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果然是一才遮百丑。
男人有傲才,何愁女人不来暖床?
房俊有些懵逼,唐朝的女人都这么开放大胆的吗?
顶级花魁,才见第二面,就要求共度良宵?
房俊不是好色之人,况且这个蒹葭,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
睡,肯定不能现在睡的。
他来这里真正的目的,是要给蒹葭仙子赎身的。
于是,房俊爽朗一笑,“恐怕我来此的真实目的,要让蒹葭小姐失望了。”
蒹葭心生不解,眼带失望,“二公子,请直言。”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房俊早就做好了功课,“平康坊繁华,可为什么忘忧阁,始终被百花宫、游秀楼、迎春坊,碾压一头?”
“因为他们推出了团体服务,新鲜事物自然让人心生向往。反观忘忧阁,只有我一个人在撑着,虽然背景强底蕴厚,但我知道,忘忧阁已经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
蒹葭略微沉思后开口,“我今年十五岁,最多就能让忘忧阁再支撑五年,如果五年的时间内,忘忧阁不推陈出新,恐怕就要被平康坊淘汰了。其实这两年,忘忧阁也想过很多办法,但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惊喜。”
话落,蒹葭仙子突然眼睛一亮,“公子,您是要为妾身解忧?妾身何德何能,让二公子如此怜爱?”
“……”房俊想抽自己一巴掌,这小妞有点恋爱脑,我不管说什么,她都给我强行加戏,我的目的很单纯,就想开一家跨时代的会所而已啊。
深吸了一口气,房俊强忍着掐死她的冲动,“那你觉得,经营风月场所,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算是对奴家的考校吗?二公子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风月场所,在平康坊也是分等级的。低档场所卖色,中档场所卖服务,顶级场所卖的是文化。”蒹葭仙子眼中闪烁精明智慧之色,“我个人认为应该取消掉落红拍卖,价高可得是一锤子买卖,便宜的是不懂风月的商贾,读书人哪有他们财大气粗?可如果是才高可免费得,这样才能更多文人雅士趋之若鹜。”
“另外,平康坊所有的风月场所,都在歌舞、音乐上做文章。他们都忽略了,青楼不是嫖妓的地方,而是那群士子想要扬名的地方。只要影响力够了,文化人多了,随随便便都可以捧出新的花魁。”
见蒹葭姑娘侃侃而谈,房俊的眼里也露出赞赏之色。
给房俊倒了一杯酒,蒹葭姑娘双眸迷离,“只是,创作诗词歌赋容易,流芳百世难……只有创造出轰动天下的诗词歌赋,才能让风月场所一直辉煌下去。”
哈哈哈,房俊爽朗一笑,“蒹葭姑娘,不觉得房某就是那个我风华绝代,万人惊艳的才子哥吗?”
“……”
程怀亮、窦怀悊一口老酒喷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房二好不要脸,哪有自己夸自己才貌双全、博学多艺的?就算是你真的有,也不能说出来啊。别人说你牛逼,你才是真牛逼……反哺,反哺你懂不懂?
蒹葭仙子似乎看透了房俊的想法,笑道,“我知道二公子不是自傲,但诗词之道在于先修心后情景,曲终若神,飘乎遗世……”
“我肚子里的墨池,深不可测,就怕蒹葭小姐鞭长莫及。”
蒹葭姑娘听闻,眉目含情,意味深沉,“二公子,这句话似乎……应该妾身来说。”
“……”房俊:我特么……又被这小娘子给调戏了。
强压着被撩拨后的冲动,“蒹葭姑娘,可否为房某研墨添香?”
“妾身求之不得!”
蒹葭面露喜色,立刻起身。
将书案整理一番,亲手为房俊研墨。
一切准备妥当,房俊提起笔。
正所谓一点墨汁先到,随后笔出如龙: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嘶!
蒹葭仙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字,笔迹瘦劲,至瘦却不失其筋骨,天骨遒美,逸趣蔼然。
面对蒹葭仙子的震惊,房俊一点都不意外。
这就是瘦金体的魅力,让无数人埋头苦学的卓越书法。
至于原因,宋徽宗早就给出来答案:当皇帝的,就是要一拽到底!
后世的人学习瘦金体,无非就两个字:装逼!
“这,这……好一首《木兰花令》!”
蒹葭仙子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声音激动颤抖,“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诗词一出,寰宇内的文人雅士,谁能不来忘忧阁一观真迹?”
对一个懂词的人,没必要解释更多,房俊笑了笑,“不,这是房某赠与你的,不是送给忘忧阁的。”
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按捺激动的心情,蒹葭仙子问道,“二公子,是要自立门户,让天下文士追求更高层次的精神享受?”
“正有此意。”
“但给奴家赎身,却十分不易。五娘的要求,寻常人都满足不了。”
“你看房某是寻常人吗?”房俊起身,拿起窦怀悊的钱袋子,“在这里等我!”
“赎身还用花钱?”窦怀悊站起身,“我窦大想要,她敢不给?”
“在其地,谋其事,要遵守人家的规矩。”房俊安抚道,“忘忧阁,能在平康坊安身立命,背后其人也不能小觑。咱长安三虎,向来以理服人以德报怨,没必要坏了他人的规矩。今天我们抢了,那明天呢,后天呢?”
“唉,听不懂。”窦怀悊使劲儿挠挠头,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钱袋子,“不够这里还有一袋金叶子。”
蒹葭仙子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就在眼圈打转,她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贵人。
在心里更是默默地发誓,这辈子只为房俊做牛做马。
走出雅间,房俊对着跑堂的伙计招招手,递上几片金叶子,“找个没人的雅间,把你们掌柜的请过来。就说朱雀大街房府二公子,有事和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