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暖意渐渐包围了黎理,明明已经筋疲力尽的她感觉到了身体恢复了力气,睁开眼时只看见大片的树叶正在消失,“理理!”“喂,黎理?黎理!”有人在叫她,刺破了黑暗传来的声音让她一下就有了方向,她奋力爬起来,看见正中间的魑有些紧张的盯着她,黎理不屑地笑了笑,擦干净嘴角的鲜血后捋了捋头发。
“丫的,魑最怕什么来着?”黎理绞尽脑汁也没想起应该念什么咒语,朱砂已经只剩个底了,符纸早就被用光了,只剩下沾着血的铜钱,还有包里的玉牌,对了,玉牌!
黎理突然想起魑并不聪明,根本不会有什么计谋,之所以现在都还没有主动攻击自己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什么让它忌惮的东西,啊,是玉牌,这枚玉牌是她这里曾经用鲜血供养过的,现在表面都看得见丝丝血色,黎理叹口气假装自己已经无力反抗,慢慢地朝着魑挪了过去。
随着黎理的靠近,魑的表情有些犹豫,这片密林已经不再坍塌,但是阳光已经越来越多的渗透了进来,黎理距离魑已经一步之遥,它注视着黎理的每一个举动,四条腿随时准备着给黎理一个飞踹,黎理也不敢轻敌,但是她明显感觉到流失的体力在渐渐恢复。
黎理突然听到一阵吟诵声,生疏甚至还磕磕巴巴,像是当年自己被师傅逼着背咒语时一样,用尽全力但是依旧毫无气势。
“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写……”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萨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钐,南无萨婆,勃陀勃地,萨跢鞞弊……南无萨多南……三藐三菩陀,俱知喃,娑舍啰婆迦……僧伽喃…南无卢鸡阿罗汉哆喃,南无苏卢多波那喃……南无娑羯唎陀伽弥喃,南无卢鸡三藐伽哆喃……”是张钰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但是没有中断,听得出来他很努力在念着咒语。
黎理面对着魑站立着,看见魑的表情渐渐紧张,甚至它的额头有汗水滑落,“你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说着黎理冲上前将玉牌扔了出去,随后往侧边一滚躲过魑的腿,只不过魑的表情没变,甚至没躲开玉牌,玉牌撞到它后坠落在地上,它压根没在意玉牌。
这让黎理脑子开始慌乱了,魑害怕的难道不是她手里的玉牌?仔细一看地上的玉牌已经和泥土一个颜色,慢慢就融为了一体。
黎理瞪着眼睛仔细回想,到底是那个步骤被她遗漏了,现在她到底身在何处,不,是到底什么时候她就踏入了这片陷阱中。
吟诵声开始长时间的卡顿,在好几次卡顿后最终重新开始,黎理揉了揉太阳穴,她一直在等待魑主动出击,但它此刻似乎被楞严咒压制的厉害,甚至没踹已经靠近了的黎理,她的兜里什么都没有了。
泥土早已停止翻涌,坍塌的密林没有再出现,现在这里就像是拳击台上小小的一圈,两名选手互相凝视着,只不过其中一位表情凝重,在黎理看来就像卿卿拉肚子找厕所一样的神情,她摩挲着手里仅剩的铜钱,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冲了上去,魑还是像之前一样想要踹开黎理,黎理在靠近魑时突然转向绕开了它深处的腿往下一趴,趁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黎理滚到另一侧立刻站起身将铜钱按了上去。
“道法自然,乾坤无极,敕!”魑使劲挣扎着,黎理紧紧按住铜钱,尽管又被踹了一脚,但这一脚的力度小了很多,尽管如此黎理还是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脱臼的疼痛,她只知道此刻绝不能松手,这个咒语最初使用一定是没作用的,但此刻在楞严咒的加持下,黎理感受到风吹在身上,那种真正的风轻抚在皮肤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还有卿卿的哭声。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黎理盯着天上的夕阳脑子有些发懵,远处的山可不是青云观能看见的,“黎理!你怎么样了?”张钰的手在发抖,但还是给黎理递来了虽为,黎理刚想抬手却传来剧烈的疼痛,所以一切都是真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她还在荣华山的山脚下,这会不会又是一场幻境之中,但她实在坚持不住了,眯着眼昏昏沉沉。
“理理!理理,不要睡,救护车来了!”卿卿跑着回来,见到黎理已经清醒才长舒一口气,黎理却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黎理已经在澧都最好的医院病房里了,一睁眼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病历翻了一下看看黎理又看看坐在一边的卿卿和张钰,眼里充满了戒备,卿卿尴尬地咳嗽一声,站起身说到:“真不是我们去打架了,真的,她,她就是爬山摔倒了。”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头问到:“你摔的有些狠啊,真的没事吗?”卿卿这才注意到黎理已经醒过来,连忙走到病床边端起水杯喂给黎理。
一直到下午,黎理的脑子终于彻底清醒,她在荣华山就晕倒了,也就是说她度过的回青云观被邪祟跟跟着都是魑制造的假象,至于荣华山那个许多人在树林上吊的新闻,半真半假,没多久警察确实在树林里发现了上吊死亡的遗体,不过就只有一具。
黎理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心里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那枚铜钱被卿卿装在锦囊里放在了床头,黎理打开锦囊将铜钱拿在手里仔细观察,铜钱的划痕里有血迹残留,但这未必不是魑假造的又一个幻境。
卿卿发现了黎理的不对劲,第二天带着张钰坐在床边守了黎理一整天,三人互相将所有的事情都对应了一遍,原来黎理在进入树林里的小道后就心不在焉频频往后张望,卿卿虽然疑惑但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甚至自己也往后看了看,跟在后面的游客见他们往后张望也往后张望,除了有些阴冷没有任何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