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啊,不必为我担心,瞧着我现在银子也有,粮食也有,还有这大院子,多好?若是我还是刘家媳,可没有这样的日子。和离了,对我而言,是好事!”
虽然陆美玉说得在理,但两人一时半刻也转不弯来。
哪有和离后还过得好的妇人呢?
何况还带着两个娃儿。
再怎么样,都要有个男人依靠……
陆美玉瞧着他们神色,便知他们的内心想法,只得说道:“你们放心,若是有那合心意的,我二嫁也不是不可能。当然,重点是我不嫁也能过得好,真的不必操心。家里怎么样?”
饭菜端上了桌,陆美玉没想到这样随口一问,却又让陆文静哭出了声。
陆美玉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儿?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阿爷病了,家里实在是穷,伯母说,要把我卖去做丫鬟,得些银子给阿爷治病。”
陆美玉夹菜的手一顿:“先不说这些,吃完饭再说。不用担心,有我呢。”
陆文静看着长姐平静的脸色,自己的心里也安定了下来。
或许,长姐真的有办法呢。
这一顿饭,说是比过年时吃得还好都不为过。
过年时他们都吃不上几块肉呢,而此时,长姐炒的菜足有一大碗。
虽然她也想少吃几块,架不住长姐劝道:“都吃完,不要剩下。”
两人肚子里都没多少油水,肉和煎蛋的诱惑是无比之大的。
“在长姐这里不必拘束,饭要吃饱。”
陆美玉对这对弟妹心生怜惜,这两人身形单薄,面有菜色,却还为她出头。
她还在考虑,要怎么处理娘家的关系。
若是娘家好,那就正常来往。
若是娘家不怎么样,反正自己单独立了户,尽量不来往罢了。
【宿主,娘家是原主的血缘关系,占了原主的身体,就该担负起责任。】
陆美玉默默地叹了口气,这“责任”都出来了,看来她还跑不了了?
吃饱后,弟妹自发地收拾桌子,洗碗。
陆美玉看到弟弟陆乐成也做家务,有点稀奇。
要知道这是古代,哪怕是架空的,但家务活似乎都是女子在做。
但这弟弟做得很习惯的样子。
没多大一会儿,家里便被收拾得很干净。
两人这才跟着陆美玉好好参观了一下家里,陆文静满眼都是艳羡。
陆美玉注意了一下,妹妹虽然艳羡,却是真心实意地羡慕,并无嫉妒。
“长姐,这房子盖得太好了,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也没说想来一起住,也没说把爹娘接来。
有着这样的边界感,陆美玉很是满意。
“看你们身上这衣裳,都不暖和了吧?我这件棉袄你先穿着,也是新做的。”
陆美玉将那件厚棉袄给妹妹穿。
陆文静双手急摇:“不要,长姐,你自己留着穿。我穿身上这件挺好的,你别看打了不少补丁,但还是挺暖和的。”
暖和什么呀……
陆美玉一看便知,那里头的棉花都有些结块了。
她不由分说,便让妹妹穿上。
不得不说,陆家这姐妹俩的长相都很优越。
陆文静吃饱后,脸上气色好了,再穿上新棉袄,活脱脱变了一个人。
小萱小薇一直在称赞:“小姨真好看。”
陆文静脸色绯红,有些拘束:“长姐,这棉袄真暖和。”
“我这儿还有些棉花,明日咱们一起回去。我再买两块料子,这大冬日的,赶紧把新棉袄做了吧。”
陆乐成犹豫了一下:“长姐,咱们就不做新棉袄了,只是,阿爷病重,家里需要银子……我和妹妹过来,也是想借点银子。”
他低垂着头,似是做错了事情。
长姐已是出嫁女,来找她借银子,已经是迫不得已。
甚至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是白跑一趟,长姐日子也艰难,哪会有多余的银子呢?
没想到,长姐却和离了!不仅和离了,也过上了好日子。
“要多少银子?值得伯母把主意打到妹妹身上?”陆美玉冷静地问。
陆文静双眼通红:“要三两银子!阿爷的身子骨一向不好,也一直拖着,这入了冬,更加严重了。”
“之前可有凑过医药费?”
“爹爹和伯父凑过几回,一共花了一两多银子。这回,实在凑不上了,田税都是勉强交上的。”
陆文静瞅着长姐的脸色:“伯母先说是要把我嫁出去,得几两聘礼银子。可是,给我介绍是个屠夫,那人的名声不好, 会打人的!我不愿……伯母便说,不愿的话,那便到县里的大户人家做丫鬟。卖了活契,得二两银子,每个月有五百文。若是卖了死契,便能得五两银子。”
说着说着,陆文静实在是委屈,不由哭出声来。
“伯母家有无堂姐妹?”陆美玉还是冷静地问着。
“堂姐陆雪飞,堂妹陆雪兰。雪飞正在四处相看,雪兰年方十三。”
陆美玉了解了大致情况,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明日回去了再说。你们都勿需担心。”
见长姐一脸笃定,弟妹两人心下大安。
次日,陆美玉让陆乐成抱上一床新棉被,陆文静拎着大包袱,一块儿出了门。
包袱里也是棉花。
事实上是陆美玉从新棉被里拆出来的。
空间里出来的东西,如今就像是打游戏时不时爆出来的装备。
反正有什么,陆美玉都捡起来,总是有用的。
虽然棉花是自己费劲拆出来的,但总比要花银子去现买好得多。
棉花贵得很,一百多文一斤!
弟妹脸上阴霾散去,两人都轻松不少。
早餐是面条和馒头,长姐还打了荷包蛋,放了小葱。
陆文静简直觉得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面条。
陆美玉暗笑,这可是真的,面条里还放了香油,自然是好吃!
不仅吃了丰盛美味的早餐,出发时,长姐还分给他们这样的大物什儿。
“长姐,我们好像强盗,上门来把你家里搬空就不好了。”
陆乐成除了惊喜,也有着愧疚。
自己身为男儿,却无力为家里解困,还要来依靠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