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像是听到了什么羞耻的话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一张脸红扑扑的,十分诱人。
诱得他想亲一口。
苏珩凑近,目光落在她的唇瓣。
微微一笑:“若是想,苏珩哥哥可以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
“况且你还欠我一个奖励。若是不好意思开口,那就由我开口好了。”
许知意:“………”
这说来说去不都一个意思?
“我……”
她才刚发出一个字,便被快要被醋海淹没的白衣男子堵住了唇。
苏珩一手撑在书桌上,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身子前倾,唇瓣贴着她的唇瓣,辗转吮吸。
待双唇濡湿,他似乎已经不满足于这种浅尝辄止的交流。
想要更深入……
又用舌头轻轻撬开了她的牙关,若即若离地引诱着她的舌尖,与她的滑舌斗得难舍难分。
逼仄的空间里,潮湿的空气中,二人体温渐升渐高,就连呼吸也愈加急促。
窗外依旧细雨霏霏,屋内星火微弱,皂香味扑面而来。
仿佛下一秒便要跌入汹涌澎湃的无边黑夜之中……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白衣男子离开了蓝衣女子的唇。
斑驳的光影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却将他的五官映照得更加柔和。
苏珩笑着揉了揉许知意的发顶。
“别当真。方才我看你心神不宁,想要逗你开心而已。至于我所说的话,不必当真,也不必有心理负担。现在这种局势,怎么能让阿蕤冒险。”
随后挺直了身子,一言不发地盯着身前的桌面,目光有些复杂。
默了片刻又像是没忍住心底的纠结,果断拿起她随手置于桌面的书,随后一页又一页地翻看着。
许知意怔怔然地看向他这一连串奇奇怪怪的动作。
此刻的苏珩虽然在笑,可是笑意里却藏着数不清的酸涩。
她没多想,站起身走了过去,取走他手中的书。
“这书没什么好看的。”
苏珩错愕,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若是不好看,你怎么会看一天了,也不舍得撒手?你宁愿看它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方才我还唤了你好几声,你也没听到。”
刚说完,又迫不及待地将书抢了回来。
翻到熟悉的页数,摊开在桌上,随后修长的指尖落在歪歪扭扭的字迹上。
“他是谁?难不成是你的小竹马?这书也是他送你的?”
许知意愣住,目光落在他笑意尽敛的面上,突然噗嗤一笑:“你都在想些什么?”
随后将他拉至身旁坐下。
才开口:“想必滕府的事情已妥善解决了,只是目前的王府有些棘手。虽然我们住在王府,但以王文卓谨慎的心性,府里各处必有暗哨。因此想要收集他的罪证没那么容易。”
苏珩惊讶地看向身侧的蓝衣女子,却见她就这样静静地拨弄着桌上的灯芯,眉眼波澜不惊。
他道:“确实,王老夫人身边的明月不简单,恐怕张敬也不是她的对手。若不先把她解决了,后患无穷。”
许知意手上的动作一顿,一丝惺忪的灯花蓦然炸开在幽静的半空中。
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向他,像是看透了他心底所想:“你有办法?”
苏珩点头:“她是个贪财的人,我们可以从中入手……”
许知意凝神思索了片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确实是个致命的弱点。
继而转头朝他一笑:“只是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他们?我打算给王府多搅几趟浑水。”
她一边说一边拨弄着面前的灯芯,语气淡然,唇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仅王老夫人、王夫人、王柠柠、明月、甚至王文卓……他们光是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也得心力交瘁。”
“到时候根本分不出心来应付旁的事情,你和张敬便可以趁机动手。”
苏珩听着听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微凝:“所以……”
他指着书页上的三字,语气带着点匪夷所思:“合着我喝了一晚上的醋,全是子虚乌有?”
许知意将面前的书册合上,笑着调侃他:“我什么也没说。”
烛盏中火苗轻晃,人的影子悠然落在白墙上,一动不动。
白衣男子静静看了良久,蓦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夫人还真是厉害!”
“那是……自然。”许知意被这突如其来的笑意晃了神,“我早已不是许府那个只会隐忍的二小姐。”
“嗯!”他挑眉,语调微扬,“夫人把为夫治得死死的,为夫甘拜下风。”
“我看也不像呀!”许知意推了推他的手臂,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搂着他的腰身。
才缓缓道:“你今日和王柠柠眉来眼去,还送她香膏,我都没和你计较。”
苏珩垂眸看向她发顶,不由失笑:“这么说,又想和我算账?”
许知意愣了愣,突然松手。
站起身,寻来纸笔:“算账倒也不必,只是有一件事我想请十三先生帮帮忙,不知他愿不愿意?”
“十三先生他说没空。”苏珩道,“不过你夫君倒是可以帮你,说来听听。”
许知意撇了撇嘴:“不都一样吗?”
见苏珩笑而不语,她道:“还记得当日在滕府,王柠柠亲手写的那句诗吗?我想你模仿她的字迹写一遍。”
窗外夜幕低垂,细雨绵绵,打得枝叶簌簌作响。
有人持笔端坐于桌前,拂袖写下两行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利落收笔,看向面前女子,眸色竟胜过屋外缠绵的细雨:“好了。”
许知意走近一看,目光落在其上,喃喃道:“果真像极了。还有几日便是七夕了,不知到时候会上演一出怎样的好戏。”
七夕佳节,一个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日子。
只是不知牵牛织女的这一次相逢会成就怎样的一段佳话……
既然王府的事情很快就会尘埃落定,那么旁的事呢?
想着想着,不由又看向身侧站着之人,想到那狰狞的刀疤,眉眼染上一抹惆怅。
随后拍了拍脸,笑着道:“我夫君怎么这么帅!”
“我夫君天下第一好!”
苏珩愣了一下,正欲开口又听见她含笑的声音响起。
“我想和我夫君生一个孩子。”
他当即僵住。
默了好一会,才像是做好决定,垂眸看向她:“阿蕤别闹……”
许知意环住他的腰身,把脸贴在他的胸膛:“我没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是真的想和你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话音刚落,松开了双手,举起三根手指头:“若我今日所言非虚,我……”
她话还没说完,手便被苏珩按了下来。
只听他声音有些愠怒:“别乱说。”
许知意笑了笑:“那你就是相信我说的话了?”
苏珩神情凝重:“我没有不信,只是现在非常时刻,不能……”
她笑着截住了他话头:“我相信夫君会保护好我的。”
自从离了汴都,二人连稍微亲密一点的事也没多做。
她虽然是侯爷夫人,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妻子而已,生儿育女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若是他们有一个孩子,他便会更加小心,更加谨慎一些。
说她算计他也罢,说她自私也罢……
她真的看不得他受一点伤,哪怕只是小伤……
话落,根本不给他推却的机会,踮起脚尖往他的嘴唇凑近……
堵住他的唇,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硬生生将他逼至床边。
她用力吻他,勾他的舌,等他身子渐渐发烫,身侧的手又慢慢滑落至他的腰间,将他的腰带扯开……
任苏珩再多加推拒,也磨不过许知意的死缠烂打。
这不,浑身的欲火被撩拨得再也无法熄灭……
亲着亲着,冷不防脚绊到床脚,直往边上倒。
苏珩见状,将她往怀里一拥,二人齐齐朝床榻跌了下去。
旖旎的床上,烛火昏黄。
许知意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此刻她正趴在苏珩身上,脑袋正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胸腔轻微的震动,像是在低笑。
她猛地撑起半个身子,看着身下的苏珩。
苏珩抬了抬眼,唇角轻勾:“这么着急呀?”
许知意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毕竟子昱身子娇弱,使不上多少力气,我总得主动一点才行。”
四目相对了好一会,苏珩抵唇轻笑了一声,随后伸手拔下她头上斜插着的碧玉梨花簪。
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垂泄而下。
他一边把玩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身子娇弱?使不上多少力气?阿蕤胆子真大,连这个也敢调侃了……”
许知意默了默,冷不防一阵天旋地转,已然和苏珩换了位置。
她在下,他在上。
满室的旖旎昏黄中,男子眉眼如同映在皑皑雪巅之上的日光,明艳不可方物。
下一秒,他嘴角微微轻勾,将她的外衫一一褪去。
热唇落在她的眉心、脸颊、柔唇、最后吻在她的颈侧。
一下又一下,轻轻地吮吸着……
胜雪又莹白的肌肤上慢慢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泛着桃花般红润的光泽。
修长的手指慢慢向她的腰侧探去,解开系带,露出了轻薄的,绣着梨花图样的诃子。
眼前的梨花清冷高洁,花瓣泛着莹白的柔软。
许是清幽的梨花沾染了世俗的万种风情,此刻正在妩媚地颤动着。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去,风姿绰约的梨花便在他的掌心微微摇曳。
苏珩咽了咽口水,目光“清清淡淡”地在鹅黄的花蕊上停了片刻,随即眸光一暗,倾身吻了上去。
他轻柔地、缠绵地、又不舍地品尝着,仿佛在嗅着春日花香,在饮着甘甜果浆,在赏着浮岚暖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