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力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墨问闲终于可以偷个懒,除了自己落笔写下主符的纹路,其余八道符都由灵墨洋洋洒洒绘就,剑南行只能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神奇的画面,等待着完成的那一刻。
终于,墨问闲收回了笔,然后他便有了人生中一次难以忘怀的体验。
身处符阵之中,一眼看到的是一幅景象,眨一下眼就“物是人非”,眼前景色交替的太快,搞得他头晕目眩,连忙闭上眼睛,但脑子里依然嗡嗡的,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烦闷的感觉骤然消失,他这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万妖山脉,现在身处前几天来时的那条路上,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幽怨地看了墨问闲一眼。
“快总是要付出点代价。”墨问闲淡淡道,“走吧,我们去探探那个黑犀一族。”
“等一下。”剑南行有些诧异的望向路的另一头,那里挤满了妖族的居民,一个一个虔诚的朝着万妖山脉的方向跪拜,还有妖族的萨满在一个大约是临时建造起来的祭坛旁跳着完全不明所以的舞蹈,嘴里念念有词。
在场的所有民众都是那么的专心,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后方突然出现了两个不明人士。
“他们……这么狂热的吗?”
墨问闲点点头:“妖族崇拜强者,对神灵更是崇敬,昨天的那番景象在他们看来,就是仙人的手笔,要是不来,才是有问题的。”
她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有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还有一群衣着体面的护卫将平民都远远的驱赶开去,使得只有那里格外的空阔。马车上漆这一个黑色的印记,隐隐能够看出是一头犀牛。
“而且,正好有一个可以问问看的人。”
……
按照妖族的习俗,跪拜神灵是需要跪满一天,直到当地的大祭祀祭天以表虔诚后才能离开,虽然看着黑犀一族的人这位同志是明显没有遵守规矩,缩在马车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但也是不敢提前离场的,否则到时候被群众的唾沫淹死,对黑犀一族的声誉也不太好。
了解这一点的墨问闲很放心的寻回之前落过脚的小镇,去重新买一身行头,剑南行自认摸清了妖域中人的思维方式,自告奋勇再次还价,奈何现在他基本上是衣不蔽体,比乞丐还像乞丐,店主压根就不鸟他,一脸鄙视,像驱赶野狗一般连连赶人。
还是墨问闲狠狠将一块金子拍在桌上,店主才换了脸色,恭敬万分,生怕怠慢了这两位贵客。
然而,墨问闲依然只挑了一件做工与材质都不怎么好的素色衣裙,给剑南行丢了件粗布长衫,然后默默收回金子,放上一堆铜板,在店主一脸懵逼的目送下离去。
剑南行换上了这一身,只觉得虽然大小正合适,材质却比自己那一套要差的多了,但心里正爽着的他完全不在意这个,而是兴致勃勃的笑着:“问闲啊,你看看那老板,在你收回黄金后脸都绿了,脑子都不好使了,真的干的太漂亮了!”
墨问闲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觉得偶尔这么搞一搞也不错,很有趣。
但她现在脑子里总是不停的闪过苍穹之上的那只眼睛,还有师傅消失在观星图内的那声叹息。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但却是无法避免的。
她定了定心神,微微摇头,将一些碎银子交给剑南行,让他先去客栈里包一个大一点的房间,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回刚才妖域百姓们跪拜神灵举行祭祀的地方,在远处望着那辆马车。
她拿出几张符纸,灵墨迅速在上面描出无数线条。
一阵微风拂过,她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在场的妖族没有注意到这里来过一个人类姑娘,更没有看到这个姑娘的凭空消失。
只有黑犀一族的马车里传出几声女子的惊叫,附近的护卫们登时大乱,不顾周围民众投来的厌恶表情,离开了祭祀现场,似乎极为急切地在搜寻着某个人。
就在刚才,黑犀一族族长最为钟爱的小孙子失踪了,马车里只剩下他的几名吓坏了的姬妾。
……
这位小公子是黑犀一族族长的嫡长孙,名为泽佑,一直得到全族的喜爱,向来是无法无天,较之墨问闲之前遇到的那只黑犀妖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位还只是欺男霸女,这位可是连当地地区行政长官的女儿都抢了,官职低微的父亲写血书上诉,却被元老会故意刁难,在悲愤之下无奈自杀。
如果说黑犀一族族长是这一带的土皇帝,他就是皇太孙,架子却比太子还要高上不少。
现在他这么一失踪,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
当黑犀一族的人到处寻人,搞得满城风雨,连主持祭祀的大祭司都忍不住爆了粗口的时候,绑架小公子的罪魁祸首还在一个客栈的包厢中悠闲的喝着茶。
剑南行指指在一旁被绳子一般的灵墨捆成粽子的黑犀一族小公子,又指指自己。
“我设下了禁制,没有人能发现这里,放心地问,到时我会帮他消除记忆。”墨问闲淡淡道。
有了这句保证,剑南行顿时就来劲了,在万妖山脉憋屈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一个出气筒,那种酸爽,令人无法想象。
他立马两个巴掌把小公子拍醒,顿时他黝黑的脸上就出现了两个手印。
小公子悠悠醒来,感受到脸上的痛楚,第一个反应是大怒。
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打自己,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简直是不想活了。
他抬头看到一张笑眯眯的,极为欠揍的脸,心中的不爽更是到了极致。
他刚想叫人来将这个家伙剥皮抽筋,剁碎了喂狗,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而且喊得再凶也无人理会,当即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绝于剑南行与墨问闲之耳。
这位小公子无非是说几句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想死吗之类,在剑南行听来真是毫无水准,但那些骂人的语句实在是难听,墨问闲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剑南行也有些不耐烦,直接爽快的一脚把这位小公子踹飞出去。
他重重的砸在墙上,痛苦的弓起身子,哭得要多惨有多惨,就像一只无奈的软脚虾。
“现在开始你骂一次,我踹一脚。”剑南行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我们的心情不太好,你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们不介意在河里抛下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