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响,大当家松开覃可的手腕,赶忙掏出怀里的钥匙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大当家就着急忙慌地冲了进去。
覃可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
搞半天是她误会了,大当家的压根没想把她怎样。
不过,屋内到底关的谁?
书里并没有写。
不,书里似乎写到一个细节,大当家跳崖后,大火将整个寨子吞噬。
混入耶律军营前,他返回过寨子,在废墟中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堆没有烧干净的白骨,抱在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大当家忽然来到门边,冲覃可招手,“进来,小皇帝,我爹要见你。”
他眼圈红红的,看得出来刚哭过,覃可也只犹豫了几秒,便大步走进去。
他爹?老寨主?
当进入屋子时,一股萎靡阴暗的气息扑面而来。
覃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着转身想走的冲动,继续往前。
房间里窗户都被合上了,阳光透不进来,只有壁台上一盏小灯亮着。
烛火摇曳间,光线有些昏暗。
一张木榻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胡子头发皆白了不少,下半身盖了一床黑色的被子。
正是画像上那个老人,但眼眸却跟画像有所不同。
他的眼眸竟然也是浅蓝色的。
老寨主一身冷白皮,一点血色都没有,与死人无异,看着有些瘆人。
他两只手腕被套上了链条,榻边一根柱子留下许多抓痕。
老寨主看到覃可,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而后微微牵动嘴角,“不愧是他的儿子,你跟他长得可真像啊。”
覃可惊讶,老寨主口中的他,指的可是先皇?
老寨主一声叹息,“给你画像那孩子身体如何了,个子有多高?”
覃可些微诧异,他怎么知道画像是别人给她的?
覃可站直身体,认真答道:“他好的,长得结实,个子也高。”
老寨主又问:“有多高?”
说到这里,覃可侧头看向大当家,点了下头确认道:“跟他差不多高。”
老寨主枯瘦的手指,伸向大当家,手腕的铁链碰到榻沿,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峋儿,扶我起来。”
大当家大步走过去,将老寨主扶起来,还拿来一件裘皮给他披上,又帮他拢了拢被子。
老寨主拿起那张画像,指尖细细摩挲着角落里那个印章,声音有些哽咽道:“太后,她可还好?”
覃可眉毛轻挑了下,内心不是一般的震惊。
这人不但认识先皇,还认识太后?
这老寨主到底是何身份?
覃可老实答道:“太后很好,康健如春。”
老寨主忽然抬眸,看向覃可,“太后身边有没有一个浅蓝色眸子的孩子?”
覃可点头,“你说的是吕修远吕丞相吗?”
皇宫内也只有吕修远是异瞳了。
老寨主欣慰一笑,“原来他叫吕修远,还做了丞相?”
“咳咳咳咳咳”老寨主猛咳几声。
磕出一坨血来,一下喷到了画纸上,头一歪眼一闭,没了动静。
“爹,醒醒,你别吓峋儿。”大当家扑过去,跪在榻边,拼命摇晃着他的肩膀泪流满面。
他扭头看向门口,大声喊道:“来人。”
很快跑进来一个山匪。
大当家语气急切,“快,叫胡大夫过来。”
望着画纸上那坨黑血,覃可正纳闷之际,便收到了系统提示音。
[宿主,帮他解毒,奖励1000积分。]
覃可蹙眉,她就说那血色不正常,原来真是中毒了。
“万能解毒丸可用吗?”
[宿主,可用。]
覃可立马花了200积分,兑换了一颗万能解毒丸,递给大当家,“给他服下。”
见大当家那含泪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威风凛凛的样子。
覃可愣了一瞬,又将药丸递过去了些,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
“这可是孤珍藏的仙丹,有起死回生之效,拿去给你爹服下。”
这时,一个山匪冲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大当家的,胡大夫来了。”
中年男人背着一个药箱,跑过来,赶忙跪在榻边帮老人把脉。
把着把着他脸色越来越凝重。
大当家的很是着急,“我爹如何了?”
中年男人叹气又摇头,“哎,大当家的请节哀,为老寨主准备后事吧。”
“老寨主毒气缠身多年,如今能撒手人寰,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大当家连退好几步远,猛摇头,眼泪都被他甩飞出去。
“不,不可能,我爹不会死,他说过会等我攒够钱,带他去白域找名医解毒。”
他几大步走向覃可,左手抓住覃可的手臂,右手伸出来,掌心朝上,“皇上不是有仙丹么?给我。”
覃可被他捏得好疼,不由自主地蹙了下眉。
他的掌心跟书里写的一样,好热,烫得覃可布料下的肌肤热热麻麻的一片。
拍了拍他的大手,覃可才道:“你先松开。”
大当家的松了手,覃可将药丸放到他手心里。
几乎是刚一拿到药丸,大当家的就跪在榻边,想要喂进老人嘴里,却被胡大夫拦住。
“大当家,老爷子只还剩一口气吊着,无药可医,小心有诈。”
最后一句,胡大夫还是冷冷睨着覃可说出来的。
那样子似乎在说“你个小皇帝,休想糊弄我们大当家,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药?”。
覃可回他一个挑衅的勾唇,还比了个他很垃圾的手势。
她倒是有些意外,胡大夫竟然看懂了。
胡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奈何大当家在不好发作。
大当家扯开他的手,眼眸猩红,“你难道要本寨主眼睁睁看着爹爹死去?”
“这……”胡大夫一时语塞。
大当家立即将药丸喂进老人嘴里。
奈何老寨主处于昏迷状态,没办法将药丸咽下去。
大当家吼一声,“拿水来。”
不多时就有人端来一碗水,大当家赶忙将老爷子扶起来,给他喂下去。
刚喂了一半,老人眼眸一睁,脸都皱成一团,爬到榻边,一口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覃可顿时跳开一步,幸亏她跳得快,不然就该弄到衣袍上了。
老人一连吐了好几坨黑黢黢的血,吓得大当家脸更白了,一边轻轻给老人拍背。
一边望着覃可,凶巴巴地道:“皇上不是说是神丹妙药吗?为何我爹症状会加重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