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回报了高阳桢,剑南行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就连荒弃死而复生带来的阴霾也被冲淡了不少,第二天照样提着墨离剑,兴冲冲的奔向十六强的会场,丝毫不担心路上可能会杀出来暴打他一顿的王府高手。
墨问闲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很是感慨。
现在的剑南行,已经从那个修为停滞不前的无耻青年蜕变为一个同年龄下几乎最强的无耻青年,相信过些年,必然会在整个世间散发出属于他的光彩。
至于昨天被肉体和精神两重意义上暴打的高阳桢……
谁让他自己要伪装成其他人参加天道会,被打败了也只能打落的牙往肚里吞,要是他敢在中州城阴了剑南行,是个人都明白是谁干的,不光丢皇室的脸,还令得天道盟不快。
不过他知道了圣龙令的存在,想必会第一时间查明剑南行的身份,到时候肯定还会再来找他。
到那时,或许这位皇子,该受到下一轮的折磨了。
墨问闲本来已经做好遇见高阳桢手下的人或者高阳桢本人的准备了,都快到天道会会场了却依然没有盼到人影,据路边人们的闲言碎语,好像这位皇子被打破相了,现在还在积极治疗,希望容貌不会受到影响。
对此,皇子破相的始作俑者默默的笑着,走进了天道会会场的法阵。
十六强的比赛是在最大的那个法阵中进行,宽阔的场地足以容纳二三千人进入观赛。
剑南行走进法阵,还没迈出传送点,便听到了前方人们的声音。
或赞美,或调侃,或担忧,或等着看好戏,种种议论却是大多落在了他的身上。
很明显,自从昨天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暴打高阳桢后,他已经成为了这场天道会真正的焦点。
一名青年看见他来了,笑着迎了上去,一拳擂在他的胸口,笑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敢来了呢。”
剑南行笑骂道:“我天不怕地不怕,为什么不敢来。”
这个青年名叫梅言,是他在天道会上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都是从淘汰赛中杀出重围的,算是不打不相识,只是剑南行也没有料到,他居然也能杀入十六强。
自从昨天他殴打高阳桢后堂而皇之地离开,梅言还敢请他吃饭后,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梅言笑道:“翻看古今史书,你或许是第一个敢光明正大的殴打皇子的人,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吧。”
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突然出现,插足了他们的对话:“景元十七年,当时的诚王游至会稽郡,被一狂生当街扇了两巴掌,等他下令抓人的时候,那人已经不知去向。”
“据考究,那狂生姓陈,因修炼功法走火入魔而疯癫,故而做出这种举动,但严格来说,这位陈姓狂生才是殴打皇子第一人。”
此言一出,不光其他人呆住了,连剑南行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就是个调侃的称号吗,至于这么认真吗?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一心向道,哪里关注过这些历史事件,顿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的议论声,对着墨问闲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墨问闲淡淡道:“《景元风华录》中有明确记载,诸位可自行去看。”
剑南行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不用这么认真吧?就是个玩笑话。”
墨问闲回答道:“对于这种历史的问题,绝对不能马虎。”
剑南行想继续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顿住了。
他知道,墨问闲只是不想说这是为了让他更好的被人们记住。
他的强大,在天道会上已经有目共睹,相信已经入了不少人的眼,若是他的妻子也有过人之处,在声望方面必然会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就像江湖上那些总是被津津乐道的神仙眷侣。
墨问闲不想显露修为,那便只好显露文采了。
要是真被传出神仙眷侣的名声,倒也不错。
剑南行与墨问闲之间亲密的耳语怎么瞒得过身边的梅言,他看看剑南行,又看看墨问闲,问道:“杭兄,这位是……”
剑南行自然毫不客气的将墨问闲揽在身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这位是我的妻子,以前和你提过的。”
梅言了然的说道:“嫂子懂得这么多,一定是哪一家的闺秀吧?”
剑南行点头道:“闺秀,也算吧,她的学问,那可比我要高上不少,就连我爹也比不过她。”
梅言奇道:“令尊大人也比不过她?”
剑南行摊手道:“不要惊讶,这是事实。”
梅言看向墨问闲的眼光便充满了尊敬,他与剑南行相识那会儿,剑南行就在酒后一不小心把家里的情况吐露了些许,他知道剑南行的父亲是一位致仕已久的大文学家,但没想到他口中夸赞不已的娇妻居然有如此学问。
他喟叹道:“可惜朝廷不收女子,不然嫂子真可以摘一个女状元回来。”
“承你吉言。”剑南行笑道,“不过首先还是打好我们的天道会再说,不过先说好,如果抽签遇到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梅言微笑道,“说起来我一直看不透你的师承,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
“认得出算你厉害。”剑南行拉着墨问闲的手,微笑道,“我们就先失陪了,还得帮你嫂子找个好位置,来欣赏我的英勇身姿。”
梅言微笑道:“那好,杭兄,一会见。”
在人们的纷纷议论声中,剑南行与墨问闲离人群远了些,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
墨问闲很满意周遭的安静,对剑南行说道:“那家伙怎么样?”
“或许干净,或许身后有着其他京城中人的支持,至少人还不错,待我也有几分真诚。”剑南行微笑道,“我们本来就是要借这一块假圣龙令,把这潭浑水搅得越乱越好,反正又不用我们收拾烂摊子。”
墨问闲看了看下方的会场,微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来看你的比赛吧。”
“是啊,再不来天道会都要结束了。”剑南行微笑着站起,说道,“我去了。”
墨问闲笑道:“别把人家打的太惨。”
剑南行纵身跳进会场中,只有一个声音缓缓飘进她的耳中。
“放心,他们又不是高阳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