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咬紧了嘴唇尽力不让自己在这样严肃的场合笑出声来,可是对面的星月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直到黎理咳嗽了一声才憋住笑声,桑吉闭着眼歪着头,他使了使劲儿发现自己像是被捆住了,还有一股莫名的凉意出现。
黎理拿着桃木剑在香灰中正反两面沾了沾,张钰将朱砂点在了桑吉额头,而后走向桑植和桑珠,在两人的手心都点上了朱砂,转身在屋子的四角点上了蜡烛。
黎理快步走上前,桑吉只听到一股破风声传来,左肩膀一阵疼痛,他睁眼一看,恰好黎理又挥起一剑砍在右肩膀,他嗷的一声想要蹦起来,但却不能动弹,他嘴里刚想骂却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湿意扑在脸上,然后他就陷入了昏沉之中。
黎理看着吱吱得意的蹦下去后继续念着咒语,首先要斩断桑吉和桑植桑珠的联系,这几剑原本只需要轻轻砍下去,但是在看见符纸后黎理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于是这两剑便有些没控制住,使了些劲儿砍了下去。
卿卿在一旁都愣神了,直到黎理又一剑下去后她才反应过来,将满脸疑惑的桑植和桑珠引到了桑吉的椅子后,将两人的手按在了桑吉肩膀上。
黎理挥舞着桃木剑,张钰一边摇晃着铃铛一边大声地念着咒语,屋子里烟气袅袅,只有烛火摇晃着让人有些晕眩,卿卿守在门口,为了以防万一她手里还拿着符纸严阵以待。
等到屋子里安静后,卿卿唤来桑家的下人扶着桑植和桑珠到了院子里,两人神情有些凝滞并且双眼无神脚步虚浮,老太太瘫在椅子上满眼的心疼。
黎理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背安慰她,“没事了,只是他们突然恢复气运后人还有些发懵,慢慢恢复就行了,只是,老太太,你……”老太太摇摇头打断黎理的话,“我认了,毕竟他是二叔的儿子,二叔是为了救我老公才死的,就算是我还他了。”
桑吉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清醒后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直到他的秘书惊恐地赶来接走他大家的耳朵才得了个清静,不过黎理留了个心眼将杨勋和吱吱派了出去跟着桑吉。
等到桑植和桑珠恢复后两人看向黎理的眼神越来越怪异,让黎理有些不自在,“那个,你们为什么一直打量我啊?是还有什么不舒服吗?”桑珠连忙摆手拿着烟就往外走,桑植则是坐在老太太身边笑得有些僵硬,“没事的,你有什么直接问呗,理理不吃人的,老太太都不怕。”说完卿卿朝着黎理挤了挤眼转身出门了,桑植闻言看向母亲,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自己忽略了。
“躲出来抽烟?”卿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桑珠正在点烟的手一下没拿稳烧到了指尖,她连忙扔下烟揉了揉,“没,没什么……”
卿卿走到她身边问到:“是不是觉得很惊奇然后又有些迷茫甚至诡异,没事,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你们家被桑吉转了气数,老太太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只是不敢让你们两个知道,托人找到黎理后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所以干脆变成了做法事,黎理心软看不得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事情,那天你们来过之后她就已经和老太太私下聊好了,走吧,老太太或许有话说。”
桑家的家族谈话很简短,黎理带着两人在花园里坐了不久就看见推着老太太快步走来的两兄妹,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桑珠扑通就跪了下来,膝盖磕在松动的青石板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皱眉。
卿卿连忙架起她,这才注意到桑珠脸上的泪痕,“您告诉她了吧?”黎理看向老太太,不是她不出手帮助老太太,实在是她的气数已尽黎理也无能为力,“黎师傅,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妈妈!您能不能把桑吉那个浑蛋的气运转给我妈妈,我立马把他抓回来!”桑珠说着就要往外冲,被桑植拉住,老太太挣扎着喊到:“桑珠!你给我站住!人各有命,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到底懂不懂!”桑珠哭着搂住老太太,这一幕让卿卿忍不住眼睛发烫想要流泪。
“桑吉的命数都要你们来支撑,他还有什么好的气运而言,何况抢夺别人的气运是会被反噬的,老太太请我保住你们已经是万幸了,何况这都还未完成,七天后我会再来一次,切记这七天你们不能离开桑家老宅,同时桑吉也不准他进入老宅!”
桑植这人温温吞吞的,这时好像没了主意,看看妹妹又看看母亲,最后还是无助地看向了黎理。
“实在不行你们打电话请他们来保护一段时间,我会将老宅周围做好布置,别离开这里,就待在家好好陪陪老太太。”说完让卿卿将杨猛的联系方式递了上去,杨猛带的那些人个个都揣着个平安符,而且已经受过专业训练开始兼职安保工作,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更让黎理心焦的是玉扳指上缠着的符纸,三人着急地往青云观赶,卿卿望着莫名紧张的黎理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但只是跟在她身后加快脚步没有多言。
黎理一进屋子就开始翻箱倒柜,她知道自己在找一个已知的答案,卿卿和张钰站在屋门口看着黎理近乎疯狂地翻动着柜子都不敢走上前。
“真的一样……”黎理看着手中一张破旧的符纸喃喃,她拿着那张在师傅笔记里夹着的符纸和今天缠绕在玉扳指上的符纸笔迹一模一样,她拿着符纸跑到了师傅坟前,这里一切照旧,还是被荒草覆盖了小路,但黎理每一步走的却有些犹豫。
当晚黎理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就着月光呆坐了整夜,卿卿知道怕是出了大问题没敢让人打扰,而是默默地在隔壁房间注意着动静,青云观里的大家也都心绪不宁。
黎理一早就站在院子里,当阳光投射在青云观大殿时,她混沌的头脑突然就想通了,师傅确实已经去世了,即便一样的笔迹也是有可能的,师傅毕竟也有师傅,既然有人拿道法作恶,又与自己已经产生了干系,就不可以袖手旁观,何况这冥冥之中有人一直在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这种情况下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