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永安帝自己就是从皇子的时候过来的,当初他是怎么挑唆吴贵妃除掉老三的,他还历历在目。
皇宫里就不存在什么意外!
至于夭折,体弱的或者年纪小的皇嗣或许能夭折,大皇子可是快娶亲的人了,这时候说他毫无缘由的无疾而终,那纯属是糊弄鬼呢!
既然不是病,永安帝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连太医院都查不出的某种秘药或者毒物。
让司徒恒惊怒的可不仅仅是死了儿子,而是他自身的安危收到了威胁,不弄明白,他恐怕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慎刑司的废物既然查不到,那就让锦衣军和东厂的人一起去。
但凡做过,必有痕迹,朕就不信了,那背后的人还能神通广大到雁过无痕不成?”
何必知小跑着前去传信,而司徒恒仍在叉着腰来回踱步,完全压不住心中的恐慌和烦躁。
永安帝陡然想到了唐太宗,进而想到了自家祖父和父皇。
人形安眠药,他也有啊?
要不,让北静王进宫住些日子?
听说煞气足的武将能当辟邪镇宅兽使用的。
他也来个真人门神,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何必知,何必知?”
司徒恒一拍额头,他都气糊涂了,何必知去传信去了。
他环顾一周又瞅了瞅别人,嘿,就你了,夏胡莱。
找个能说会道一点的,说不定就能把北静王请进宫来了呢!
夏胡莱听了皇帝的口谕面色一僵。
好好好,好事轮不到他,得罪人的差事偏偏找他出头,他小夏子的命不是命是吧?
夏胡莱决定,这次之后他一定要想办法早点退休,宁可追寻他师父夏守忠的脚步,去皇陵吃糠咽菜,也不伺候这种事儿精了!
水溶听了夏胡莱吞吞吐吐透出的意思之后,险些气笑了。
他就算想去皇宫安插人手,也不至于自降身价啊。
当初的隆德帝和承治帝勉强还算水溶的长辈,当今算个鸡扒!
“臣惊闻此噩耗,受惊之下,甚为悲痛,身体不适,恐怕不能为陛下尽忠了。
若是反贼造反,京城被破,臣定然强撑病体,如今,臣相信诸位同僚也能护卫好皇宫,同样为陛下效力。
夏公公,您可听懂了?”
看着北静王那杀气腾腾、充满威胁的目光,夏胡莱欲哭无泪,只能默默的点头。
懂了懂了,除非反贼造反马上打进皇宫了,否则别来烦王爷。
但是,他就是个夹心饼,夹在陛下和王爷中间,他能怎么办啊!
王爷喂,您能不能别朝着咱家放杀气了,咱家的脖子有点凉飕飕啊。
得知水溶不肯进宫,永安帝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唉,北静王他也不敢逼迫啊,毕竟那位疯起来是真的会嘎人,永安帝至今还没忘记北静王一手一个小脖子的风采。
但是其他武将,永安帝又看不上眼,看得上眼的,他怕都像北静王一样不肯来。
正悻悻作罢了。
司徒恒不禁仰天长叹:
“满朝文武竟无一可用之人!”
夏胡莱偷偷翻了个白眼,人家是臣子,不是卖身的奴才好吧?
他要不是迫不得已入职皇宫,胯下少了二两肉,好好的谁想当伺候人的奴才啊!
……
“嘶,大皇子,没了?”
万春菲得了消息之后虽然大为快活,但还是第一时间转头去看白芙。
她只说教训一下,找点麻烦,没说收走小命啊!
白芙这执行力有点过于优秀了吧。
自己身边这小宫女竟是这等狠人吗?
白芙大惊失色,连连摆手:
不是我,没做过,你别造谣啊!
“娘娘,真不是我啊!
我只是动了动咱们的钉子,让他们不着痕迹传了些谣言,什么父老子壮之类的,让陛下多骂一骂大皇子罢了。
我可没那个能耐弄死一个皇子。
如今锦衣军和东厂全都像是疯狗一般,到处闻着味儿的找凶手呢。
您可别害我啊!”
万春菲疑惑:
“既然不是咱们,那是谁动的手啊?
若是后宫争斗,那也不像啊!
刘妃也不是无能之人,不然大皇子也长不了这么大。”
白芙开始瞎猜:
“难道是夺嫡?”
万春菲反问道:
“都没出宫开府呢,半个人手都没有,夺什么嫡?
就算是皇子间的争斗,如今本质上还是后宫和各自母族的争斗,同往日也没什么差别。
更别说这个时候弄死大皇子,不但无法上位,还有可能激怒皇帝呢!”
白芙干脆一摊手:
“那我就猜不出了!” 万春菲拢了拢衣服,说道:
“走吧!
算一算,陛下的怒火也该发泄的差不多了,咱们到底是管着宫务的,如今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也该去请罪了!”
白芙叹气: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
“陛下,皇后娘娘来请罪了,正在外面等着呢!”
“她来凑什么热闹,没看朕正烦着呢吗?”
司徒恒很是不耐烦,正要让人打发了皇后,就听何必知又禀报道:
“陛下,贵妃娘娘也到了,正在外面候着呢,娘娘问陛下可有空闲召见。”
“呀,风那么大,贵妃身子又不好,干嘛折腾这一趟,你这木头脑袋,还通报什么,直接让贵妃进来啊!”
皇后和宸贵妃进来的第一时间,双双跪下请罪。
“陛下,没打理好后宫,致使皇嗣有恙,是我的过错。”
“陛下,是妾辜负了您的信任,大皇子,大皇子——”
司徒恒连忙上前扶起宸贵妃:
“爱妃,是老大自己福气不够深,同你有什么相干。
老大又不是吃奶的小娃娃了,况且他也有自己的母妃在,这个事儿怪天怪地也怪不到你身上。
你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爽,应该好好休养,怎么还操心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快别跪着了,只是受了凉,到时候遭罪要喝苦药的时候,朕可不负责哄人。”
柔声安慰了万春菲之后,司徒恒才淡淡的转头,对皇后说了一句:
“皇后也起来吧,此事朕就不追究了。”
皇后险些骂出声来。
你追究个屁啊,宫务都不在老娘手里,我这个空壳子的皇后,你哪来的脸让我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