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烟雾中出现一个影子,在光与烟之中身形渐渐清晰,吴父吴母冲了过去却只是把烟雾冲散却什么都没有触碰到,他们诧异地回头却看见重新聚集的烟雾里那个他们朝思暮想的人。
“你们碰不到她,那滴血能让你们看见她借助烟雾显形,但是触摸不到她,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说罢黎理拉着卿卿退到客厅的另一角,坐在凳子上恢复体力。
吴父吴母互相搀扶着望着寻找了这么久的女儿,哽咽着开口:“孩子,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我无数次在那条河徘徊都没想到你就在河里,我对不起你啊!”父母两人痛哭流涕最后跪坐在地上几近晕厥,黎理远远的望着这一切,面上冷静自若不过还是抓紧了卿卿的手。
吴父吴母的哭泣渐渐低了下去,然后语气激烈了不少,两人叹着气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黎理,她胳膊肘撞了撞已经出神的卿卿,两人一起走到他们面前。
“她还能留多久?”吴母红着眼睛问到,“心愿了了她就会投胎,看样子就是这几天了。”
“那我们还能见见她吗?”吴父看着燃烧到尾端的长香和逐渐消失的身影心中还有期盼,黎理摇摇头,“缘已尽,再见几面也没用,对她对你们都不好。”
黎理离开的时候吴父吴母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木讷地望着电视机一动不动,甚至不住地叹气,黎理不想去探听吴漾和他们说了什么,她大概猜到了,但这不是她应该多语的时候,或许他们想明白了自然会说。
第二天一早,吴父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语气平静地邀请黎理去家里做客,黎理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郑重,两人买了些水果前往吴家,吴母强打着精神带着勉强的笑容迎接了她们。
简单的家常菜,但是气氛没来由得有些沉重,卿卿埋着头盯着碗里的米饭一颗一颗的数着吃,黎理几度想要开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吴漾不是失踪!”吴父突然放下筷子说到,饭桌上谁都不敢动手了,“她说是因为出轨,吵架之后钟宇一路追着她要她原谅,她不愿意原谅并且想要打电话告诉我们取消订婚的计划,但是却因为没有信号所以去了树林那一边开阔的山崖,却没想到钟宇一把把她推了下去!”
卿卿一筷子拍在桌子上,“报警!渣男狗东西!妈的!”黎理早已经知道了大概,此刻也不免恶心钟宇的行为,“他崴脚就是推吴漾时造成的,还骗人说是吵架之前在石阶伤到的,第一个报警然后还一直陪着我们原来都是假的!吴漾在那天涨水时跌进了石头下的暗河,冲到了里面的溶洞石滩上,她受伤很重动也动不了很快就失去了生命!我!我要去杀了钟宇!”
吴母拉着激动的吴父,原本压下去的悲伤又涌了出来,“吴漾的心愿是见到你们,她的心愿就是让你们释怀,钟宇自然有法律制裁,你们不要脏了自己的手才是吴漾的执念,我相信昨天吴漾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你们了,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你们一定不要辜负她。”黎理不知道怎样的安慰才能减少他们的悲伤,只好拉住了吴母的手。
警方接到匿名举报说听到朋友说过自己之前在山里杀过人,加上朋友的女友在山里失踪了很怀疑,钟宇还在因为寻衅滋事在警局里,还以为自己是要被释放了,没想到出了这道门转身就进了审讯室,警方在暗河的入口仔细搜查了一遍,利用高科技机器人技术进入暗河提取现场,最终确定那具白骨就是失踪了很久的吴漾,原本钟宇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在杨勋带着吴漾每天的拜访下,惊吓过度说漏了嘴,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了一系列相关证据,钟宇将在监狱里踩着缝纫机度过自己的余生。
吴父吴母最后在电话里哽咽着感谢黎理的帮助,黎理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某天早上黎理推开大门是背着行李的吴父吴母,他们满脸笑容地望着黎理。
黎理微笑着沉默,脚趾在拖鞋上舞着弗朗明戈,吴父吴母的愿望太简单了,简单到黎理当时差点一口答应下来,屋子里四个鬼轮流都在黎理耳边唱着“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卿卿端来茶水后站在门口手足无措,但觉得这样也好,青云观始终是太寂寞了,黎理一个人的春夏秋冬已经没有多大的乐趣了,有人陪着她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让她好好吃饭。
吴父吴母满怀期待地望着黎理,吴漾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他们得知黎理是个孤儿现在一个人撑着青云观,他们确实也不想待在楚州继续伤心,一抬头就能看见云雾山矗立着,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其余的东西都已经安排好,两人直奔青云观而来,一是为死去的女儿祈福下一世美满,而是为了修身养性慢慢解开心中的疙瘩。
黎理本来想拒绝来着,想着就让他们住几天平复心情就行,但是经过一日三餐的投喂后,黎理脑子可能不接受,但是嘴巴和胃已经变成欢迎模式里,卿卿也轻松了不少,之前修好的偏殿就作为吴父吴母的卧室,青云观突然就有了温馨的气氛。
村民们好奇地打听过,黎理给大家介绍这是吴叔吴婶,两人也没有丝毫的隐瞒,直接告诉大家因为女儿失踪去世他们心力憔悴,黎理帮了大忙所以他们前来青云观长住,以后就负责青云观的后勤事物。
“好家伙,现在青云观是人丁兴旺了,不对,是人鬼兴旺,三个常驻人口,两个编外人员,四个常驻鬼口,两个编外鬼员,至少可以拉出去打群架不吃亏了!”卿卿兴奋的掰着指头数着,只是她一语成谶,打群架的日子很快就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