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城。
刘文昭领着三千轻骑摸到渠夷老巢附近。
精锐大部分已被渠夷带走,估计是他没想到庆军会如此深入他们北狄腹地,只留了几千人驻守。
跟士气如虹的奔袭军来说,战斗力那是云泥之别。
不到几个时辰,就被解决得了七七八八,那些留守的北狄贵族家室,此刻都战战兢兢,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刘统领,这些人怎么办?”黄景策马过来,指着地上那一团的女人和孩子问道。
刘文超看了看,狠心道:“凡是北狄的都杀了,若是中原掳过来的,便都放了。”
尤其是这些小孩,那可是小狼崽子,留着就是祸患!
黄景从前做杀手,是不对老弱妇孺动手的,但也明白敌人不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立即着手下去办了。
于是又一场屠杀开始了。
一群人在威城欢歌载舞,将带不走的都嚯嚯光了,然后拍马而去。
等到渠夷带着大军回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溅染在场地上的鲜血,早已随着漫天飞舞的黄沙,风干了。
看着这惨烈的一幕,满心欢喜而归的北狄人,当场痛哭流涕。
渠夷更是一口老血溅起三尺高,从马背上跌落,昏死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天黑时分了。
“本王临走之前,分明留下五千人马看守威城,为何还会如此?二王子呢,国相呢?”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力山道:“大王,我找到了幸存的活口问,他们说是庆军干的。”
“庆军?”渠夷瞪大了眼睛。
他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原来是庆军趁他攻打青县的时候,就将目光对准了他们空虚的后方!
怪不得托木花儿明明都撤走了,常誉却按兵不动,为的就是麻痹他,好让他多在青城停留几日!
可威城明明还有他弟弟和丞相坐镇,就算他将精锐都带走了,也不该如此轻易就被落败了啊!
力山继续说话,解答了他的疑惑。
“二王爷和国相都已经被杀了,他们的头颅都被割下带走了!”
闻言,渠夷又是一口鲜血喋出。
“是哪支军队干的?”渠夷红着眼睛,咬牙道。
他迫切要知道是谁带领的这支军队!
要将他们剥皮削骨,挫骨扬灰!
“据他们说,那支庆军虽然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轻巧机变,作战力十分强悍,带队的是一个大概三十多的将领,他们的旗帜上绣着‘神威’二字。”
“神威军?哪里来的?”
“听说是大庆皇帝亲设的军队,现就在安固府驻扎。”
“又是这个安固府!”渠夷发作,愤怒和屈辱瞬间涌上心头,手中用力砸在床榻上。
“噼啪!”
身下躺的那张床板应声而破,四分五裂,渠夷也被震了一下。
“大王小心。”手下赶紧安慰道,这营帐还是临时安置的,先前的东西都被庆军给糟蹋了,只能将就着之前出征时带的东西用,可再经不起这霍霍了!
“可恶!”渠夷怒气不消反增,仰天大骂道。
贯天的骂声还未消绝,鞑靼的使者就来了。
“玉善杰见过渠夷大王。”玉善杰颔行礼,余光瞥见渠夷面色很不好,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念头。
渠夷看不起临阵脱逃的托木花儿,神情睥睨道:“你来做什么?”
“难道是要解释你家大王背弃盟约之事?”
玉善杰笑笑道:“渠夷大王误会了。”
“沙州的事,渠夷大王不知道,我家大王也是迫于大庆炮火的压力,被逼无奈才撤军的,绝非要背弃与您的盟约!”
“这不,得知大王顺利攻下青县,我家大王和代木王子特意让臣来恭贺您的。
大庆富裕,几个县城也有不少财宝,想必渠夷大王和诸位部将都获利不少,只是不知渠夷大王可还记得与我家大王的盟约。”
“盟约,不是你们自己背弃了盟约,现在还有脸来跟我们提起!”
玉善杰道:“之前我家大王和渠夷大王不是说好了吗,这次抢得的财宝要对半分成的。”
“呸!”
渠夷还没说话,那力山就站起来,一口老痰啐在玉善杰脸上。
“你们还要不要脸,打仗的时候跑得快,分财宝的时候跑得更快!”
渠夷也是被这托木花儿再次刷新了三观!
要不是他托木花儿贪生怕死,早早溜了,自己也不会迫于压力,盘桓在青县。
早带着人把黄州打下来了,那样就算威城被庆军肆虐了,也能抢得更多的东西回来,对族人总算也有个交代。
可偏偏鞑靼人拉胯,导致自己只拿下了两三个小县城不说,还有脸来跟自己分财宝!
明明之前还十分看不上他们北狄,约定好了抢东西各凭本事!
自己被堵在门外,一根毛没捞着,就来惦记他们的!
真是总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渠夷嗤笑一声,眼神阴狠地瞥了玉善杰一眼,声音从牙缝里出来:“使者想清楚了再说!”
玉善杰被力山的口臭熏得连连后退,从渠夷一闪而过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死亡威胁。
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臣也是转达大王和王子的意思,渠夷大王别动怒,养伤要紧。”
玉善杰笑道,他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威城的现状。
从外头人的零星碎语中知道,庆军袭击了威城,北狄这次的损失不小,他们想从渠夷手里拿东西,估计是不可能了。
渠夷冷哼一声道:“本王不为难你这传话的,回去告诉托木花儿,这次背弃之事,本王迟早会找他算账!”
玉善杰灰溜溜地回去了,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托木花儿和代木钟。
得知大庆袭击了渠夷老巢威城,连留守的二王子和国相都被杀了,托木花儿直呼渠夷没用,连家都不看牢了。
代木钟则是从中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怎么了。”
托木花儿见代木钟皱着眉凝思,好奇问道。
代木钟道:“这威城距离安固府三百余里,来回便是六百里,庆军此次如此深入纵横草原,怕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