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理看着张大嘴巴一口吞下烤肉的卿卿,还有笑呵呵地烤着肉的吴叔,笑着和苏桐逗乐的卿卿爸妈,还有在拍风景的吴叔,感觉自己这一路多了好多家人,星月他们在山坡下的小溪蹲在一块儿盯着水里的鱼,黎理笑得很开心。
“张钰呢?”黎理突然想起没看见他的身影,“哦,他有事出去一趟,等会儿回来,不行,我去上个厕所。”卿卿捂着肚子往山坡后面家的方向飞奔。
半小时后,卿卿还是没有回来,黎理有些担心,卿卿的父母也有些着急,黎理坐不住了立马起身就要往山坡后跑去,当她站起身还没走到山坡顶,张钰端着蛋糕,卿卿拿着礼花走了出来,礼花绽开那一刻大家开始唱生日歌,甚至蹲在小溪边那几位也飘了上来,黎理起先还有些疑惑,然后眼里开始盛满眼泪。
“理理,祝你生日快乐~”卿卿跑过来搂住她,苏桐也冲了过来,“我可以就叫你小姨吗?你是妈妈的妹妹,就应该是我的小姨!”不等黎理说话,苏桐直接就说到:“小姨生日快乐,等会儿我有惊喜给你哦。”
黎理忙着憋住自己的眼泪,自己一贯的高冷人设此刻直接就崩塌了,卿卿捧着她的脸,“不哭不哭,今天是你的生日,咱不哭啊,来,吹蜡烛!”
黎理鼻涕泡都要出来了,结果又被拉着吹蜡烛,最后照片里黎理眼睛通红却笑得嘴巴都咧开了,蛋糕很美味,苏桐还出其不意来了段小提琴独奏,“听不懂但是觉得很厉害,要不以后没事儿就叫她拉拉?”卿卿啃着鸡爪凑到黎理耳边说到,黎理笑着拍了拍她,“你试试,看她怼不怼你哈哈。”
一行人一直到下午天色渐晚,遥遥看见青云观已经亮了灯,“你看,那就是你的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真好看呐。”卿卿喝了些自家的梅子酒,酒量不好的她已经晃悠悠了,不过还是紧紧的跟在黎理身侧,她大手一挥,“走,今晚我要去你那儿睡!”吴叔吴婶牵着苏桐跟在她们身后,卿卿父母放心得自己个儿回去了,张钰拖着小车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弯了弯嘴角。
半夜,黎理爬起来,依旧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坎上,小时候她就坐在这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星月在院子的角落没有打扰她,知道她今晚思绪万千便自己溜到了后院里。
月光不是很明亮,院子里的太阳能灯在努力发光,黎理想起了小时候,院子里总是漆黑一片,大殿里摇晃的烛火能透出几丝光亮但是却只能照亮门前。
她总是会在睡不着的夜里坐在石坎上发呆,院子里再黑她也不怕,因为师傅的呼噜声传得好远好远,小小的她没有什么烦恼,其实就只是没背到师傅教的咒语,没记住师傅教的道法,没叫过爸爸妈妈。
师傅记不住黎理的生日,但是总会在想起来时送她礼物,她不在乎生日那天怎么样,黎理只在乎师傅每年都会有一个礼物给她,老头子连他自己的生日都记不得也不能强求他记得自己的生日,久而久之黎理也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反正也不是真的生日,那天是师傅捡到她的日子而已。
师傅去世后,黎理浑浑噩噩了很久,她睡不着每天就坐在石坎上,看村民来来往往,端来饭就吃端来水就喝,王奶奶家离得最近每天就留在观里守着她,黎理一直打不起精神,直到那天王奶奶摔倒,她才意识到她已经麻烦大家很久了,她冲到师傅的墓前哐哐磕头,最后带着额头的鲜血沉默着回到了青云观。
村里人当时震惊地看着满脸鲜血的她,就是那时,卿卿的父母打电话将卿卿叫了回来,尽管只是短暂的几天,黎理的心渐渐活了过来,只是她还是不爱说话不爱有表情,但是确实是活了过来。
“你怎么半夜起来了?”卿卿将薄毯披在了黎理身上,“外面冷,披着来我们一起吹牛。”说着掏出了她藏着的梅子酒,黎理原本有那么些伤感此刻也一扫而光,立刻抓住瓶子,“我的姑奶奶呀,你还喝,再喝今天谁也睡不了觉了,得,走吧睡觉去!”
一早起来黎理觉得神清气爽,正准备去跑两圈锻炼一下,就被苏桐拉住了胳膊,“小姨,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黎理揉了揉苏桐的脑袋听完了整件事,挥手目送着吴叔拉着苏桐送她去学校后,黎理回了房间,卿卿还赖在床上睡觉,黎理掀了被子把她摇醒,“起床,来活了!”
出门时张钰正在看书,黎理翻出来好几本师傅留下的旧书丢给他,编外人员想要跨进来就得努力学习,尽管张钰想要跟着去,但是黎理让他留守青云观,带着卿卿晃悠悠的往镇里去了。
买了一大堆学习用品还有冬天穿的秋衣,黎理和卿卿提着大包小包就去了学校,小朋友们一看见黎理就围了上来,黎理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他们了,虽然有好心人的捐助但是他们还是很想念黎理,一个两个围着她姐姐姐姐地叫着,卿卿假装生气叉着腰说到:“就只有黎理是姐姐,我呢?”
小朋友们又乐呵呵地围住了卿卿,郑义小跑着从教学楼里出来,安排好小朋友们按秩序排好后走到了黎理面前,“你们来啦?小孩子们早就闹着要找你,我想着青云观在施工就不让他们去打扰你,后来你们不是都受伤了吗,就更不敢让他们去了,这不一直在问你去哪儿了。”
黎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师傅走了之后她除了在这群小朋友面前很少流露情绪,但是一想到这是师傅留给自己最大的宝藏,一张张稚嫩的脸看着她时,就觉得很开心,特别是他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姐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