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天下形势忽然再变。
宣福、大通、西州三镇合一,以荆翼为首拥兵二十万;朝廷以新皇为首拥兵五十万;大西以王凤为首拥兵百万;江南三省以陈阁老为首拥兵十万。
实力最强的大西,因为军中士卒多是百劫余生的流民,纯属乌合之众,战力并不足压倒朝廷官军。
而朝廷在稳定防线后,腾出手来忽然调兵击败江南联军,一举收复自治的三省。有了江南钱粮支撑,朝廷扩军十万,与大西势均力敌。
这个时候荆翼的势力,顿时成了决定双方胜败的关键。
新皇五年三月,大西国师王自然亲临新栖凤县。两日后新皇特使兵部孙尚书,也带领圣旨到达新栖凤县。
“荆大帅,这就是咱们教主,他老人家亲临宣福只为见您一面。教主,这便是您心念多年的荆副教主。”有过数面之缘的屠菱,笑着替双方引见道。
“见过王老。”荆翼看了看陆美玉,转身向王自然施礼道。
“荆大帅客气了,老朽此来冒昧。想必你也知道我此行目的为何,这便是大西国主手书,还请过目。”王自然从侍从手里捧过帛书温言道。
王自然可不比屠菱,所谓副教主云云,以荆翼如今的势力,却是如同儿戏罢了。她当真,王自然可不敢以此自持。
荆翼见面不称教主,只称王老。虽然礼数不缺,但也明摆着不认他这个教主。人家不愿意,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因此,王自然也只以大帅称之。
双方商谈了两日后,王自然独自带人离去,却是将屠菱留了下来。
也正在此时,朝廷钦差兵部尚书孙承志也到了。
孙承志宣读圣旨后,倒不多言。只是向荆翼请求见见族亲孙传宗。
数日后,孙承志返回朝廷。
新皇五年五月,宣福镇总兵荆翼接受朝廷册封为栖凤侯。陆美玉则被特旨诰封为超品夫人,美名“玉凰”。
然而,荆翼接受了朝廷册封,却并没有实际倒向新皇。
西州镇早被大西国占据,但大通镇却被荆翼出兵收复。
荆老爷本在大通镇为将,荆翼担心他的安全,却是派孙传宗将他替回。
孙传宗文武俱佳,颇有帅才,足以坐镇一方。狼阔脱丝母子也随孙传宗去了大通镇。孙家姊妹不愿远行,仍然留在新栖凤县。
陆美玉手下的女兵,如今正式命为玉凰军,成为她的亲卫部队。随着隋零、屠菱的加入,数年后玉凰军“五灵”女将之名鹊起。
刘庆生、毛婷娘夫妇当年造反,也曾风光一时。然而次年朝廷调兵镇压。二人以及毛氏兄弟皆死于乱战之中。
庄松与方氏经过数年相处,终于喜结连理。
荆翰也在荆老爷到宣福镇后,请了媒人到霍家提亲。在霍灵提出三场比试之后,荆翰虽然三战两败,却仍是得了霍灵芳心。
荆竹、荆叶两姊妹分别嫁了参将戴立农、万福全之子。两人与荆翼都曾在奋武将军毛晓晨麾下为将。
毛晓晨死后,诸将不服,陆续投奔了荆翼。
如今他手下十三名参将,有六名便是当年奋武将军麾下的参将和游击将军。
晃眼间自荆翼任职宣福,七年过去了。
小萱、小薇这些年渐渐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奈何两个丫头不愿早早嫁人,陆美玉觉得她们一个十六,一个十四倒也不急,便由得她们。
倒是方氏女儿梅丫,虽然只有十五岁,却与牛大长子定了亲。两家如今都是里正,倒也门当户对。
赵奶奶、瑛娘母子带着宝儿、荷丫在荆翼庄园居住了一年,后来也搬到了大乾村与庄松方氏两口子为邻,这些年过得安稳富足,其乐融融。
只是赵奶奶人上了年纪,便爱回忆过去。
老人家闲着无事,整天跟村里老老小小讲述“玉凰夫人”陆美玉的往事。
开始村人还听得极有兴致,听过多次后便也平常了。
虽然听庄里正说,这赵奶奶确实与陆美玉熟识。
但事隔多年,怎没见来看她?
村人们渐渐觉得两人关系一般,也便淡了对赵奶奶的奉承心思。有隔壁促狭的年轻媳妇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了出来。
“唉,美玉如今需要管着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怎有空来看我这老太婆?”赵奶奶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娘,我看您是多年未见她,有些想念了吧。她不好来看咱们,我可以带您去看她呀。美玉可不是势利俗人。”瑛娘对着赵奶奶说话,眼睛却瞟向那年轻媳妇。
“就是嘛,隔得又不远。总不见你们来,我只好过来看看赵奶奶了。”赵奶奶正要说话,却听得院外传来陆美玉的笑声。
“呀,真是美玉啊!”赵奶奶瞪大眼睛,看着陆美玉赶紧站起身来激动道。
“赵奶奶,可不就是我嘛。瑛娘,要辛苦你喽,我今儿带着浩儿来蹭顿饭。”陆美玉见赵奶奶颤颤巍巍的模样,赶紧打个招呼,又向瑛娘笑道。
“美玉啊,你都是侯夫人了,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有?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不会忘记我这个老太婆!”赵奶奶拉着陆美玉激动得语无伦次道。
“赵奶奶,我也来蹭饭了。你瞧,我可是提着肉和菜来的。”
赵奶奶闻声赶紧看向院门,果然正是荆翼带着赵海进了来。两人手里提着满当当的食材。
“你也来了!当年的小将军,我听说如今都成了侯爷。我老太婆几世修来的福分,能识得你们夫妻。”赵奶奶见荆翼竟然来了,情绪更是有些激动。
“赵奶奶,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觉得您的厨艺最好,这不今儿得了空,我们一家便来了。”荆翼见她激动,也有些感慨的笑道。
“哎,哎,你们爱吃,那我就给你们去做菜。”赵奶奶边笑边抹眼泪道。
荷丫如今也大了,她自然认得陆美玉两人。可是毕竟多年未见,小丫头有些不敢开口叫人。她见赵奶奶要去做菜,冲着陆美玉一笑便拉着宝儿去帮忙。
半个时辰不到,一道道久违的农家小菜被瑛娘端了上来。
清蒸瘦肉,炖兔肉,清炒萝卜……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