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选定的大婚日子很快就到了。
许澄月从城外的山庄出嫁,已经提前好几日在这住下了。
“小澄儿,我看谢映待你挺好的,今日这个仪式过后,你们二人之间算是再无任何隔阂了,往后要相互扶持,夫妻二人才能走得更长远些……”
江氏忍不住拿着手帕擦拭眼泪,陈嬷嬷也在一旁安抚。
当初穿上那身喜服,还有许多不合适的地方,尺寸,花样,都不算让她满意。
可今日这套喜服,是谢映用心准备的。
林虞和秦凝也来了,为她添妆。
“小澄儿,恭喜你了!”林虞笑着打趣。
秦凝静静地将一只木盒放到桌上,笑着祝福:“澄儿妹妹,往后你们定会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林虞顿时感觉自己的祝福干巴巴地,没什么文化……
“王妃,团扇。”琳琅听到外面接亲的人来,连忙将绣着金丝彩蝶的团扇递给许澄月。
当初和亲与现在心境完全不同,江氏抹了抹眼泪,打起了精神:“小澄儿,好好的,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和谢映在一起!”
“嗯!”
许澄月看着祖母,心中不舍的情绪作祟,眼眶微红。
陈飞烟打破了略带伤感的氛围,笑呵呵道:“娘,小澄儿这是嫁给了良人,往后夫妻二人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大喜日子,你就别掉泪珠子啦,咱们老太君的泪珠子可贵着哪!”
宋清序和赵遇怀被安排在外堵着谢映,不管是文还是武,谢映都轻而易举地化解。
许澄月从屋内走出来,许临风很有眼色地上前,爹娘说了,他要背姐姐出嫁的!
更何况,他在军营中也锻炼了不少,姐姐那样瘦小的身板儿,他肯定可以很轻松地背起来。
还没等他挨到许澄月,谢映便走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许临风惊呼:“姐夫!”
抢他的活儿?
许澄月下意识地勾着他的脖子:“子舜,你……”
“王妃弟弟身子又瘦又小,我不放心,还是我来抱你上轿吧。”
许澄月上了轿,霍吉霍其一路撒碎银子,围观的群众争抢之余,祝福语也绵延不绝。
谢映骑着马,偶尔回头看一看。
今日,他才算是真正地娶到了许澄月。
也终于明白,为何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排第一。
到了王府的时候,宾朋满座。
谢映又在一片呼声中抱着许澄月下了轿,在正厅拜了堂。
王府外停下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许清月伸手拨开帘子,吩咐站在马车旁的宫女:“将这些东西送进去吧,本宫就不进去了。”
宫女道了声“是”,便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往里走。
许清月看着里面挂满的红绸,又见着那些人的喜色,心里空落落的。
这样原本就很好,可惜,因为许任全,她再也无法过这样的日子。
许清月闭了闭眼,放下帘子,待宫女出来之后便吩咐小太监驾车回宫。
许澄月坐在澄院里,明明是她住了许久的地方,而今却忽然生出一丝丝陌生感觉来。
似有些不真实。
她脑海里回忆着从禹州来梁京之后的一点一滴。
“小澄儿,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宣平王还在外面等着阿凝姐姐呢。”
林虞和秦凝陪她了一会儿话,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相约离去。
许澄月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将团扇搁在床边。
不久,屋外传来了脚步声,许澄月耳尖,听出是谢映,连忙拿起团扇规规矩矩地掩面而坐。
谢映在许澄月面前停了脚步:“累吗?”
“累,怎么不累?我的脖子都快断了!”
谢映听了她的娇嗔,轻轻拿开了她的团扇,小心翼翼地将凤冠取了下来。
“澄澄,还没有喝合卺酒呢。”
许澄月正要往床上爬的动作定在了那里,又起身来到梨花木圆桌旁坐下。
谢映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连倒酒的动作都这么好看。
“澄澄,合卺酒,夫妇一体,永不分离。”
许澄月接过,与他共饮。
“我先去沐浴!”
许澄月连忙提着裙子往外跑,似屋里有狼一样。
谢映嘴角轻扬,静静地等着她回来。
许澄月回来之后,谢映还坐在凳子上。
“你去洗吧,我……我洗好了!”
许澄月有些脸红,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可今日偏偏有些羞涩。
等谢映回来的时候,许澄月已经躺好了,还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落在谢映眼中,这就是她发起的邀请……
“澄澄……”
“子舜,你睡不着吗?”
一双眼睛眨啊眨,小手轻轻拉过谢映:“子舜,睡不着也得睡觉啊,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谢映吻了上去。
一吻绵长而温柔,结束时,许澄月面色潮红,眼眸含情。
“澄澄……”
屋外明月皎皎,夜渐渐深入,澄院中,只余房中传来的低吟。
………
许清月回宫之后,便一个人在铜镜面前坐了许久。
“娘娘,您早些歇着吧,奴婢方才差人打听了,皇上今晚不来了。”
宫女说得有些小心翼翼。
许清月取簪子的动作一顿,依旧问道:“不来了?去哪个宫了?”
宫女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色,捏了捏衣角,紧张地说道:“去了……苏昭仪宫里……”
见许清月脸色一变,宫女立马跪下请罪:“娘娘息怒,您千万不要怄气,可得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啊!您的位份始终在她之上,还请娘娘不要忧心……”
许清月嘴角扯起一抹勉强的笑意:“你先下去吧,不必在这伺候了。”
待宫女一走,许清月发起了狂。
梳妆台上的东西被她一股脑地扫到了地上。
“凭什么!”
她抹了抹脸上的热泪,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哭了起来。
哭声压抑隐忍,没有传到房间外。
都是许任全!
许清月对许任全的恨意与日俱增,若不是他当初非要送她去和亲,她也不会慌不择路地选择这么一条法子。
她今日见到许澄月的婚礼,她承认,她对许澄月有嫉妒。
原本怎么都比不上她的人,现在夫妻和睦,谢映将她捧在手心里。
而自己,却要在宫里和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
许清月不甘的情绪翻涌,光是断许临川一条腿怎么够呢?
她还得给她的好父亲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