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驰从小都跟在季远的身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他手上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早已经麻木了。
洛小姐,对他来说,很不一样。
他能知道,或者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季远对洛颐,从来都不是玩物那么简单。
那种复杂的情绪扭曲又病态。
洛小姐是第一个把他当人看的,别人都把他当成了季远的狗,就连他自己都这么看待自己的。
洛小姐却没有,她把他当成了一个和她一样的,平等的人。
阿驰是个不善于表达,甚至木讷无趣的人,他的生活枯燥无味,除了打架就是打架的路上。
有次他手背受伤了,那伤口对他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却被洛小姐发现了。
洛小姐皱着眉,漂亮雪白的小脸好像是关心,“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说着给他拿了一个可爱的创可贴,hellokitty的图案,和他冷硬的气质一点都不匹配。
他带着,甚至都不愿意洗手,直到伤口都不流血了,创可贴废掉了,才被他珍藏了起来。
这样的人不管在外面怎么样,在他的心里却是美好的,像天使一样。
所以看着洛小姐被先生这般对待,他像是第一次有了人类的七情六欲。
会难过。
管家在厨房摆弄着。
阿驰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站在了卧室门口。
他紧紧的盯着门,仿佛透过了这厚重的一扇门,看到里面伤痕累累的人。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阿驰抬起手,拧开了门把手,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第一个受到冲击的就是嗅觉。
太香了。
这种香气好像能够唤醒人内心深处的欲望,让人不由得地陷入其中。
洛颐躺在床上,大半个身体都露出来。
她只穿了单薄的一件宽大的衬衫,非常的不合身,很明显这并不是她自己的。
阿驰走了进去,香气就更浓了。
洛颐睡得很沉,面白唇红,眼角上扬,越发衬得艳丽。
露出来的手臂和脖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青紫,糜烂地能激起最肮脏的谷欠望。
阿驰的手心全是汗,仿佛受到了艳鬼地蛊惑,他控制不住地走上去,一步步的逼紧那散发着香气的最终体,坐到了床脚,轻轻地别开粘在了她脸上的发丝。
干燥粗糙的指腹在柔嫩的脸颊上一划而过,却让洛颐下意识的闪躲,哪怕还是在睡梦中,都在害怕。
这是阿驰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景象。
原本上来要执行的计划早就不知道被丢在哪里去了,
闭着眼睛的洛颐看着乖极了,没有睁开眼睛的那么耀眼不敢让人直视,如同金贵漂亮的鸟儿拢了柔软的羽翼,嘴唇红得鲜嫩。
他直勾勾地盯着,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口干似的,咽了咽,许久都没有动。
阿驰沙哑的声音轻轻的叫了一声,“洛小姐。”
没有人回应,整个房间只有他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
阿驰的后背上都惊起了一身的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雪白的脸上,柔软的唇瓣应该是被重点照顾过,又红又肿,鲜红地像一朵开的正盛的玫瑰花,一咬就能咬出甜蜜的花汁。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软,这让他一时之间脑海里浮现更过分的想法。
然而还没有下一步举动,突然有一股极其可怕的视线从门口凝视的过来,像一把冰刃,他意识到什么,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动作僵硬的转过头,看向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高大身影。
他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显得晦暗不明,好似笑了一声,“你也喜欢对吗?”
阿驰迅速的站了起来,跟个杆子一样一动不动,脑袋垂的很低。
洛颐本来就睡得不舒服,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房间里的两个人,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问床边的男人。
“阿驰,你怎么在这里?”
阿驰喉咙干涩,手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和香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怕看见洛颐眼里的厌恶,只能拼命的低着头。
好好的一大高个儿,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
气氛冰冷窒息,洛颐又看向门口的季远。
这个时候她才稍微察觉到了不对劲。
季远像被什么阴暗畸形的怪物附身了,他的目光十分骇人。
还来不及问,季远转身就出去了,阿驰也跟了上去,独留下了一个一脸懵逼的洛颐。
下一秒,外面传来砰砰砰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很大的物体砸在地上的声音,惊天动地。
洛颐被吓了一大跳,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两个人刚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只不过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阿驰就躺在了地上,头破血流,奄奄一息,脚边还有碎掉的花瓶。
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洛颐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下意识的尖叫一声,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阿驰脑袋上砸的口子应该很大,因为血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外面流,她的鼻尖全是浓郁的血腥味。
洛颐抖着指尖走过去想要去看看情况,冷不丁的听到了季远温柔的声音,在喊着她的名字。
“洛颐。”
洛颐肩膀抖了一下,不敢去看此刻如同阎王一般的男人。
季远语气很淡,很平静,好像把人打的半死的人不是他一样,“过来。”
洛颐像是被吓得不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季远等着她缓,撕开伪装的皮囊,露出最真实直白的内里,给了她半分钟的时间,朝她走近。
洛颐应该是想跑的,可是腿软,根本就跑不动,只能一步一步的后退,最后被逼到了房间里面,脚后跟碰到了床,腿软倒了下去,挣扎地又要爬起来。
她看着季远,唇瓣都在颤抖,“阿,阿驰怎么了……”
季远的声音还是很温柔,“死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好像并没有什么重量,可是却让洛颐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人逐渐变得扭曲,像暴怒又平静地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