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过耳畔,覃可抱紧他的腰,昂着下巴看他,满眼担忧:
“太后若是知道孤祈福期间私自下山,定要罚孤。”
坤衍神色柔和地瞧着她:
“皇上放心,不会被发现,臣让长风找了个皇上的替身,坐在那里装样子。”
覃可没想到他想得如此周到。
连后路都给她算好了,不愧是精于算计的摄政王。
今夜月朗星稀,坤衍就这么搂着她飞了一刻钟还多。
才终于来到山脚下。
覃可远远望去,一辆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因谢水程的事,她现在对马车都有心理阴影了。
正在她犹豫之际,一个天旋地转间,坤衍已将她打横抱起。
惊得覃可赶忙搂紧了他的脖颈,特别乖顺地靠在他怀中。
等上了马车,覃可才知她的担心完全多余。
车夫马鞭一甩,“架”了一声,马儿跑了出去。
车内两盏灯笼摇晃,照亮了整个车厢。
金丝绒的坐垫柔软.舒.服,两人面对面坐着。
中间搁了一张小桌子。
上面摆放了一个紫檀木食盒,还是五层的。
覃可一双眸子里泛着光,直盯着食盒瞧。
莫非老师给她带了好吃的?
见她摩拳擦掌想要掀开盒盖的模样,坤衍嘴角轻扯。
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盒盖,将里面的点心及菜一一取出来。
全是来福楼里她爱吃的点心,和几道特色荤菜。
嗅着那菜香,覃可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这坤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怎么知道她馋了?
坤衍修长的手指按下食盒下面一个暗格。
一双纯银的筷子弹跳出来。
他捞起筷子递给覃可,薄唇微动:
“来福寺吃素,臣怕皇上吃不惯,就带了些菜来,皇上趁热吃。”
“还是老师想得周到。”
覃可笑着接过筷子,撩开袍子坐下,不客气地吃起来。
她边吃边冲坤衍笑,“老师也吃。”
坤衍坐在她对面,唇角轻扬地看着她:
“臣吃过了,看着皇上吃就好。”
覃可也不尴尬,大方给他看。
不顾形象的大口吃起来。
吃饱喝足,覃可放下筷子,背靠着马车还打了个饱嗝。
她赶忙捂住嘴,干笑了声,缓解尴尬:
“一好吃孤就贪嘴了,让老师见笑了。”
坤衍忽然站起身,靠了过来。
覃可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要干嘛?
她刚吃饱,他就迫不及待要碰她了吗?
覃可身子僵直,彻底不敢动了。
直到坤衍指尖在她唇角摘了一下。
摘掉一颗饭粒来。
他正看着她,眼神带着丝丝宠溺,“臣帮皇上弄干净了。”
“谢谢老师。”原来不是想碰她,覃可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
马车一路颠簸,让人昏昏欲睡。
覃可掩嘴打了个哈欠,眼皮打架得厉害。
靠在马车的柱子上,眼一闭,很快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人吻醒的。
有人在亲吻她的后颈。
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屋内只有一簇摇曳的烛火,光线昏暗。
自屋顶垂直而下的十几根粉色纱幔。
正随着窗外透进来的风轻轻摇晃。
透着些许梦幻,又多了些暧昧的氛围。
此刻,她正躺在一张柔软的榻上。
身后贴着一个火热厚实的胸膛。
一条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
若不是室内萦绕着龙涎香的味道。
她都要以为自己被什么登徒子给采了花。
抱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坤衍。
深更半夜,她与坤衍孤男寡女,同躺一塌。
意识到这个事实,覃可一颗心如打鼓般,“砰、砰、砰”地跳得好快。
坤衍正在温柔地亲吻她的后颈。
吻得她热热麻麻的,还有些痒。
她要继续装睡吗?
等等,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她快速低头扫了眼,吓得她眸光狠狠一颤。
她身上的明黄色袍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单薄的白色里衣。
料子轻薄得压根藏不住内里傲人的曲线。
她摸了摸心口。
她的束胸带子竟然不翼而飞了。
不对,这几日在来福寺祈福,她都没沐浴。
此刻却感觉一身清清爽爽的,就跟被热水泡过了一般。
覃可抬起手臂嗅了一口,是玫瑰花的味道,好香。
难不成坤衍给她脱了衣裳,还帮她搓了澡。
只要一想到坤衍抱着她,光溜溜泡在浴桶里的场景。
她就羞耻得不行,脸颊爆红一片。
那她岂不是全都被他看光光了。
她怎么会睡得那么死?
连对方脱她衣裳,帮她搓澡都没醒。
忽然想到马车上那一桌美食,覃可恍然大悟般咬了咬唇。
这摄政王竟然给她下药。
怪不得她吃了饭就犯困。
铁定是蒙汗药。
时辰一到,药效退去,她便醒来了。
像是想到什么,覃可掀开衣襟往里瞧去。
发现雪白肌肤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印子都没有。
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坤衍居然没有趁她昏睡之际,碰她。
那他又为何要趁她昏睡之时,对她做这些呢?
想到某种可能,覃可忍不住在心里咋舌。
不愧是摄政王,他这也太会算计了。
估计是在检查她的身子,看她究竟有没有骗他。
还好复原散恢复了一切。
他应该瞧不出任何端倪。
看来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
耳畔忽然一热,覃可长睫都微微颤了颤。
坤衍带着几分克制的沙哑嗓音响起,“皇上醒了。”
不是问句。
他离得好近,唇瓣都贴上了她的耳骨,引得她身子都颤了下。
既然已被识破,她再装下去已没必要。
她只得轻轻“嗯”了一声。
坤衍大手扳正她的身子,与她面对面躺着。
指尖温柔地勾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别到她耳后,才缓缓道:
“皇上在马车上睡着了,还做了噩梦,出了好多汗,身上的袍子都能拧出水来。”
“臣只得赶回来,抱着皇上泡了热水。”
明明这么羞羞的事情,却被他一本正经地拿来解释。
覃可只觉脸颊更热了三分。
这摄政王做了坏事,还要她感谢他。
确实高。
还能怎样,她只得顺了他的意,勾了勾唇角,假装感激不已:
“老师辛苦了,是孤给老师添麻烦了。”
坤衍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瞬:
“臣照顾了皇上整整两个时辰,皇上是不是该补偿一下臣?”
“嗯?”覃可头一遭知晓坤衍脸皮竟也这么厚。
坤衍直勾勾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笑了:
“皇上都不考虑就同意了?那臣怎好意思让皇上久等?”
瞧见他凤眸里染了色彩,覃可赶紧解释,“不是,孤不……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