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围坐一起的人们面色凝重,黎理讲的东西他们好像听懂了一些,但更震惊的是黎理最后那句“师傅可能还活着,但活着的不一定是他”。
卿卿脑子已经完全糊住了,她木着脸僵硬了好久,最后还是疑虑地望着黎理摇头:“理理,我还是不理解,难道最近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黎理长舒一口气说到:“不一定是在捣鬼,但每一步都有人在盯着我们。”
“难道连我的出现也是他们预料之中的?”张钰不可置信地问到,黎理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按着背后那人的路线一步一步走着,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会盯着自己。
所有的事情还被迷雾包裹中,这边桑家却出问题了,杨猛突然来的电话打断了黎理的计划,她带着卿卿和张钰赶了过去,桑家老宅里传来的哭声在门口就能听见,老太太去世了。
按照黎理的推算,老太太确实命不久矣,但绝不是这么快就撒手人寰。
桑植打开门眼中带泪地看着黎理,哽咽着说到:“黎师傅,我们就是想将老母亲送到殡仪馆去而已,至于气运什么的,实在是不考虑了。”
走进老太太的卧室,她安详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微笑,和四周众人的啜泣形成反差,但黎理更在意的是在她床头的挂饰,简单的编织物垂着流苏,但世人看不见的是流苏中垂下的一丝丝黑气。
黎理示意桑植清场,卿卿和张钰在门口守着后她才伸手取下那串挂饰,红色的编织绳盘绕着形成了一个小球,“有刀吗?”桑珠赶快将果盘里的小刀递来,“怎么了?难道我妈妈的离世也有问题?”桑植和桑珠都凑上前盯着黎理手里的挂饰,黎理没说话,割开了红色的编织绳,一颗小小的牙齿被包裹在里面。
“啊?这是谁的牙齿!”桑珠看着那颗小小的已经有些年头的牙齿忍不住干呕,黎理则皱着眉捻开了细线,一绺头发藏在其中。
“桑家还有什么事情吗?”黎理举着这绺头发朝桑植问到,桑植眼神慌乱最后看向了捂着嘴的桑珠,“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都告诉她吧大哥。”桑珠坐在床边木然地看着老太太,“是我们家做了太多孽了,该我们受着。”
在桑植的描述里,桑家确实不太干净,原本的桑家只是一个平凡的家族,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一点子积蓄和老宅生活着,要说多富有却是不行的,到了桑植父亲出生时,已经逐渐的变卖了不少家产,除了这座老宅还留着,其余的都已经没了。
桑植的爷爷本身并不是一个踏实肯干的人,不然也不会赌光了原本还能支撑一家生活的积蓄,多亏了桑植的奶奶勤勤恳恳养育了两个儿子。
桑家发迹来得有些奇怪,某个平常的日子,桑植的爷爷和往常一样天亮了才回家,只是他不像以前那样倒头就睡,反而是坐在床上一个劲儿笑,从那天之后他每天早出晚归渐渐地还存了不少钱,慢慢地桑家越来越富有,桑植的奶奶对此一直有些怀疑,她对不同以往的那一天印象深刻,不仅仅是他的行为,还有他鞋底沾上的蜡烛和香灰,裤腿上的几滴血痕让人更觉得心悸,她追问过几次却被冷冷地瞪了回去。
许多年过去了,她猜测自己的儿子中有人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翻修后的老宅有一个地下室装修成了书库,她也进去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她十分好奇儿子与丈夫如何能在潮湿的地下室一待就是一天。
“难道地下室里还藏有一个密室?”黎理惊讶地问到,桑植点点头,密室里供奉着一个牌位,昏暗的灯光摇曳的烛火,还有长明灯,牌位上写着老太爷曾经一起偷鸡摸狗的朋友的名字。
老太太第一次进去是由桑植的奶奶亲自领进去的,迷惑的她上了一炷香后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按照婆婆的要求跪下磕头,一直到生下桑植后,她才了解到些许故事。
桑植的爷爷因为家里实在没钱又没有什么挣钱的门路,于是和那帮狐朋狗友打起了死人的主意,即便是再贫穷的人家下葬时也留下了一些遗物,于是白天几人找好位置晚上就偷偷挖开坟茔偷取财物,桑植的爷爷胆小怕事一直都负责守在周围,于是理所应当的分的很少,久而久之再胆小的人看见别人钞票多多也行动了。
他和朋友一合计两人趁着后半夜头头休息了跑去掘墓,由于没有计划十次有七八次都空手而归,这让他俩有些着急,最后忍不住将手伸到了头头也不敢去的坟墓,变故就是在那天出现的,他们像往常一样点了蜡烛烧了些纸钱向墓主人赔不是,这也就是个心理安慰,而后两人战战兢兢地挖开了青石板。
两个人都平安地回家了,那天具体怎么了没人知道,因为那位朋友回家不过几天就暴毙了,甚至没来得及留下遗言,只是他瞪着眼指着桑家的方向闭不上眼睛,自此桑植的爷爷就开始供奉着他的牌位,一开始他都是悄悄祭拜,后来年龄大了还是告诉了家里人,临终时还叮嘱务必要去祭拜。
黎理走进地下室时还在怀疑,但看清那间密室后她突然懂了,难怪自己之前起的一卦迷雾重重,原以为是要对付桑吉背后的高人,但实际上这间密室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试问谁祭拜故人会在一个幽暗密室里,并且四角都是铜镜,唯一的出入口还是桃木雕花的屏风。
卿卿和张钰对视了一眼,两人也看出了些许不对劲,因为黎理盯着桃木屏风看得出神,桑家两兄妹也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我前几天第一次进来也在纳闷,为什么用桃木做了屏风,这不是用来……”桑珠最后压低了声音没说完。
“是用来辟邪的。”黎理接着她的话说完,然后皱眉打量着这间密室,看来桑家祖上才是这件事真正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