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列岛位于东番海峡东南部,包括大小六十四座岛屿,往北可抵达马祖列岛、大陈岛、舟山群岛,往南可去东沙群岛、南沙群岛,并可通往东南亚各国,地理位置极为重要,被称为“东南锁匙"
早在南宋时期,澎湖就已经得到开发,隶属晋江,而在元朝,更是摇身一变,成为澎湖巡检司驻地。
澎湖距东番岛仅有二十四海里,距福州仅七十五海,是大陆前往东番岛最重要的中转站。
曹文诏和曹变蛟受尽晕船的折磨,终于登上澎湖岛。
岛上大风肆行,风过之处,大地一片枯黄,只见四野黄澄澄灰秃秃一片,青葱的树木和作物都躲在山丘之后,蔚为壮观
稀稀落落的村庄衬托着青草,以及黑白相间的羊群,景色颇为怡人。
田野的周围,有许多用珊瑚礁石砌成旧防风墙,经过长年的风吹雨打之后,形如蜂巢。
那些陆陆继继在东番停落过的海商,大多以澎湖为跳板,登上东番岛。
如嘉靖三十五年,被余大猷打败的林道乾,遁入东番北港,修整数月后,经东番南部转移至马来半岛的北大年。
万历元年,为胡守仁所败的林凤,退守澎湖和北港,第二年集合所部向马尼拉发起两次进攻。
天启初年,林辛老聚集万人,占据东番岛,明军不敢与之为敌。
天启四年,颜思齐、杨天生、陈衷纪、郑芝龙等人在日本密谋起义失败,率军进入东番北港,招揽闽南百姓就地开垦令居。
崇祯七年,刘香率领舰队五十艘,袭击荷兰人的热兰遮城,失败后退至打鼓丶尧港,转而攻取澎湖,转向葡萄牙的船队。
明朝中晚期是整个东南沿海最混乱的时期,除了江浙闽诸多海商参与其中外,倭冦,佛郎机,红毛夷也随之而来。
曹文诏、曹变蛟带着一千宣大兵,余咨皋带着一千福建水师官兵,一齐登上了澎湖岛,荒凉的岛上顿时热闹起来。岛上的居民纷纷过来围观。
余咨皋向人群解释:"我们是朝廷官军,守岛来了,你们不用怕。"
有一个长着雪白山羊胡子的老者,认出余咨皋了,问:"你是余提督余大人吗?你不是被发配到马祖岛了吗?"
余咨皋:"我又官复原职了。朝廷派原宣大总督孙传庭总督福建,孙大人让我将福建水师提督衙门设在澎湖岛上,有我在,从今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老者喜极而泣,连声说道:"余提督来好!余提督来了好!朝廷终于想起我们来了!我们被祸害惨了!倭子来了红毛夷来,红毛夷来了佛朗机来,片刻不得安生!就在前天,倭子登岛,抢走了十三名女子,二十几只羊,七十多只鸡!临走的时候,还跟我们说,今晚还要来,让我们准备两千斤珊瑚,三千斤贝壳,不然要我们好看。余大人,你是朝廷命官,可得周全我们!我们世世代代都念你的好!"
曹文诏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老者:"将军,倭子有时来七八十人,有时来四五十人。"
曹文诏:"你们在岛上有多少人?"
老者:"男女老幼加在起,不到三千人。“
曹文诏鼻子冷冷哼了一声,"不用怕,七八十个倭子,我一个人就对付了。"
老者看曹文诏长得高大威猛,欣喜若狂,吩咐岛上居民烧柴做饭,架锅煮鱼,两千登岛官兵大吃了一顿。
曹文诏喝了一大罐米酒,有些醉了,对曹变蛟道:"我困了,先睡一会,倭子来了记得叫我。"
曹文诏不一会就鼾声如雷。
日暮时分,一百多个倭寇驾着七八只船果然登岛了,有的拿着倭刀,有的端着火铳,嘻嘻哈哈跳到岸上。
岛上居民不停喊:"倭子来了,倭子来了!快跑!快跑!"
岛上无险可守,也无处可逃。惊慌失措的人群有的跑到山上,有的跳进海里,有的往树上爬,任凭余咨皋怎么喊叫,也无济于事。
他们被杀怕了,恐惧己经刻到骨子里了。
曹变蛟跑到屋子里,推醒曹文诏,"四叔,倭子来了!"
曹文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哪里?"
"己经上岛了!"
曹文诏怒骂一声:"狗肏的,送上门了,杀了熬油吃!"
当即扛着三眼火铳出了门,只见百十个倭子,抗着长枪短铳往这边走过来,余咨皋己经摆开阵势,严阵以待。这些福建水兵久疏战阵,一千余人对战百来个倭寇仍然胆战心惊。
倭寇根本不把对面的明军放在眼里,指指点点,嘻笑自若,冲着明军叽哩咕噜地喊。
曹文诏问:"对面狗肏的说的什么鸟语?“
余咨皋道:"倭子说他们一个能打一百个,说我们人再多,他们也不怕。"
曹文诏对余咨皋说道:"你看,以多打少,胜之不武,打赢了惹人笑话,打输了更惹人笑话。”
靖难之役,朱棣登基,为了体现"天下共主"的虚荣,拉拢日本。
当时日本正直南北朝之乱,足利义满从经济利益出发,不惜放低姿态,明使一到,足利义满亲率幕府集团诸大佬盛装出迎,对明朝天子的诏旨鼎礼膜拜。
朱棣大喜,不计代价大量赏赐,实行"厚往薄来",朝贡贸易让日本获利颇丰,明朝财政却背上了沉重的负担。
由于遇实在太滋润,朝贡使团的规模越来越大。
朝贡的性价比如此之高,日本幕府主动捣毁对马海峡的倭寇巢穴,将俘虏送到明朝讨好求赏。
明朝起初很高兴,但后来发现,很多俘虏是假冒的。
明朝的宽容给了日本"明廷讨好我们的"错觉。
景泰四年,日本使团经过临清,目无王法,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民居,对前来阻止的明朝指挥使一阵暴打,几乎活活打死。
当明朝的赏赐变得越来越少时,日本人不干了,鼓动倭寇骚扰沿海。
明朝对日本外交上的软弱,造成了倭寇一次次侵犯,仅嘉靖三十一年到四十三年,参将以下武官就有一百零七人死于倭刀之下。
一船一船百姓在震天哭声中被倭宼掠走,到日本贱卖为奴,终世在日本人脚下当牛马,受尽虐待。
三四倭奴,挺刃而至,官兵数百,相顾披靡。
这样的丑事,数不胜数。
以致战场上,一人被杀,千人自溃。
今天这伙登岛的倭子,就是这样想的,但他们没料到,目眦欲裂挺立在他们面前的,是最血性的山西汉子:
曹文诏
曹变蛟
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一边倒的血腥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