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阳忆龙被内监的敲门声叫醒,阳忆龙揉了揉稀松的睡眼问道:“何事?”
高峰轻声道“二殿下,今日复印开朝,时辰差不多了,您也要梳洗着装了。”
阳忆龙缓缓坐了起来轻声应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说完自己梳洗头发,换上朝服,因为不能让朝服有所褶皱,还是听了高峰的建议,坐轿上朝去了。走到宫门外,依旧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大哥,阳忆龙示意落轿,刚完奔向自己的大哥,却看到阳忆容摆了摆手示意其要注意礼仪。阳忆龙只好规规矩矩的走过来。阳忆容轻声说:“今天知道坐轿了啊,上次轻功飞过来,不知道多少言官向我和父皇参你。”阳忆龙有些尴尬的低下头道:“皇兄,臣弟知错了。”阳忆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其实也没什么,走吧,今天开朝,估计事情比较庞杂。”
说完两兄弟并肩向大殿走去。
今日开朝,基本上都是些歌舞升平的奏报。无非是大家过年都非常开心,没有大灾大难,各地方皆奏喜报。秦王阳风昊也向陛下汇报了这半年多以来屯田的逐项事宜。并汇报称边境四郡已经做了民生工程,免除徭役,开放国境通商的各项事宜。尤其是与寒令,瀚海的贸易往来日益密切。借助天灵江二段的运河优势,贸易更为顺畅。
阳忆龙细心听着,越发感觉不对劲,这不是自己上次被罚跪之时提出的,被驳回的建议吗?
自己的父皇凭白罚了自己,却让皇叔照章办事了?越想越气,越想越生气。生气中夹杂着委屈。自己第一次上朝,想着发表一下想法和建议,若是说错了,有什么不足之处被罚被训斥自己倒也觉得情有可原。可如今此事一出,让阳忆龙整个人就像一个炸了毛的刺猬,感觉嗓子有些紧,有些干,想要说话却感觉说不出来。而脚步却不自觉的向前迈了一步。阳忆容看到阳忆龙的异常,伸手拉住了还要向前走的阳忆龙。
阳忆龙回头看了看摇了摇头的皇兄,也默默退了回来。后面的奏报他也无心听下去了。直到听到一阵尖利的声音说道:“退朝。”自己便自顾自的走了。没有听到皇兄喊他,也没有听到阳风继叫他留下来的声音。走出大殿就将朝服当众脱下,扔给了高峰后,架着轻功飞也似地飞出了宫门外。他想他的师傅了,这个时候他不懂除了找自己的师傅说话还能找谁。
大殿内只有愤怒阳风继,安抚龙颜阳风昊,和不断解释的阳忆容。
“怎么?这点委屈他就受不了啦?也不知道霁祁怎么惯的,一身江湖气不说,还竟是小孩子脾气。我叫他留下竟然自顾自的走了?”
阳风昊急忙说道“皇兄,龙儿怎么说也还只是一个12岁的孩子啊。您不能拿容儿的标准去要求他啊。霁大哥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教出来的弟子肯定是放浪形骸,潇洒恣意的啊。”
阳风继:“君臣之道,还是要他认真填体会罢了。虽不要求他久居庙堂,但是既为皇子,就还是要行则至稳。”而此时的阳忆龙已经走到了顾家。阳忆龙不知道去大门大户要有拜帖,直接往里走了进去,却被看门兵丁拦住。兵丁却也客气,看到一个12岁的小孩,只是拿刀柄拦住说道,此乃顾府非请勿入。阳忆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唐突,双手抱拳说了声抱歉后转身就走。却听到身后有人喊道:“思轩兄?”阳忆龙回头一看正是顾凯歌,顾凯歌说完就快步出来拉住阳忆龙问道:“思轩兄,是来找我的吧。还好我出来看到你”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腰牌,上面刻着菊花的纹路和一个大大的顾字。“给你,这是我的腰牌,以后凭这个我们家所有的地方都随便去。”阳忆龙急忙推辞说:“大可不必,我今日有些烦闷,出来走走刚好路过而已。”顾凯歌却抓住阳忆龙的手,把腰牌紧紧的放在阳忆龙的手上说“我父亲说过要把你当亲兄弟,我的确也与你一见如故。”刚在大殿上受的委屈,仿佛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消解。阳忆龙没有多说什么,将腰牌收入如意扣中。阳忆龙突然对顾凯歌说:“我们去演武场?”顾凯歌先是一愣然后拉着阳忆龙走去了顾家后宅的演武场。此时已是正午,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宽广的演武场上,青石铺就的地面微微泛着光。场边,鲜艳的旌旗迎风招展,发出猎猎声响。阳忆龙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杆长枪,顾凯歌则拿出了自己的乌金锏。“旋音兄,今日我们就以武会友,点到为止。”阳忆龙微微一笑,长枪轻轻一晃,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思轩兄,正合我意。请!”顾凯歌回应着,双锏交叉于胸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着一声轻喝,两人同时动了。阳忆龙的长枪如游龙出海,直刺顾凯歌的前胸,枪尖破空,发出轻微的啸声。顾凯歌不慌不忙,左锏一横,稳稳地架住了长枪,右锏则顺势扫向阳忆龙的腰间。
阳忆龙身形一转,巧妙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长枪回收,再次刺出,这一次的目标是顾凯歌的咽喉。顾凯歌双锏交错,挡住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两人之间的兵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竹林之间。
“好枪法!”顾凯歌赞叹道,他的双锏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两道黑色的旋风,将阳忆龙的长枪紧紧缠绕。
“你的锏法也不赖!”阳忆龙大笑一声,长枪突然变得灵动无比,时而如同蛟龙戏水,时而又似灵蛇吐信,让顾凯歌应接不暇。四周,兵丁们列队整齐,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两位少年,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敬佩。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此刻也被场中的激烈对决所吸引,不时发出低声的议论和赞叹。场中央,阳忆龙和顾凯歌的身影快速移动着,长枪与双锏的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阵火花。他们的动作矫健而有力,招式之间衔接得紧密无缝,显示出扎实的功底和过人的天赋。在他们的周围,空气仿佛都被激荡得微微震颤。
随着时间的推移,兵丁们的情绪也被逐渐点燃。他们开始为每一次精彩的攻击喝彩,为每一次巧妙的防守鼓掌。这些掌声和喝彩声汇聚成一股股热浪,在演武场上空回荡,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阳忆龙的长枪尖微微下垂,指向地面;顾凯歌的双锏则平放于胸前,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惺惺相惜之情。“今日一战,真是痛快!”阳忆龙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畅快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场对决的激情中。
“是啊,忆龙。你的枪法精进许多,期待我们下次的切磋。”顾凯歌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这是顾凯歌第一次直接叫阳忆龙的名字。两个人搂着对方的肩膀放声大笑。阳忆龙却不知道,此刻的欢乐会被自己的父亲再一次捡起,揉捏,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