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球,也称打毯或者击鞠,是唐人最喜爱的运动,说是大唐国球也不过分。
球是有弹韧性的空心木球,用漆刷成鲜艳的红球或彩球,人骑在马上,一手执缰,一手用一端是月牙状的木棍或竹棍击打。
类似于曲棍球,不过是骑马打球。将球用球杖打入对手球网中,则得到一筹,也就是一分。第一个进球叫“头筹”,拔得头筹是很风光的事,最后得分高的一方获胜。
比赛分两队,并不严格要求人数对等,但两队衣服颜色要求不相同,在比赛中,马尾要打上结,为的是避免马尾交缠,引起事故。
马球胜负分明,考验球手的反应、配合和骑马能力,易激起人的胜负欲,极具趣味性、竞技性和观赏性。
敦煌的《杖前飞》便有唐代马球比赛的描绘:
“青一队,红一队,珂骊玲珑得人爱…脱绯紫,着锦衣,银镫金鞍耀日辉,场里尘飞马后去,空中球势杖前飞。球似星,杖如月,骤马随风直冲穴(球门)……人衣湿,马汗流,传声相问且须休,或为马乏人力尽,还须连夜结残筹。”
其运动强度之大可见非常,对抗激烈,已到人与马汗流浃背,流汗不止的程度。
而且马球比赛,除了男子玩,女子也爱玩,正是巾帼不让须眉。
韩愈有诗:“侧身转臂着马腹,霹雳应手神珠驰。”
花蕊夫人作:“自教宫娥学打球,玉鞍初跨柳腰柔。”
还有诗云:“上阳宫女偏矫捷,争得楼前第一筹”;“内苑宫人学打球,青丝飞辔紫花骝”。
个个“珠翠装饰,玉带红靴”,“人人乘骑精熟,驰骤如神,雅态轻盈”。
……
“骑马打马球,力气都用在下半身,功夫在腿上。”
“千安哥,你拳法了得,腿功也不错,骑马也不弱,打马球一定厉害。”
秦怀安跟程二显然是马球爱好者,找了块小场地,牵马教李千安练习击球。
“嘿嘿,别先戴大帽子。反正赌资一百片金叶子可是你俩出,我尽量帮你们保本。”
李千安人间清醒。
三人骑马执缰,俯身挥杆,击球传递,大力射门,练习了半个时辰,配合默契了不少。
“千安哥果然有天赋,写诗作词打架一流,马上功夫牛掰,射门太准了,若说你之前没碰过马球,都没人相信。”
秦怀安跟程二惊呼,实话实说。
练了一会他们有些累了,李千安还精神十足呢。
他可是找到了亲自骑马踢球的感觉,强力前锋,射门爽快,进球过瘾呐!
练习完,吃了随身带来的酒菜,三人骑马前往比赛场地。
马球场在靠近东市的靖恭坊,一大块平地,光滑平整,专作马球比赛之用。
有半个足球场那般大小,宽五十来米,长六十来米,两端设有球门。
“秦老二,程老二,这是找不到帮手了吗,就你们三人也敢来比赛?”
裴大少带着裴二少,还有三名黑色面具人,早骑马等在了球场里。
其他则有十数个金吾卫人员和十来个千牛卫成员,都身着便装。
他们只是来当观众的,比赛说白了是裴、秦双方约战,他们围观有赏钱。
那裴二少见秦怀安他们只有三人,嗤笑不已。
魁梧高大的裴大少则冷着脸没说话,眼神阴阴的,只盯着李千安。
他握紧球杆,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二疯,兵在精不在多,又不是打嘴仗就能赢。”
秦怀安也不示弱。
“闲话少说,打一个时辰,进球多者为胜。赌注一百片金叶子。”
也倒是没有要求真拿出那么多金叶子来,毕竟,一张赌约纸,只要输了的一方签字,白纸黑字,胜方就可以拿着要钱了。
这样的私人马球比赛很普遍,常常有彩头,一切显得再正常不过。
秦方队穿青衣短装,裴方队穿紧身黑衣,双方翻身上马到场地中央,随着绿衣裁判挥旗开言,助手擂鼓,比赛开始。
三对五,青对黑。
两队球员骑着矫健的马匹,在球场上疾驰。挥舞着球棍,争先恐后地击打红色的球。气氛异常紧张,每一次球员打出好球,围观者都欢呼尖叫。
骏马嘶鸣,铁骑纷沓。
“程二,你守好门。怀安,你传球我进攻。”
李千安跟秦怀安配合攻击,程二胖一些,骑马在球门附近主要拦截守门。
而裴大少一方,多了二人,留裴二少守门,三人进攻。
别说,这五人应该是配合练了很久,尤其是那三个黑衣面具人,明显是马球高手,拦截传递进攻都很有章法。
个个身手矫健,如同战场上的勇士,纵横驰骋,挥洒自如,球棒如同挥舞的剑刃。
“这几人身上有杀伐之气,而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小心些。”
李千安敏锐地感觉到了,一杆把来球击飞到对方半场,策马交错之际,小声提醒秦怀安与程二。
“你小心,那三人专门针对你围堵,动作很大,小心别受伤了。”
秦怀安跟程二都看出来了,只要李千安拿到球,那三个面具人便合围夹击。
他们有些担心。
因为马球比赛危险性是很高的,属于高危运动。
主要古人尚武,不用专门的护具,比如头盔,护胸,护肘,护膝,护鞋,手套等。
球手要是被棍击或者球击,或者跌落马下,“轻则损面,重则毙命。”
甚至有喜好打马球的皇帝死于非命的例子。
“没事,守好门就是,我们打防守反击。”
虽然是马球,但跟踢球一样,防守反击是最经典的打法。
裴大少冷笑,他们仗着人多的优势,传递配合上更轻松一些。
他今天不但想赢球,还想好好羞辱李千安。
“黑三,黑六,黑九,你们给我围住那小子,球传给我,我来攻击。”
他冷喝一声,挥棍把球击向中场,打马前冲。
“来的好!”
李千安见红球飞来,早拍马赶到,轻轻挥杆,便将红球接落棍下,向前击球进攻。
那三个黑面人前来围追堵截。
李千安信马由缰,找准机会一个回马掏,人球分过,奔驰如电,来回穿梭,那枚红球也跟随他在空中飞来飞去,黑面人哪里有机会触碰到球,更别说传球给裴大少射门了。
李千安甩开黑面人,持球奔袭至前场,对上裴二少。
“小子休要张狂,我看你怎么射。”
裴二疯大叫。
那球门可不是足球门那么大,而是只有三尺许,他骑马守门,将球门都遮住了,可谓一夫当门,一球难进。
“呵呵,谁说我要射门,我射人!”
李千安大笑,球杆把球挑起,作势要射。
裴二少吓了一大跳。
射人,李千安要拿球射他?
吓得他一哆嗦,前几次可是被李千安打怕了。
不由得本能把马头移开,俯首欲躲。
“好机会。”
球未及落地,李千安便一下击出,红球快若流星,贴地飞速滚进球门。
“啊哈,射进啦!”
他双臂高举欢呼,霸气大笑。
射门这种感觉是人人都爱。
足球射门,篮球扣篮,高尔夫球进洞,射门进球得分刹那,快感爆棚。
“好啊,千安哥真厉害,拔得头筹了!”
“千安哥,牛叉,太会了,一射即中。”
秦怀安与程二大叫,举棍欢呼。
“蠢货,门前如此胆小守什么门,躲什么躲!”
裴大少则气得大骂,差点摔了球棍。
重新开球,几个回合之后,半个多时辰过去了,李千安找准机会,又射进了好几个。
妥妥的射门小能手!
青色秦队以四分比一分领先黑色裴队。
若无意外,李千安他们赢定了。
李千安又进一球后,场下的千牛卫等人欢呼不止。
他们是来助威的,但秦怀安与程二代表的可是千牛卫脸面,赢了脸上光彩。
“大少,情况不妙啊,怎么办,要换球棍吗?”
黑面人中,黑三问道,黑色面具下,眼中透出阴毒。
“妈的,本以为马球能轻松赢过这小子,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猛。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换铁棍,对那小子下死手,你们帮里问起来,我一人顶着!”
裴大少心一横,恶狠狠道。
“桀桀,大少早该如此了!”
“黑六,黑九,上真家伙,拿出真功夫来!”
黑三舔了舔嘴唇,黑色面具下,露出嗜血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