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风波已然渐渐平息,因为花芷裳与花落语伤的太重,还需要休息,花聆音自告奋勇的暂时承担起玉花源主的职责,昭告整个玉花源,危机已经过去,今天依然美好。
望着台上手持法杖,身着宽大的桃花法袍,正在举行祭天仪式的花聆音,被仆人推着轮椅带过来的花芷裳看着女儿稚嫩便生又装出一幅沉稳样子的面容,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女儿也长大了啊。
他不禁把目光投向同样坐在轮椅里的花落语。
那么你呢?你对玉花源有什么想法,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呢?
察觉到花芷裳的目光,花落语转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假装看台上的花聆音,躲避了他的目光。
花芷裳叹了口气,到底心里还是会有些芥蒂的吧。
也罢,如果想留,我便将玉花源相托,如果想走,我也不会强留。
事实上花落语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被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丢了一朵桃花,还被叮嘱绝对不能让姐姐看到,心里正奇怪着这朵桃花到底是什么,要不要去还给那个老头。
“对了,墨仙子呢?好像今天就没有看到她。”
花落语思考了一阵,说道:“姐姐肯定还在玉花源里,而且剑南行一定与她在一起。”
花芷裳看着花落语的表情,知道墨问闲在他心里的地位要比他这个亲爹高,不免有些不爽。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今天的天雷滚滚,苍穹变色,是被墨问闲引过来的。
但他几乎是瞬间就否决了这种可能。
墨问闲不论是对他还是对玉花源,都有大恩,不要说现在还没有确定今天异象的原因,就算真的是墨问闲做的,也不能追究。
而且,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一声巨响将花芷裳从思考中炸回现实。
花聆音一脸愕然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法杖,还有地上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有些不知所措。
花芷裳捂着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咒文念错了?平时不是已经练了好久了吗?”
花聆音委屈巴巴的看着花芷裳,不服道:“我也没办法啊,站在台上脑子里还有东西就不错了。”
“跟我重新念一遍。”花芷裳一字一顿地将那篇咒文念了一遍,方才说道,“这是祈福,不是纵火。”
“都说不是故意的了。”花聆音转向花落语,撒娇道,“哥,爹爹欺负我。”
花落语不禁失笑,微笑道:“加油。”
“哥你也学坏了,都不疼我这个妹妹。”花聆音嘟囔着,还是举起法杖,轻声吟诵咒文。
一阵春风自她周身出现,逐渐蔓延到整片玉花源,沁人心脾,抚平了人们的心灵。
这也是花聆音第一次成功的举行一次仪式,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小意外,不过无伤大雅。
……
当玉花源逐渐恢复平常的轨迹时,墨问闲却是回到了树屋,取出空间戒指里的全套装备炼药。
剑南行在一旁帮手,看着她把一些自己前所未见的药材一股脑儿捣碎后丢入小鼎炉中,不禁有些咂舌。
“这么大手笔,你这是要炼什么啊。”剑南行看着正在不断颤动的鼎炉,说道,“我见过很多炼药的,都没有一次性丢这么多东西进去。”
“那个老头现在需要这个,他帮我修复了仙心,我也必须表示一下。”
墨问闲操控灵墨迅速在黄纸上写下一些符文,丢到火堆里,原本红色的火焰竟是慢慢变成了蓝色。
墨问闲却是没有停下,操控灵墨将整个炉鼎连同火焰一同包裹,说道:“等一会。”
剑南行看着好久不见的灵墨,由衷的感到高兴。
他甚至想抱住墨问闲好好庆祝一下,可惜怕打扰到她,只能把这个想法压在心里。
过了一会,突如其来的一声爆炸将他吓得差点从窗口掉出去,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才发现是墨问闲的鼎炉爆了,如果没有灵墨的包裹,这间树屋可能已经毁了。
墨问闲松开手,灵墨缓缓消散,露出里面的一片狼藉。
在那一片焦黑中,三颗丹药正在闪闪发光,上方隐有雾气蒸腾。
墨问闲将丹药收起,松了一口气,对剑南行说道:“陪我去一趟定缘树吧。”
剑南行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
那个鼎炉是她在一处拍卖会上用一卷祈雨铭文换来的,据她估计也是一个稀世珍宝,不知不觉也用了二十多年,现在整个碎的几乎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的,她也有些心痛。
但相比百花之祖做出的牺牲,她这点又算什么呢?
墨问闲不喜欢欠人人情,但这个人情太大,她不知道怎么还。
这几颗丹药,就是她的谢礼。
……
定缘树刚刚受到了一定的损伤,花芷裳特意下令暂时不让百姓在定缘树附近活动。
但这个禁令不包括墨问闲。
墨问闲再次将手放在定缘树上,却是再也感受不到阵法的气息。
百花之祖把阵法撤了,换了一个更绝的屏障,只要他不想开启仙境,就算墨问闲突然悟道飞升成神,也没法进入其中。
墨问闲叹了口气,将丹药放在地上,自顾自的说道:“这三颗丹药可助你延寿五年,我就放在这里,听到了就出来拿一下。”
“如果以后玉花林出了什么事,我会帮忙,或者让落语帮忙。”
“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总之,祝你活的愉快。”
剑南行听的一头雾水,心中想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可能,惊道:“他不会……”
“走吧。”墨问闲拉起她的手,往树屋的方向走去。
剑南行知道她不想说,摇了摇头,猛然发现这好像是墨问闲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顿时精神一振。
墨问闲却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将头缓缓靠在他的肩上,如画的眼睫轻眨,别有一番风情。
“问闲啊,这次怎么这么主动?”
“累了。”墨问闲理直气壮的说道,“不可以吗?”
“好吧,想靠多久靠多久吧。”
藏在乌云后面的太阳微微探出头来,有些困难的晒出几缕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拖得有些长。
良久以后,一只手自定缘树里凭空伸出,将三颗丹药一一带走。
如果此时有人在定缘树旁,一定能听到一个老人的埋怨声。
“才三颗,当糖豆吃都不够,虽然这些材料的确难得,但味道还不如糖豆呢。”
“不过那个承诺,比这丸子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