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飞鹤眉头紧缩,他示意接通岛上几人的对讲机,说道,“无人机已被击毁一台,基本可以确认,”他吐了一口气,说道,“是闻昭。”
闻堰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掌心一紧,指甲深深的陷入了他的掌心,好一会,他才沉声说道,“收到。”
赵铭并不清楚其中的机锋,他只是遵循着闻堰清给他说的话,慢慢的把意识放空,浑身放松的坐在了地上,但是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周围似有微风环绕,吹起了他才做的新发型,露出了他的额头,他现在双眼虚虚的,看似没有焦距,实则看的很远,而他的背后,有一颗虚拟的大概有半人高的小树,而这颗小树的虚影,正正的把赵铭笼在了里面。
闻堰清他们也出发了,出发之前,韦兰兰在这座小屋的门口留了几个小纸人,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她会知道的。
几人徒步出发前往阳东岛的西南方向,在路上的时候,闻堰清问道,“兰兰,彻底恢复了吗?”
韦兰兰轻松的耸耸肩,说道,“还早呢,白医生说我起码得半年,所以这次我只能给你们掠掠阵了。”
杨泽宇倒是不甚在意,他说道,“没有关系,看我的吧。”
韦兰兰嗯了一声,说道,“你还挺有自信呢?那可是闻昭前辈?你这么有自信?”
杨泽宇说道,“前辈又怎样呢,让她看看我们体修的厉害!”
闻堰清一如既往的沉稳,他提醒道,“千万不要小看她,她以前在我父亲那一辈,可是有着天才的名号的。”
杨泽宇说道,“我明白,但是天才也只是在你们的那一道,特别厉害吧?你可别告诉我,她连体术也很厉害。”
闻堰清一窒,苦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们小明这个杀手锏,别怕。”
韦兰兰自言自语道,“就是这个……我才有点担心呢……”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快到西南方了,西南方的悬崖直直的插在海里,而在那边,只是一个缓坡而已。
非常干净的一个缓坡,连稍微高大一点的树都没有,只有大约到脚踝的野草漫无目的的生长着,日头渐沉,已经略微有点泛红的太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散发出温柔似橙色的光芒,正好衬得,坐在其中一个大石头上面,穿着风衣的一位长发女性,特别的明显。
闻堰清甫一发现,就浑身绷紧了肌肉,他抬手挡了挡,低声说道,“警戒。”
杨泽宇和韦兰兰都点点头,杨泽宇慢慢的把手上的战术手套再次扎紧了一点,在战术服的下面,已经开始默默的运转起自己的灵气,丝丝缕缕的金线顺着他的经脉,慢慢的延伸开来。
韦兰兰没有那么紧张,她反而往后退了一步,落在了杨泽宇和闻堰清的背后,她手里先是扯出了两张符纸,一人一张往他们俩战术衣的口袋里一放,低声解释道,“祈福用的,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闻堰清,杨泽宇:……
虽然他们就是搞玄学的,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觉得韦兰兰的玄学比他们还玄学。
几个人绷紧了身上的皮,对面的女人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她手里正在捣鼓着什么,在发现他们几个人来了之后,头也没抬,只是平平的说了一句。
“来了啊?你们都长大了你。”
一句话说出来,三个人也不知道如何接话,站在原地,默默的运气。
而在他们头上,飞着几个无人机,已经尽力拔高了,都快变成天边的一个黑点了。
远处的指挥中心处,曾飞鹤和郉处,也通过无人机传递回来的影像,眼也不眨的看着。
曾飞鹤拿起对讲机,沉声说道,“王观明,报告你的位置。”
隔了一会,王观明的声音才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他似乎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声音还略有回音,他回道,“马上到达旁边的顶楼,只有那里应该可以。”
曾飞鹤回道,“尽快报告是否能获取闻昭的影像,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好想其他办法。”
王观明言简意赅道,“明白。”
闻昭见他们他们三个人不接话,叹了口气,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把那些归拢到了一起。
他们才发现,闻昭扯了草编了三个小动物,而这三个小动物,对应的正是他们几人的属相。
闻昭站了起来,她身量在女子里面也算高的了,起码一米七,她穿着普通的衬衣风衣,卷卷的长发,一张脸简直和以前一模一样,其实按说她年龄起码得有个50多岁了,但是第一眼看上去就和闻堰清他们的同龄人一样。
只有细看之后才会发现她眼角的细微皱纹和眼神的饱经风霜,绝对不是一个30多岁的人。
她拍拍自己的手,把自己手上的草絮拍掉,看到对面的如临大敌的三个人,她维持着坐在石头上的姿势不变,两只手交握,冷静的说道,“既然只有你们三的话,那我们谈谈吧?”
闻堰清说话了,他已经强力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了,但是看到活生生的闻昭在他的面前,他勉力自持的面具还是稍微破了一点,他说道,“和你能有什么好谈的?”
他从包里掏出张兰芬身上的那块佛牌,往前一扔,问道,“这个是不是你的手笔?”
闻昭眯起眼睛看了看那个躺在草丛里的佛牌,无所谓的说道,“没错,但是她有所求,我给她,有什么不对吗?”
她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神冷漠的说道,“既要给人当情妇,又不满足自己的所得,那不得只能使点歪脑筋了?”
韦兰兰忍不住说道,“但是她知道这个佛牌是以燃烧她的生命力当燃料的吗?”
闻昭一笑,她本就生得明艳,脸上线条清晰,这一笑就真的是美人一笑,熠熠生辉一样,她摊手道,“她知与不知,有什么意义呢?本就凡人,不以命力或者魂力为引,如何能达到她们内心的所求?”
她没有等闻堰清他们再说话,直接一挥手,继续自顾自的往下说道,“你们知道她所求什么吗?”
“很多年之前,她还是个大学生的时候,不知道通过了什么途径认识了路轩,路轩本来就是我的老主顾,她又通过路轩认识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听路轩说了什么,几年前,她就曾经背着路轩求过我,是不是可以给她改命?”
“你们知道,她想要改谁的命吗?”
韦兰兰下意识的觉得不能再听她这么说下去了,但是她刚想抬手,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有一丝丝的停顿,她这才悚然的发现,周围的灵力,竟然不知不觉的被闻昭用来当做制止他们动作的武器,沉沉的拉住了他们的身子。
闻堰清和杨泽宇也发现了这点,他们俩脸色凝重,灵气互相碰撞之间产生的细细的光线,开始在他们俩的周身出现。
闻昭继续说道,笑盈盈的脸,配上她冷漠的语气,显得她更加的无情,“她想要把路轩原配夫人的命改到她的头上,她好取而代之。”
闻昭像是在说什么笑话一样,轻蔑道,“我问她,那她有没有勇气承受换命的风险,她又退缩了,对我说,让她考虑一下。”
“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关心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后面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后面又来找我了,但是她这次想换的命不是那位原配夫人了,而是她的好朋友。”
韦兰兰内心一惊,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
闻昭嘴角带笑,开心道,“我正愁找不到机会能够重新踏足回内地呢,路轩那个人钱倒是给的足,就是胆子啊,实在是太小了,他既又厌烦了原来的那个女人,又狠不下心丢弃她,但是又发现了新的猎物,让他十分喜欢,多方纠缠下,张兰芬才狠下了心。”
“我虽然人在泰国,但是感谢闻家之前给我的教导,让我算出了内陆必出大事,我还在想是什么大事呢,你们自己就发了公告出来,虽然你们没有明说,但是这么明显,还有什么猜不出来吗?”
她手一摊,肆无忌惮的笑道,“感谢你们,重新发现了建木,也让我,重新回到了这片大陆。”
她沉醉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还是内陆灵气足啊,泰国那边,实在是不入流,我感觉我的修为都退步了。”
闻堰清捏紧了手,他沉声问道,“张兰芬的魂,是不是在你那里?”
闻昭点点头,她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渐沉的夕阳拖在她的身后,把她的身影拉的极长,三个人全部都一惊,暗自都蓄起了势。
闻昭笑道,“我的好侄子,我在泰国是真的修行困难,只好暂时借用一下这些贪心的女孩子的魂,来给我补补了。”
韦兰兰大震,“你用生魂来修炼??!!!”
闻昭点点头,不在意的说道,“凡人而已,何须在意?”
她终于露出她美艳的皮囊下,那个残忍的灵魂,她说道,“能够被我用来修炼,她们应该觉得荣幸才对。”
而远在屋里的赵铭,感觉自己被什么带着,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慢慢的往外飘去,他轻飘飘的踏在了外面的地上,一点脚踏实地的感觉都没有,但是脚下的每一根草,手摸过的每一棵树都让他倍感亲切和舒适,他四处看了看,发现在他背后虚虚生长的那颗建木的影子,他轻轻的探手摸了上去,挨在了建木身上,嘴里不自觉的轻声说道,“没错……你如果长大了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都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好像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一样,建木晃动着叶子,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上,只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坐过山车一样。
他人还在原地,意识却是走时空隧道一样,瞬间的到了闻堰清他们附近,建木引导着他,他感觉自己化身成了闻堰清附近的那棵树,正在看着闻堰清他们。
他眨眨眼,没有听到闻昭刚才的话,只是感觉闻堰清他们三个人都很愤怒,非常的愤怒。
杨泽宇听到闻昭这么说之后,脸色冷漠,他拿出一个包裹,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
包裹很小,普通书包一样,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根长长的,完全不符合这个书包大小的棍子一样的东西。
棍子的前端,还闪着凛冽的寒光,这尽是一把描金长枪!枪头锐利,气势无匹。
杨泽宇冷着脸,冷冷的说道,“我们原来谅你为堰清前辈,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走入邪门歪道,堰清还对你抱有一息希望,想着看来,你已是死不足惜了。”
闻昭大声的笑道,她一拍掌,饶有兴致的说道,“乾坤囊,乌金枪!他们竟然把这戏都给你们了,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杨泽宇没有再理她,脚一发力,直接握着枪一举冲刺了上去!
杨泽宇的体修是真的没有乱说,脚下灵力攒动,几十米远的距离被他几秒钟之内就冲刺拉近了,他狠狠的当头一枪,对着闻昭劈去。
闻昭倒是一点都不惊慌,她慢条斯理的双手十指交叉,眼神一沉,轻轻的说了一句,“现。”
一个熟悉的圆圈,唰的一下出现在了闻昭的身上,像是一个严严实实的龟壳一样,把她护在了底下,杨泽宇闪着金光的一枪狠狠的劈在了这个龟壳上,反而把杨泽宇震得往后一退。
杨泽宇一点都不气馁,他反应超快的大喝一声,灵力灌注在枪尖,枪尖猛然的闪过金雷相映的光芒,他用力的一刺,用乌金枪的枪尖抵在了那个龟壳上,猛然一发力,在尖锐的枪尖作用下,闻昭的龟壳竟然出现了一点点的裂缝。
闻昭咦了一声,惊讶之中又似乎带有一丝欣赏,她双臂一展,整个人像是大鸟一样往后一退,离开了杨泽宇的攻击范围,她不禁鼓掌道,“不错不错,你们的进步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