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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地脉震动使得不少国家都受其影响,更不用说,身处英国地区的第一防线学校。
这一场地震也是持续了很长时间,十分钟过后,才逐渐停止。
十四行诗在安顿好中年级九班的学生后,便迅速离开了操场。
通讯器刚刚传来消息,说不少基金会分部都受到地震影响,可想而知,这一次危害范围之大。
十四行诗拿出通讯器,看着上面自己发出的多条信息,心中瞬间升起了一抹担心。
——就是自然灾害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那是否意味着现在还处于海面上的小墨也受到了影响?!
再看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未读,十四行诗心中的担心再次加重了三分。
拿出黄铜钥匙,伴随咒语念斗,少女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原地。
当再次出现时,已然来到了[伊甸园]的基地内。
“晚上好,十四行诗小姐!”
“晚上好,铅玻璃。”
铅玻璃依旧恪守着秘书的本职工作,坐在大厅中央的圆形柜台前。
环顾四周见周围人面色如常,依旧如往常那般轻松惬意,十四行诗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这里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请问你在找什么?”
“不,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大家怎么样。”
“是因为地震的事情吗?”
十四行诗愣了一下:“你知道?”
“嗯,刚刚基地内也产生了不小的摇晃,不过很快就结束了。”
“那没有人受伤吧?”
十四行诗略显焦急的问道,铅玻璃满脸轻松的晃了晃脑袋,这才让少女那提起的嗓子眼给压了下去。
“原本当时我也感到有些慌张,幸好罗教先生向我们保证,不会有事……
哦,对了!墨文先生也回来了,只不过在医务室。”
不安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兀的爆炸。
十四行诗呆愣愣的望着铅玻璃,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最终,所有担心与不安压缩在一起,化作了一句不咸不淡的疑问。
“小墨……回来了?”
“嗯,十四行诗小姐要去看看吗?罗教先生也在里面。”
十四行诗听后顾不得多想,连忙向着医务室的方向小跑过去,心中是无法抑制的担心与害怕。
刚到门口,想要推门而入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片刻,轻轻的叩响房门。
“请进。”
富有磁性的嗓音。自医务室内传出,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十四行诗心口猛地一缩,紧紧的抿着嘴唇,推开了医务室的大门。
淡淡的消毒药水气味扑鼻而来,十四行诗环顾四周,很快就锁定到床上躺着的那道熟悉身影。
而那人……正是墨文,只是对方的脸色说不上太好,有一种受透进皮肤的疲惫。
十四行诗深吸一口气,放慢了脚下的步伐,生怕吵醒,正在熟睡之中的男孩。
坐在床旁,使用自心为墨文调养气血的罗教睁开半眯着的眼睛,见来人是十四行诗,不免感到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外界受到了地震,我担心大家,所以就过来看看……”
少女的语气平和中又带着丝丝颤抖,在床头处坐下,静静的看着墨文……
“………他怎么样了,伤的重吗?”
“没什么大碍,就是消耗过度,休息个几天就好,别太担心。”
言简意赅,可这样的话语怎么能让少女感到安心?
十四行诗伸出手伸进被子下面,紧紧的握住对方那粗糙的手掌。
几乎在十四行诗的印象中,似乎只要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墨文经常都会去做些危险的事情,把自己给弄得遍体鳞伤。
上次虎口开裂,之后手掌破皮,再然后就是身体撕裂。
十四行诗握住对方的手,又紧了几分。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害怕对方有一天自己喜欢的那个男孩,就因为某些事情而去干了什么危险的事……
“………那现在我能做什么。”
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有些难住罗教了,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吧,刚好,也顺带着陪陪他。”
“好。”
看着病床上少年安静的睡颜,十四行诗眼眸微微低垂,藏匿住瞳孔中那不断放大的担心。
——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小墨。
“最近的学校生活还习惯吗?”
最终还是罗教挑起了话题,来转移对方心里沉闷的情绪。
十四行诗低垂着眼眸想了想,知道继续这样消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将最近生活之中的点点滴滴一一列举出来。
“整体来看还算顺利,心情充足的预习与准备,至少让我面对许多突发状况之前,都能有不错的应对之策……
但……或许是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导致一时间还有些不太习惯,这样子松弛的生活。”
“是日常生活受到了什么影响吗?”
十四行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是有一点,睡觉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一些不好的场景,每次惊醒过来都会感到有些恍惚,怀疑现在所经历的美好生活……
……是否是一场梦?”
晃了晃脑袋,十四行诗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微妙。
罗教听后轻轻叹息,“或许是以前生活中长时间的战斗,让你产生了一些应激反应。
等会我让爱宠开一些药给你,你回去之后晚上睡前吃一粒,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嗯……谢谢哥哥。”
虽然喊的有些生硬,但十四行诗还是说出了口,郑重提示的感谢着。
——面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十四行诗的内心之中并没有产生太大的隔阂。
相反,她很轻松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对于曾经的记忆一概不知,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人之间产生新的联系。
“如果觉得麻烦,倒也不要喊我哥哥,叫罗教先生就好,不用在意那么多。”
十四行诗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嫌麻烦。”
得到了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回答,罗教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奈。
——他有些不明白,究竟让他们看到曾经的记忆到底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两人坐在一起聊了很多,也说了很多,只是从始至终,十四行诗的注意,大多数都放在墨文身上,似乎期待着对方早点醒来一样。
罗教也看出了这一点,经过刚刚的交谈,使得气氛也不免活跃了一些,两人也能适当的开一些小玩笑。
“你们两人比我想象中的要恩爱。”
突如其来的话,让这位木讷的少女一时间脑子没反应过来。
就算反应过来了,也免不了一阵脸红耳赤。
“我,我……您就别说出这么让人误会的话,我跟小墨……不对!墨文之间没有什么。”
即使对方想要装作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和那微微发烫的脸颊和粉嫩的耳垂,却怎么也遮掩不了她眼底的慌张。
罗教也算是提起了一些兴致,单手拄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你把你那只伸进被窝的手抽出来,再说出这番话,或许更有说服力一些。”
十四行诗惊呼一声,像是触了电般连忙抽回手,有些不自然的摩挲着手指,想要用小动作掩盖紧张。
罗教发出了鄙夷的嗤笑,“你俩就别藏了,关于你们的事情,我也听斯奈德说了个大概。
但还真是让人意外,你们居然发展的那么快,而时间刚好就卡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你们还真会挑日子……”
“呜……”
十四行诗缓缓蜷缩起身子,有些不敢看对方了。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两人之间的关系,被自家人给拆穿更为尴尬!
——而且,而且……两人还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甚至连恋人都不是。
很显然,古板的橘发少女脑子里总是会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这或许就是女生心中的那一抹小矜持在作祟吧。
“居然知道羞愧,那为什么还要拖到现在?”
十四行诗呼吸一制,罗教接着说道:“早已知晓双方心意,为什么还要继续拉扯?
我感觉中国的兰州拉面都没你们两个人的感情能拉,你们究竟在纠结什么?”
十四行诗沉默不语,就这样低着头,不知该如何言语。
罗教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过于过激了,沉吟片刻,尝试将语气放缓。
“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清楚。”
十四行诗选择坦白,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16岁的她度过了童年的光阴,早已踏入青年,成为一名少女。
可过去的童年中,她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训练,之后放出执行任务,从来没有感受过正常女孩的生活。
自己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喜欢的滋味,也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究竟意味着什么,导致初次品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是甜蜜的,十四行诗已经尝到了,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光是幸福的,十四行诗同样感受到了。
少女贪恋这种感觉,希望以后的生活能一直一直这样。
十四行诗知道这一点,她也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墨文。
只是要知道这些就够了,所以十四行诗愿意去的,去等墨文主动向她坦白,戳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
在少女的眼中告白是一件十分隆重的事,就像是婚礼上的宣誓词一样,自然需要好好考虑。
如果罗教知道对面的橘发少女在想些什么,估计会气到吐血,并暗骂一声死板。
——时代被暴雨倒退了,什么时候思想也跟着倒退了?1999年的先进思想跑哪去了?
——哪个天煞的没有把思想教育给教好!
“难不成你就打算就这样一直等着,直到他愿意向你表白为止?”
面对罗教的询问,十四行诗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的。”
“即使这个选择会使你失去大好的青春年华,会让你错过更多更好的人,你也不后悔。”
罗教知道墨文的那种性格,默默付出,不求回报,哪怕随口的一句玩笑,他也会认真去考虑。
他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宣扬,只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将那份惊喜递给对方,只因为对方喜欢。
——可谓是既主动又被动,坦南特当时果然说对了!自己这没有血缘的弟弟就是一个白色风信子成了精!
然而十四行诗依旧没有犹豫,重重的点了点头。
要是表达自己的决心,十四行诗不再隐瞒两人之间的情愫,默默深定被子下面,紧紧的牵住墨文的手。
十指相握,将一切的证据放于罗教面前。
“我愿一直等他,等到他愿意向我坦白为止,我也不必接受其他更好的人,因为他就是我心中最好的人。
一生一世,白首……不相离。”
其实从很早之前开始,罗教就担心过两人之间的感情进展。
墨文的性格太过于被动,太过于老实,像十四行诗这样子,木讷死板单纯的姑娘又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把什么都藏在心里面的人呢?
然而,事实是……他想多了。
如果墨文真的是白色风信子成了精,拥有着暗恋……与不敢表露的爱。
那十四行诗或许就是木槿化成的木头姑娘,坚定不移的喜欢。
——等待着一朵名叫墨文的花盛开。
罗教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看来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之间经历了许多挫折,以及值得被铭记的回忆。”
罗教发出了一声感慨。
一回想起刚刚的发言,十四行诗不免脸红扑扑的,但一听到刚才罗教的那一番话,橘发少女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羞涩之中,又带着些许幸福的笑。
“所以我们才会相互喜欢彼此。”
“你这样子搞得我都想去谈个恋爱了。”
这话一出口,十四行诗不免愣了一下。
罗教并没有察觉到少女的情绪,而是仔细思索着该怎么为两个人牵线搭桥。
然而一旁的少女反而认真思索了起来。
——如果哥哥要恋爱的话……谁会比较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