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灵宫内，帝兮和心桃离开后，便只剩下了奉灵。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奉灵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她安静地看着床榻上林叶心神色平静的面庞，缓缓伸出手。
细腻白皙的纤手，向着林叶心的脸庞伸去，但在只余不足一寸触及时，奉灵的动作却止住了，她神色发愣，双目有些失神。
几个月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呀……这几个月，她好像没有照顾到主人，也并没有为主人做成什么事。
一年的时间，等主人再次醒来，她若是修为更高，也学会更多的事情，那会儿，她就能照顾好主人了吧……
片刻后，奉灵手指缓缓落在林叶心的额间，指尖轻轻划过，为他理了理略微凌乱的额发。
还是这样好看些。
奉灵目光自林叶心的额间，又微微移下，落在了他闭合的双眼上。
细看之下，那纯黑眼睫如羽般修长，每一根都干净利落，尾梢又带着些微上翘的好看弧度。
奉灵出神地盯着那处，一时间，目光都有些痴了。
她自知自己心意如何，但在到达那份心意之前，却有着她给自己树下的心墙。
注定伤痛的结局，不要。
那之后，便埋着她心里最珍贵的东西。
这样近距离仔细打量林叶心的机会，对奉灵来说，太少了些。
曾经的时间里，奉灵也这般偷看过林叶心，但每当那时，她就好像变得很笨拙，连怎么隐藏视线，都不会。
往往只看了一两秒，便会有些温暖的视线，回望向她，温暖也就变成了炽热，烫得她下意识移开视线。
但他又总由着她，在她逃开之后，反而会轻轻揉揉她的脑袋，有时也会直接拉过她的手。
不向她多言，免得她被那份温暖过分包裹，幸福得睡去，又不对她疏离，免得她失去太多热量，身子发凉。
奉灵回想着平日里的一幕幕间，纤手不知何时，又移到了他的眼睫，替他分开了交结在一起的两根。
更好看些了。
……
凤仙灵舟顶楼右边的一个木亭中，帝兮侧首看着身旁的心桃。
“之后的结果，也许会是这样，懂了吗？”
在这场对话中，或许说单方面的问话中，一直迅速回声的心桃，第一次没了声，她双眸轻阖，遮住了眼中复杂的神色，但那张总是魅气的美丽脸庞上，却是有着掩不住的落寞。
见心桃这般反应，帝兮那冷艳的脸庞上，神色平静，既没有言语催促，也没有再看向她。
作为异灵，她需要献出自己一半的根源，作为女子，她需要献出自己宝贵的贞洁。
而且，一切都是在她的主动中，默默付出所有，但最后的结果，帝兮却是给不了她保证。
“若是觉得不愿意，之前的那些事，你也可以当我没提起过。”
片刻之后，帝兮平静出声。
心桃闻言双眸睁开，看向帝兮，声音轻缓又坚定：“我会为心君献上一切，只是，在我去往天域之前，心君真不能醒来吗？”
“不能。”
帝兮按照自己的判断，说出了答案，但话音出口，向来出言即无悔的她，心中却有了一丝莫名的感受。
天恒，人恒，相差的些许，天亘古，人力能尽吗？
“……或许能。”
脑海中，思绪碰撞的几息间，帝兮改了口。
随即，帝兮声音中有了淡淡的好奇：“你就只在乎这个吗？”
“嗯，其余的，不是只用相信心君，就好了吗？”
得到这不知几分可能的回答，心桃脸上却再度浮出了笑意，如迷眼的繁花，初诞的蜜。
帝兮也像是被她的笑浸染，说出了她没推论，只凭直觉的判断。
“结局，不会让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