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万的报价可谓是惊天动地,一下子就将整个会场完全震慑住,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剑南行大笑着看着窗外,大感快意。
虽然他明白墨问闲敢这么砸钱是因为她笃定自己这一次拍卖会结束,身上的钱只会多不会少,但墨问闲这么豪气的一掷千金他还是第一次见。
回头看看墨问闲坚定的眼神,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以后我再也不说你小气了,真的。”
墨问闲微微一笑,说道:“记住这句话。”
突然之间,人群却是再度沸腾起来。
然而就算是人群的沸腾,也没办法掩盖住那个声音。
“在下出价三千一百万两!”
墨问闲脸色一变,看向窗外,循着声音找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人。
那是一个将全身隐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的家伙,身边还有一个同样装束的人。
他报价的声音很平静,却是毫无阻碍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墨问闲清楚地看到,这个家伙往十三号包厢的方向看了一眼,挑衅的意味很清楚。
不光墨问闲坐不住了,花落语也是急切的站起,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加价。
剑南行面色凝重起来:“这个家伙实力很强,看上去是有备而来。”
就算谷殊同认为事不关己,还是忍不住说道:“他可能想抬高价格,到时候不花一分钱就能恶心到大仙。”
“以为我查不出你是谁?”
墨问闲冷冷的看了那个家伙一眼,缓缓坐下,闭上双眼,一股灵力缓缓聚在她的指尖,散发着奇异的波动。
过了一会,墨问闲站起身来,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原来如此。”
她再度看向那个黑衣人身边那位,语气渐渐冰冷。
“不过是一个五百年的凡妖而已,放纵自己的徒弟在市场做那些勾当,事败后居然还敢挑衅我们,还真当我没有脾气?”
“五百年凡妖?”
谷殊同大吃一惊,他不知道墨问闲是如何知道这些的,转念一想,人家已是仙人,自然不能以凡人的思维论断。
剑南行倒是很轻松的说道:“又不是没打过。”
连荒弃这种接近千年的老怪物他都亲手砍过,这五百年的凡妖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反正也不是他去动手。
花落语看向那两个黑衣人的目光很是锐利,显然已经把他们当成敌人。
谷殊同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打,墨问闲索性说道:“他旁边的人,就是无名。”
“无名?”谷殊同惊道,“他不是……”
“恐怕执法堂已经躺了不少人了。”剑南行听到墨问闲的解释,这才完全明白对方和他们对着干的理由,笑道,“这应该算劫狱加潜逃吧。”
花落语看了墨问闲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确,只要墨问闲点点头,等拍卖会结束他就去把这两个人打一顿,把祝犁鼎抢回来。
墨问闲摇了摇头,说道:“能用钱解决的事,当然是用钱解决。”
“落语,五千万两。”
熟悉墨问闲的花落语与剑南行都是震惊的无法言语,这一定不是他们认识的墨问闲!
只有谷殊同心想仙人果然就是仙人,平时吝啬,关键时候却是如此大气。
……
当十三号包厢传出五千万两的报价时,整个会场已经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连台上主持的狐妖小姐都是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坐在普通席上的无名看了身边的师傅一眼,沉声道:“师傅,看来这个鼎对他们真的很重要。”
无名的师傅施畏淡然一笑,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的苍老面孔陡现厉色,说道:“放心,他们既然敢让你在执法堂中受苦,为师就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本是一只普通的野鸡,在树林里躲避着妖族猎人的捕杀,几乎是九死一生,等到灵智渐生,妖丹成型后对整个世界也是充满着恶意。
这几乎是所有后天智妖因为自身经历太惨而出现的通病,但妖域是在妖帝的掌控之下的,一旦后天智妖身份暴露,将会遭到来自妖都的无限追杀,这几百年他倒也只能安分守己,还收留了一个孤儿作为自己的徒弟,正是这位无名。
无名,或者说施纬,自小被遗弃,对这个世界殊无爱意,跟着师傅学得一身本领,刚刚出师就盯准了乌蓝城的集市,成为了其中最恶名昭彰的那个小偷,可惜快活不过半年,就被路过的花落语扭送到了执法堂。
作为师傅,在发觉自家徒弟居然失手被擒之后,他立刻去执法堂把施纬救了出来,因为忌惮妖都,倒是没敢杀人,只是放倒了他们,打听到抓他徒弟的家伙进了拍卖会场,他几乎是立刻就决定混进去,好好地为徒弟出一口气。
他看了十三号包厢一眼,朗声道:“五千一百万两!”
许多客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这么高的报价。
施畏看向十三号包厢的眼光中满是戏谑,可渐渐的,这种戏谑变成了惘然。
十三号包厢没了动静。
“五千一百万两一次,五千一百万两两次,五千一百万两三次!”
狐妖小姐屏气凝神的数着时间,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在这么一笔数额巨大的银子前还是有些紧张,声音微微颤抖。
“成交!”
全场爆发出欢呼声,有的人甚至上前恭喜施畏,试图与他攀个交情,被他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就这么放弃了?
施畏身上压根没什么钱,进这拍卖会还是几乎倾尽全部家产,哪里付得起五千一百万两,顿时有些不明所以,施纬却是恍然大悟:“师傅,他们发现了,要恶心我们。”
“恶心。”施畏拉着施纬,冷笑道,“反正我们的目的也达成了,他们能奈我们何?”
说完,他当机立断的带着施纬开始狂奔,短短数秒便出现在了门口,一脚踹翻警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扬长而去。
狐妖小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你自己报的价,不至于逃的这么干脆吧。
在包厢窗口悠闲惬意的墨问闲看着这一幕,感叹道:“果然还是只鸡,这胆子也太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