离乡背井出来谋生活,真不容易啊。
这样一想,覃可发现自己这身体似乎也才十九不到。
竟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却要担起一国之君的责任,和书里的反叛们斗智斗勇。
好吧,大家都不容易,以后艰难道路上,她也算有伙伴了。
不再废话,覃可翻出纸笔,写下一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