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流程一个不少。
拜高堂的时候,房家夫妇还都来了,就连高阳公主也露面给了赏。
房俊亲自把人送入洞房,叮嘱彩玉彩蝶:“去取点好克化的点心来,伺候夫人先用。”
知道敬婉君不会掀开盖头,只能退而求其次拿过软枕放在她手边:“你先靠着歇歇,晚上还有的累呢。”
敬婉君手指尖都羞红了。
真是!
晚上不过就是饮合卺酒,咬上一口饺子边,有什么可累的。
周公之礼哪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绣鞋抬起,踢了下房俊小腿,还没等收回来,就被人抓住,还磨搓了下。
房俊声音微哑:“夫人别急,为夫速去速回。”
敬婉君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谁急了!
房玄龄贵为相爷,宴席自然不会差了,更何况还是高阳公主亲自过问的。
宾客把院子都坐满了,好听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倒。
心里酸的要命。
尤其是跟房玄龄一桌的几位,谁家里还没个纨绔子了,以前惹了祸,他们都能安慰自己。
行吧,好歹比房俊强。
可现在后面没人了,他们也试过房玄龄的绝招,辫子都抽断了几根,还是不开窍啊。
再打……
家里老太太和夫人都不让了。
房俊举起酒盏,高声道:“谢谢各位能来,本应该陪大家不醉不休。
但没办法,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小子无才,金榜题名是不敢想了,洞房花烛夜可万万不敢耽误。
就自罚三杯,大家慢用。”
酒水连干,没给众人反应的功夫,就脚底抹油溜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果然对我胃口,性情中人。”
窦靖无奈摇头。
他也是年轻过的,当然不会不理解房俊,只是对那句无才无奈。
这小子就如陛下所言,惫懒
就凭他露出来的那些才气手段,只要下场必是状元。
给榜眼,都是考官瞎了。
心里默默盘算,是不是应该劝劝陛下,多赐给房玄龄几根鞭子。
房俊扫视一圈都没见着两个兄弟,就有点纳闷:“他们去外头敬酒了?”
不能啊!
外面都是身份低下,不请自来的,大喜之日不能赶客,就另设了席面。
他说的挡酒可不是这个意思。
小厮连连摇头:“不是,窦公子和程公子是被府里的部曲叫走的,说是京师府来人了。”
都穿着官府,明火执仗的。
房俊脸色顿沉,挑眉追问:“来了多少人?部曲挡不住?”
小厮头摇的更厉害了:“那哪能啊,五百个呢,还有那些文人,一个个嘴皮子厉害着呢。
是东宫少傅来了,说什么人命为重,就是让您出来问几句话。”
房俊差点被气乐了。
他还没找上东宫,李承乾自己就送上门来找死。
还问几句话,他今天但凡让一个人进来,或是出去露个面。
就是辱了皇家和高阳的颜面。
日后房府在京城人人可欺。
活动了下手腕,狞笑道:“去,拿着纸笔,每个来的人都把名字记下来。
问他们都有什么想说的想骂的,一并记着。”
小厮龇牙就跑。
心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敢惹他家驸马。
他可得跑快点,万一有人头偷偷跑了咋整。
房俊脚步加快,重新回了洞房。
敬婉君正拿着点心,小口小口的吃,闻言差点噎着。
彩蝶赶紧端了凉茶过来,却被房俊先一步接住:“我来,你们都出去吧。”
之前是为了心意,都到了这一步了,要是再让她们扫兴,那他就是蠢了。
喜娘还想说什么,就被彩玉彩蝶一人一只胳膊扯出去了。
房俊拿过喜秤,缓缓掀开盖头。
喝了口茶水,就压了过去。
唔!
敬婉君挣扎不开,只能颓然的指着旁边,示意饺子和酒都没喝呢。
房俊当没听见,厮磨了好一会儿,才把人放开。
该有的流程还是走了。
只是有点久,中间还有点波折。
东宫,李承乾已经喝光了四壶茶,一众署官大气都不敢出。
少傅才姗姗而来:“殿下。”
李承乾直接把人托住:“虚礼免了,房府如何?房俊带走了吗?”
下首谋士也跟着起身:“喜宴可是散了?高阳公主入宫了吗?”
所有眼睛都看了过来。
少傅头皮阵阵发麻,舔了舔嘴唇才道:“房俊没出来。”
“不可能。”李承乾厉声道:“京师府和刑部那么多衙役还打不过房府几个家丁?”
是,高阳有府兵,各个身手不凡。
但他也不是没有应对,早就让人买了两个棋子,只要府兵出手就往前冲。
杀害官差是重罪,房俊怎么也得去衙门走一趟。
安排的天衣无缝,怎么会不成?
少傅也很恼火:“房俊早有准备,外面守着的都是程府的部曲,那些都是程咬金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杀才。”
提起之前的经历,少傅就觉得跟噩梦似的。
他的人怎么都冲不进去,就想用最后一招,程怀亮是为了房俊杀人,就不信他躲着不出来。
就差一点点啊。
小厮就拿着纸笔来传房俊的话。
人的名树的影。
这货损的天怒人怨,还从来没输过,谁敢往前冲?
少傅倒是想倒,可刚歪一点,胳膊肘就被窦怀悊托住了,那厮还大叫:“三弟说的对。
他们真要碰瓷,眼睛都给我放亮一点,别让人倒身上了。”
部曲动了。
两个盯一个,完全把他们隔开了,那些文人更是一句比一句酸。
还扬言要是有人敢晕,就写文章澄清。
小厮激动了,嗷嗷叫着提醒都谁是谁,哪个衙门的。
少傅当时就用袍袖捂住了脸。
有辱斯文!
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李承乾以为他会震怒,可心里竟然没多少波澜,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眼圈都瞪红了,半晌才咬牙问道:“怎么都吭声了?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堂堂东宫,人才济济之地,斗不过一个纨绔?”
太可笑了。
拳头咚咚锤着桌子,他还是忍不住了:“难道就由着房俊乱来?
孤的位置要不要也让出去?”
这话太重了。
众人都坐不住,登时起身,谋士硬着头皮上前:“殿下勿忧,小人以为这未必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