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到了下午,起床吃饭后大家又回到了工地里,现在已经是人来人往,机器的轰鸣声在耳膜里来回闯荡,黎理和卿卿换了身打扮,灰扑扑的衣服和黝黑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村里出来打工的妮子,徐海带了个口罩又戴上帽子虽然是掩耳盗铃一般的操作,但远远地也让人摸不透身份,张钰的装扮就简单了,换了一身带着灰的旧衣服戴上安全帽,一看就是工地里的人。
顾永带着黎理,徐海带着卿卿和张钰,几人就这样兵分两路开始了工地之旅。黎理一路上耳朵里就没消停过,顾永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地把工地里的大小事务都说了一遍,上到徐海在办公室发脾气骂得走那儿过的人都听到了,下到宿舍里哪个人和他一样得了感冒,黎理越听脑袋越疼。
“顾叔,这些就别讲了,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比如谁有什么性格变化?还有新来的人有吗?”
顾永琢磨了一会儿,“倒是没觉得谁有变化,我就是个普通的工人,平时都在楼里跑,我也接触不了那么多人,可能是有新来的人那我也不清楚。”他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们去得宝叔坠楼的地方看看吧。”黎理看着工地里来来往往的人,包里的罗盘也没有丝毫动静,她叹了口气,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
回到板房搭建的临时办公室,五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虽然说只是一个边缘的小项目,但是工地依旧非常宽阔,人员也很多,徐海已经在这里坚持了半年多,中间一度停工,后来资金到位又开始启动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徐海的家就在这个板房里,顾永的说法是,刚来的时候真没发现这个蓬头垢面的人就是老板,他们的宿舍都比这些板房舒服,徐海倒没在意这些。
徐海翻出几个工头上报的花名册,“也没几个新来的,都是工人,每天都在工地里做事情,我见过的,没什么异常啊。”
“你们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吗?”黎理又询问卿卿和张钰,张钰摇摇头,卿卿两手一摊说到:“我也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工地里人那么多,画皮鬼敢来阳气这么重的地方吗?”
“它白天要么躲起来,要么披着另一张皮活动,就算只能晚上出现也没有离开,应该白天也不会走远,徐老板,工地里,哦不,是你的所有员工里有谁不会经常出现在工地,但确实是熟悉工地情况的人?”
徐海皱着眉仔细回想,“嗯,是有这么一个人,是我老婆的弟弟,他负责公司的财务,所以不怎么过来,不过也有他的办公室,自从我的老婆去世之后我就一直帮助杜君,后来他毕业之后他出去工作了很久挣了些钱,便成了公司里的一个合伙人。”
“杜君?那天徐老板就是和他吵架来着,大家都听见了,回来都说杜老板贪了钱被徐老板发现了,是这样嘛?”顾永有些好奇地问到。
黎理也望向徐海,徐海抹了一把脸说到:“不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只分红不干涉公司的事情,不过这几年来钱难挣,他的小生意没做下去倒闭了,而我这边也没有几个大项目撑着,也是要死不活的状态,他最近有些不高兴,把流水都过了一遍,现在他的意思是把工人的钱都压到年底再付清,先把钱拿去做投资,我不同意这么做。”
“杜君只是在考虑利益最大化,对于商人来说也有这样的操作,或许是挣钱心切?不过是什么时候他提出这个想法的呢?”卿卿接着问到。
徐海想了想,“大概是半年前,哦,就是这里刚开工又停工了那会儿,我在到处筹措资金,他突然找到我提了这件事,我担心一旦亏损发不起工人的工资怎么办,所以坚决不答应他这么做,你们不知道,后来有朋友告诉我杜君压根没有投资方案什么的,我还纳闷怎么回事,结果她老婆有一天找到我,告诉我他在赌博,他急需钱给自己填窟窿,让我一定不要借给他钱,所以那天我们吵了一架,因为我不让他去赌,也不准备给他一分钱。”
“难怪那天吵的那么厉害,他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门口保安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晚上还找我们打听。”顾永说得正起劲,看到徐海脸色不对识趣地闭了嘴。
“自从上次吵架你有见到过他吗?”徐海点点头,“见过几次,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给我打了招呼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顾永举了举手,“杜老板好像最近经常出现啊,我们有时候在楼上都能看见他,虽然不明白他跑去正在修建的楼里干什么……”
“行,那下一步我们先找这位杜老板。”黎理揉了揉脖子,感觉这一次是一场持久战呢,想了想还是得让星月他们几个来一趟,在这里人员中多他们几个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到着实不便啊。
徐海瞪大眼睛,“什么?你的意思是杜君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黎理摆摆手说到:“不一定,只是要去接触看看,所有的可能性都要考虑到,我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毕竟得宝叔还躺在床上,他坚持不了多久。”
还没等到工地下班的时间,张钰就蹲到了杜君,他似乎有些焦急,快步走进了板房里自己的那间办公室,一点都没注意到身后要招呼他的徐海。
徐海只好带着张钰去敲响了杜君的办公室,“谁?进来吧。”杜君的声音有些沙哑,徐海一边扭开门一边说到:“是我,新招了个资料员,带他过来认认人,这是杜君,公司里的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