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鸡抢食,肖翰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刚开始他还有些怕鸡,后来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毕竟鸡肉那么香那么好吃!
肖翰关上篱笆站在外面。看看那篱笆,等明年也许他就能直接站在外面喂鸡了。
小张氏在厨房里看着儿子在院子里洗了手,甩着小手跑在外头跑,喊道:“满丰别出去了,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嗯,我知道了。”
灶台上煮饭的何氏看见肖翰的背影,心酸不已,良久才说:“满丰真懂事,这么小就知道帮家里干活了 ,三弟妹你真是好福气啊!”
小张氏当然听得出来何氏话里的艳羡,笑道:“大哥大嫂还年轻,以后一定也能生个大胖小子的。”
何氏讪讪的,没答话,继续干手里的活。
晚饭很快就好了,肖翰跑到厨房里,乡下省油,晚饭一般都是趁着外头还有光亮就吃了。
肖翰要帮着拿筷子拿碗,小张氏怕他端不住,只让他拿筷子。
何氏和小张氏端菜端饭,邹氏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肖松、肖植,回来吃饭了。”
声音洪亮,在村子外面都能听见,这也是乡下的特色,每到了饭点,总是能听见各种叫喊声。
妈妈叫我回家吃饭了!
肖松肖植就是大柱二柱,当初肖翰他爹给他起了名字,二伯娘邹氏不服输,也去小南山道观想请老师父给起个名字,不巧老师父云游去了。
于是邹氏就在镇上找了个算命的瞎子,花了十文大钱,给他俩一个取了一个名字。
老瞎子还说松植高大,又可作建房的木材,有栋梁之意,邹氏高兴极了,觉得这名字可以盖过三房,于是兴致勃勃地回家给孩子改了名。
但大柱二柱叫了这么多年,也改不过来了,大家还是叫小名这么叫着,只有他二伯娘一直坚持不懈叫大名。
肖三郎把肖翰抱到桌子边坐下,桌子中间放着两大碗菜,一碗白菜,一碗豇豆做的咸菜。每人面前一个碗,何氏在张氏的授意下,一个个分粥。
说是粥,其实很稀。干活的男人稠一些,肖家的女人们和男娃差不多,到几个小女孩,基本上就是一碗水,几粒米,都能当镜子照了。
肖翰捧着碗,和大家抢菜吃,这也是他爹娘教他的,吃公中的就要多吃,吃得多,才不亏。一家十几口人,片刻功夫,两大碗菜就见了底,那碗跟洗过的一样。
肖翰把碗里的米汤都喝了,放下碗,等桌上都收了,然后就跑回了房间。这时候娱乐生活极度匮乏,天一黑,人们就睡了。
肖翰翘着两只脚丫,在等他爹娘洗脸洗脚,他爹就进来了。
“把脚盖上,别着凉了。”
肖三郎随手把门合上,然后一边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满丰,你看爹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肖三郎拿着油纸包走到床边打开,是两块芝麻酥糖,一块有小孩三指大。
“爹,你又买糖了?”
“给你的,快吃,别让别人看见了。”说着肖三郎就把糖全塞给了肖翰,笑着看他。
“这糖一定很贵吧?”肖翰看着糖说道,这时候的糖就不便宜,尤其是还有芝麻。
肖三郎摇头,笑道:“不贵,等爹下次去镇上又给你买。”
肖翰抬起小脑袋问道:“爹,你藏私房钱了?”
他们家还没分家,家里人挣了钱都是要交给他奶的。最近是农闲,镇上有个富户盖房子,他爹和两个伯伯还有村里不少人都去了。
每天天不亮就出发,回来的时候天就快黑了,肖翰看着他爹胡子巴拉的,眼圈下还有乌青,很是心疼,用小白手将两块糖掰断,分成了分量相等的三份。
肖三郎只当他是要分成好几次吃,摸摸他的头,也不管他,门就从外边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小张氏,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碗,蹑手蹑脚,跟做贼一样。
“媳妇,你这是干什么?”肖三郎过去一把接过来,一看是一碗蛋花汤,开水冲鸡蛋那种。
“你又偷到蛋了?”肖三郎窃喜道,自家知道自家事,家里的鸡蛋都是有张氏收了放在他们自己房间的柜子里锁着,除了偶尔给家里几个小男娃吃一个,其余都是拿到集市上卖的。
张氏平时是根本不会拿出来给人吃的,小张氏三五时趁张氏不注意偷一个回来给肖翰开小灶,不仅是鸡蛋,家里任何能吃却不容易被发现的东西,小张氏都给肖翰偷过。
“晚饭都是水,上个茅房就没了,还不如不吃呢!”小张氏跟着到了床边,笑着对肖翰说道,“满丰快喝,你还小,要多吃才能长得高。”
肖三郎把碗捧到儿子嘴边。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微光亮看着这碗蛋花汤和爹娘的笑脸,肖翰心里又温暖,又泛酸。
他爹娘真的是满心满眼都是他,他却很少为他们做些什么,明明他有系统这个挂,却一直都是一副咸鱼的样子,得过且过,不思进取,太不应该了!
肖翰两眼酸涩,把碗推给他爹,又打开油纸包,两只小手捧着。
“爹娘先吃。”肖翰站在床上,小小的一只。
肖三郎和小张氏心中烫然,笑道:“爹娘不喜欢吃糖,满丰你吃。”
这种借口,肖翰作为曾经一个大人,会信吗?
他坚持说道:“爹、娘,我们是一家人,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好吃的一起吃,你们不吃,我也不吃了。”
肖三郎乐了:“哟,乖儿子,你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教你的?”
“上次带我去镇上,路过茶坊的时候听说书先生说的。”肖翰一本正经地撒谎,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咦?有吗?肖三郎诧异,他怎么不记得了?
儿子心疼他们,肖三郎和小张氏当然非常高兴,两人都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碗,表示吃过了。
肖翰当然不干了,坚持要他们喝,他两只手捧着糖拿不开,于是就支起一只小拇指在碗边比划,固执地说道:“不行,再喝,要喝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