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冰释前嫌后,花芷裳对待墨问闲的态度愈发恭敬,连带着对剑南行态度也好了不少,但对于什么时候能见到百花之祖这个问题,依然是讳莫如深。
墨问闲知道估计是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故意耍性子不见她们,反正她的时间还多,不在乎这么几天,这里的环境还很适合读书修行,正好让剑南行有个好环境安心学习,再加上以前那种过于浓郁的香气在树屋中已经被中和了不少,干脆就多住几天,反正不用自己出钱。
不过很可惜,这间树屋愈发热闹了起来,因为有一个小姑娘时不时的会进来拜访。
一开始花芷裳还以为墨问闲会生气,想数落一下花聆音,把她拉走,但花聆音明显很喜欢墨问闲,加上花落语又还住在那里,完全不听他的话,依然三天两头的往里面跑。
当他登门道歉时,却发现墨问闲并不怎么在意,反倒很欢迎小姑娘的到来,甚至也让她一起参与意宗功法的学习,也就默默的退了出去,心中对于墨问闲大是感激。
他记得很清楚,花聆音每次要学习这些意念控制,都是嫌这个练起来不好玩,找各种理由推脱逃离,到现在也就打了个基础,连在小溪里溅起一道水花都成问题,现在跟着墨问闲学习,比以前有劲多了,刚学了三天,就成功的让悬在藤蔓上的灯笼果一头撞进剑南行的嘴里,搞得人类男子嘴里一阵苦涩,差点吐出来,进步不可谓不大。
单凭这一点,哪怕墨问闲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会以大礼迎之。
……
树屋内部依然在教学之中。
对于那些倚叠如山的书籍,剑南行久受其害,看得头皮发麻,花聆音却是乐此不疲,因为她发现这些书里有好些意念掌控方法都可以玩出不少的花样,要是以前那个老师也这么教的话,她还跑什么?
而且还有花落语在一旁陪着她,怎么会无聊呢?
墨问闲对于这个自己要求进来旁听的学生很满意,虽然她有过一些基础,但最近这些天的进步已经可谓神速,相比之下,她真正要教的那个家伙就比较弱了,虽然第三天就能够感悟意念对灵气流动的影响,却是始终无法用意念影响到它一丝一毫。
剑南行修意以来最大的成就,就是用意念摘下了一片叶子,虽然这片叶子本身就已经差不多要脱落了。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墨问闲不禁有些茫然,之前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剑南行虽然有些惭愧,因为看到那些文字,他就抵挡不住睡梦的侵袭。
他决定好好读书,尤其是当那个小姑娘得意的在他面前控制一根小草在三秒之内打成蝴蝶结后。
然而不管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个万中无一的奇才,就算比不上那些最顶尖的家伙,也应该是上上之资,怎么可能这么久了都没学会这么简单的东西?
花落语被花聆音拖出去玩了,现在的树屋中又只剩下她们两人。
“我觉得一定有问题,我明明天纵奇才,为什么连操控个意念都做不到?”
说这句话时,剑南行的神色很认真,语气很是理所当然,墨问闲都有些看不下去。
剑南行也等着被墨问闲像以前一样嘲讽两句,缓解一些心中的失落,但她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是的,的确有问题。”
墨问闲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在黑犀一族时,我就发现,你居然能强行吸纳灵犀老祖功力中的九成,虽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在战斗中丧失,已是匪夷所思,一般向你这等修为的,就算有我那一指护住心脉,也是个爆体而亡的结局。”
一旁的灵犀老祖默默的点了点头,试图悄悄离开。
剑南行没想到当时的情形对自己那么凶险,默默的一把抓住灵犀老祖,喝道:“原来你当时是想要我死啊!”
“千钧一发之际,就你一个能用的容器,老夫有什么办法。”灵犀老祖挣扎道,“赶紧把老夫松开!”
“不松。”
“松开!”
“就不松,你啄我啊。”
“等老夫恢复功力,一定第一时间弄死你。”
“我等着,问闲啊,把这个小鸡傀儡拆了吧。”
“你敢!”
墨问闲挥手打断他们无意义的斗嘴,继续说道:“而灵犀角认主,更加不合逻辑。”
“灵犀角是有灵犀老祖附身的,受其影响,可以说是通了灵性,修为低的人根本无法掌握。”墨问闲直视着剑南行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来,“但它认你为主认得很是爽快,好像就是直接跪下来求你收下它,这不是不合常理吗?”
剑南行被她看的有些发虚,脸上虽然没什么不自然,背后已是冷汗直冒。
灵犀老祖对墨问闲的言论很是不满,但也没法反驳,因为灵犀角确实是完全臣服了剑南行,即使剑南行无法发挥它的三成实力,都没有直接反噬。
“女娃娃,你的意思是……这小子身上有古怪?”灵犀老祖狐疑地看着剑南行,只觉得他就是个普通的人类修行者,人界一抓一大把的那种。
墨问闲点了点头,扳着手指继续说道:“还有你能承受住灵犀老祖的附身威压,在几天前以平平的轻身功法却能极为勉强的跟上百花之祖,你的识海的稳固程度与灵力恢复的效率远远超过我的想象,而这绝对不是你本身的力量。”
“这力量,来自哪里?”
剑南行想了想,看着墨问闲认真的说道:“你问,我就说。”
“你不说,我也已经猜到了。”墨问闲回答道,“只是之前不愿意相信而已。”
剑南行松了口气,问道:“那还要我说吗?”
“你觉得呢?”
“那就不用说咯。”
墨问闲微微一笑,看着剑南行眼眸深处的那一小点亮光,不再过问。
灵犀老祖依然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多问,继续找个软乎的地方睡了。
在这里,他只是个外人,有些事不知道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