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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的回到惜苑,我和夫人、灵儿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得请四大族长过来开会商议。毕竟这暑和人的恩怨已经根深蒂固,贸然擅自作出决定,万一出了祸端怕是要被百族钉在耻辱柱上。

既然没有异议,随即飞鸽传书,待他们四位到来也得两日之久。虽不能马上决定救或者不救?我还是让灵儿做了烤羊肉,夜间潜入谷底给那暑送了过去,毕竟他与我族并无过节。

灵儿回来说:“什么怕生灵涂炭之类的,纯粹是放狗屁!那暑吃羊肉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犹豫,我眼看着他全吃了,狼吞虎咽的。”

“灵儿,你也不能这样说他,他毕竟已经一千多年没吃过东西了,现在的他饿急了,哪还顾得上仁义道德,生灵涂炭?要是你被困三天,估计见了琉璃都得啃两口。”我打趣道。

“为什么啃我,我鳞片多硬的,为什么不啃旋风马?为什么不啃羊圈的羊?为什么不啃……”琉璃愤愤不平的埋怨着。

“琉璃,我知道,我要是饿三天,就是我舍不得啃你,你也会自己把自己煮了给我吃的,是不是啊……”灵儿这捧杀的是不留一点余地啊。

“不是,不会,我最多给你去找吃的,至于我嘛,主人才舍不得呢,是不是啊若凡主人?”好家伙,我只是看个热闹,这矛头怎么突然就转向我了。

“得了,你俩议论研究吧,我还是出去走走得了。”掉在这是非堆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索性赶紧开溜。

“凡儿,等等我,我想和你一起走走。”月儿急忙追了出来。

月光撒在地面上,白茫茫的一片。若是以往朝仙女湖望去,一定是波光粼粼美的不可方物,如今再看那仙女湖,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死气沉沉的。“凡儿,既然那相宜谷下封着传说中的暑,我觉得不管我们救不救他,他迟早都会自己上来的,毕竟他不属于我们这凡间之物。”

“是啊,我也是这样觉得,要是真到那一天他自己出来,我们这这人类怕是要像蝼蚁般任他蹂躏了。”

“所以呢,我是这样想的,你看万年丹我们几个吃了,也没有什么不适,咱是不是也让果儿吃一颗,免得真到了那时候一切都来不及。”

“我还准备晚上给你说这事呢,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怕你心疼女儿不让她吃呢,没想到夫人你如此开明,和我不谋而合了。”

“凡儿又取笑人家,哪有什么开明,只是作为母亲,在面对生命威胁和身体不适上做个妥协罢了。”也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又何尝不是如夫人这般左右为难。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还是选择自己做这个坏人,亲手给果儿吃了丹药。果儿吃过丹药,如同我们三个一样,开始不停的冒着热气,随后不久也慢慢静了下来。只是果儿还有个变化,就是她能跑了,从蹒跚学步到彻底能来回在屋里跑动了。小小的身子跑的那是一个不亦乐乎,惹得我们几个开心的笑个不停。跑了几圈这孩子怕是累了,她跑到我的腿边扶着我的腿仰头看着我:“父~父亲。”我哪受得了这个,第一次听到自己丫头叫父亲,眼泪绷不住的就往外淌。抱起果儿,月儿也凑了过来:“我家果儿太厉害了,才这么大就会叫父亲了,那你看我是谁呀?”

“母亲,你是母亲~”果儿稚嫩的声音一下击穿了月儿的防泪坝,月儿眼泪直接喷涌而出,她颤抖的接过果儿,紧紧的抱在怀里。

“灵儿干娘,母亲,灵儿干娘呢?”果儿这丫头倒是一个不落都能记得,夫人看果儿叫嚷着要找灵儿,索性抱她去了旁边的偏房找灵儿。真不敢想,灵儿这看着自己一手带这么大的孩子突然叫干娘,会开心的哭成什么样子?

商议事情的日子很快到了,一大早侍卫就禀报:“族长,平湖秋月四位大族长已经在客堂侯着……”这几个族长倒真是很守时,按时间看应该傍晚到才是,这一大早就到了,可见路上都没休息啊。

“这次又劳烦四位族长跑这一趟,若凡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只是此事重大,关系着百族甚至范围更广的其他族人,我不得不请几位前来商讨。各位请先坐!”一番客套,大家先后坐下,灵儿已经备好了茶水小吃,大家可以好好的商讨一下这关于暑的事情了。

“百族王的书信晚辈我也都看过了,您这是为族人着想,我等那有不来的道理。”这平目的常喜先是开了口,年轻人还是说话直率。

“常喜,你这是?”只见常喜胳膊裹着白麻,我指了指他的胳膊问道。

“回百族王,家父听闻百族王擒获那食人屠灵,已经身无牵挂的去了极乐世界。”万万没想到这平目老族长就这么老去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事,常族长节哀!”这下这代族长看来是成了真族长了。

“百族王,您信中提到谷中所封印之物,如果不放会是什么结果?”湖目族老族长率先问起,这怕是要保守维持目前状态了。

“湖目老族长所问我也有思考这些,目前来看确实没什么事,就是这东西就如同一块心病,不知它何时发作,后果又有多严重。”我也抛出了自己观点,显然我是想马上放了他,以平息这千年积怨。“秋目族长觉得呢?”我问道。

“回百族王,我秋目族向来是听命于你,你们怎么决定,我们跟着做就行了,还是你们三位年轻人看着商议吧,咳~咳咳咳。”

“百族王,我阿娜觉得,与其头顶悬剑,不如取之断之,若他自己出来,怕是都得遭殃,来时,我也问了族里长辈,关于暑的传说多少有些耳闻,毕竟人类错在先,这次咱们放了他,也算是一种妥协和解。”目前来看,湖目族长想保持现状,秋目族长又弃权,只能靠我们三个商议了。

“咦,还没请问,这两位是?”只顾着忙了,我竟然忘了问湖、秋两位族长身边坐的年轻人是谁。

“百族王,刚才忙着议事,忘了介绍,此乃家中犬子同乐,此次出来也是因为我年事已高,想借此机会让他见见百族王……同乐,还不给百族王问好!”湖目族长催促道。

“百,百,百族王安康!”

“百族王见笑了,犬子家中常年习武,不曾出过远门,望海涵!”我做了个坐下的手势,望向秋目族长身边的小姑娘。“不用问,这位怕是秋目族长的爱女了。”

“百族王安康!我乃秋目族女夜蓝儿,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这小丫头一套一套的。细看这二位晚辈小儿,差不多也都十四五岁的样子,倒也都长得模样清秀,有着一副书卷气,不像她们长辈那样,嗓门大脾气差。经过一番讨论,大家觉得还是投票决定,毕竟要彼此说服还是有难度的。不过这次投票两位老族长倒是提出了让贤,让他们自己的孩子代替自己做这重要的的约定。也就是说,常喜、同乐、夜蓝儿、阿娜还有我,有三个意见统一就可以决定那暑的命运了。

灵儿拿来笔墨纸砚,大家写好自己的决定,然后一一呈上:“放、放、放、放、放。”没想到这同乐和夜蓝儿也同意放了。看到自己子女投了一致的票,两位老族长倒是表现的很淡定:“还是年轻人好啊!有胆识!有远见!不像我们老喽……”他俩感叹着说道。

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我得趁大家都在也好一并问问,不知他们四大族长有没有收到那九宗山请帖?又是怎么决定应对呢?还没等我开口北羌阿娜先提了起来:“百族王,前几日,夜晚时分,我族收到九宗山请帖,想必百族王也收到了吧?”

“没错,我也确实有收到这帖子,只是追了出去并未见送贴之人,此人能绕过我族内外侍卫,怕能力不在你我之下。”

“我平目族也有收到,也是前几日夜间,那夜,我正在给家父守灵,恍惚间一枚飞刀贴面而过,扎在父亲灵柩上。飞刀之快,之深,一般人做不到的。”常喜激动的说着。

“都一样,都一样,我们湖目族也是这样,晚间吃饭的时候,那飞刀直接破窗而入,把老朽家的石锅都打穿了,可惜了我那一锅羊蝎子。”

“你还惦记羊蝎子,我们才更可气,那夜我去上茅房,矛房门插着呢,那,那飞刀从后面飞进来钉在门插板上,费了好大劲都没能拔下来,还被那断了的布条闪的摔了一跤,害得我大半夜让人烧水洗澡修门……丢死人了。”

“父亲,快别说了……”显然夜蓝儿已经不好意思了,惹得大家止不住的笑。不过笑归笑,这九月九是去不去呢?“大家也别当是笑话看,来人能精准的找到我们族长所在的地方,显然是经过侦查的,而我们却并未觉察。还有这家伙一夜同时能给咱们五人送来请帖,可不容小觑!你们对这九宗山有多少了解?”

“九宗山一直是宗一教的老巢,平时外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也可能是我才做这北羌族长没多久吧,以前也不曾听家父提起过,也就只知道这点皮毛了。”

“魔教,妥妥的魔教,这次咱们被下请帖,这哪是请帖?分明就是诏安贴,如果不去怕是也性命不保,那神难留是不会允许别人说个“不”字的。”湖目族长气愤的说着。

“湖目族长所言不假,在咱们这整个西域,关于那个老魔头的恶行可是不少。只要她看上的,想拉拢的,除了归顺,就是被屠,听说她还会把不愿意归顺者的头颅收集起来,做成一面惩戒墙震慑其他人。我就想着自己年事已高,不如就用自己这把老骨头换取我秋目片刻安宁吧!唉——”

“诸位也不要太过担心,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我们百族凝聚在一起,我想她神难留也得好好权衡一下,既然都有了请帖,咱们赴约就是了。”安抚着大家的情绪,我觉得时候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了:“灵儿,你去我卧室把那万年丹拿出来给各位族长吧,也算是为了大家远道而来的一点心意。”灵儿显然不太愿意,却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这万年丹是我们几人辛苦好久才得到的,这样轻易给别人她自然不太甘心。

灵儿板着脸,把万年丹一一放在四位族长桌上。“各位族长,这是我和夫人,灵儿丫头,琉璃用时百日才求得的万年丹,虽不知吃过会不会活过万年,但是补补身体也是不错的。也就当是我给各族族长一份小小的礼物了。只剩这四个,大家都服用了吧!”

“百族王太过客气了,你之前为我们收那屠灵,我们还未曾谢过呢,现在怎敢收此大礼?就这万年丹,听名字就知道来的多不容易。记得以前家父在世说起过,得用这世间好几种及其难寻的珍宝才能炼出来,在此之前好像没人成功过。”阿娜激动不已的说着。其他几人已经听的一愣一愣的,显然他们也不敢相信,我能轻易的把这如此珍宝轻易送人。

就在大家都认真研究这万年丹的时候,湖目族长和秋目族长却坐在那里半天没了动静,灵儿用手触之大惊失色:“族长,他们二位自闭中气西去了。”一时间客堂乱了起来,同乐和夜蓝儿哭的死去活来的。显然她们明白自己的父亲自杀,只是为了把这万年丹留给自己。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事,这丹药是不是拿出来的太早了。

既然二位族长已经就这样走了,我作为百族王也只能和孩子们商量着后事。天越来越热,尸体送回自己族里显然不合适了,就按他们的意思,两位老族长就长眠我色目后山吧。

连续七日忙碌, 葬了老族长,整理好情绪,大家再次聚在了客堂里。只是这次已经再无一个长辈,我如若凡虽然才年过二十,却已经是我们这七人里最大的一位了。望着座椅上的其他六人(秋月,血灵儿,常喜,同乐,夜蓝儿,阿娜)顿时感觉一股新力量即将形成,自己肩头的担子也更重了。

“大家这几日也都悲伤劳累,今天咱们不议事只吃喝,明天我再去放那暑出来,如何?”

“还得感谢百族王帮忙料理家父后事,我夜蓝儿先敬您一杯。”

“我,我同乐也敬您,您一杯。”

“两位不要客气,节哀便是了,论年龄我长你们几岁,论辈分我也是百族之首,再说这事发生在我族,出手是应该的。”我赶忙回敬。

“族长既然大家都年岁差不多,不如我们结拜吧!”血灵儿提议道。

“结拜,你们五个结拜吧,我怕是不能,哪有夫妻结拜成姊妹的。”灵儿这不过脑子的提议惹得大家笑的停不下来。“不过我们不是亲人,却如同亲人,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灵儿看大家笑话她,气的嘴巴撅的老高。

“你们就笑话我,实话给你们说,上次给你们的万年丹是我捡的羊屎蛋,臭死你们。哼!琉璃,我们走,他们欺负我!坏人!”灵儿说完就拽着琉璃飞了出去。这下大家笑的更厉害了,小丫头能说出羊屎蛋的话她还真是可爱的不行。

次日一大早,七人齐聚相宜谷边,大家都很默契没有太多言语,毕竟今天就放那暑重见天日,是福是祸谁又能吃的透呢?琉璃随我准备潜水之时灵儿喊了起来:“族长小心,我昨天说的是气话……”还没等她说完我和琉璃已经到了湖底沟壑深处,为了安全起见,琉璃还是让我给它身上系了隐形绳,好随时拽我回来。再次见到暑,他好像比上次平静了许多。

“暑前辈,我们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你和人的恩怨也都过去了,我现在决定解开你的封印。至于你出来后要不要杀我族人,我也顾不上这些了,我再问一句,是不是去掉你头顶的灭灵钉就可以解开封印了?”

“若凡你终于来了,这几日一直给我送肉的小姑娘怎么没有来?她在哪?”他说这几日,莫非最近灵儿一直给他送着吃的,这丫头嘴巴毒,心却细腻温柔善良。

“你是说灵儿姑娘,她此刻在这深谷之上,等着您呢,说不定你出去了就该吃她喽!”谈话间,我顺手拔下了那灭灵钉。只见暑瞬间变得高大了起来,不一会功夫足足有十丈之高。随着他变大,狭窄的缝隙也被撑开,水开始变得浑浊,我一时间看不清任何东西了。“琉璃!”

随着我的命令,琉璃拽着我朝上游去。就在游到离水面还有百丈之余。眼前出现六个熟悉的身影潜了下来,原来是月儿她们几个人。大家看我到我和琉璃,紧张的靠了过来,我做了个上浮手势,我们相互拉着手,拽着琉璃直冲而起向着谷口游去。

待我们上岸,刚才翻腾浑浊的水已经变得清澈平静。这才意识到暑竟然先我们一步到了岸边。他身高十丈有余,看我们上岸,慢慢变成和我们一般大小。变小后的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着灵儿走了过来。:“灵儿姑娘,这些天谢谢你给我送吃的,本来我想着再有百年这灭灵钉也就失去了法力,到那时候我定当让人付出代价。可是吃着吃着你送的东西,我不禁想,自己这不也吃着肉吗?这也是生命,哎!罢了,天地变化自有定数,我也该回天上做自己该做的了。”说完他转身看向我:“若凡你这么果敢的少年世间不多,一定要保持好自己的本心。还有请你放心,你们百族还有其他族人我是不会伤害任何一个的,人生百年,你们又做错了什么呢?”他说完话后,化成一缕青烟瞬间没了踪迹,天空中只留下一个声音:“若是有难,定会现身。”再看看我的手里,刚才拔下的灭灵钉不知何时已经变化了一个定山神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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