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的局势变了。
即使没有通过卦象推算妖域究竟发生了什么,墨问闲也能确定这个事实。
他们现在还在人界的边境线上,按道理说这里是妖域进入人界的豁口,离阳关,明凉城等门户又早已被夷为平地,妖域应该会把这里掌控的严严实实,不容许出现一点差错,然而现实却是时常有散兵流寇游荡,其中以妖族为多,甚至还有些不长眼的见到她们之中有两个美貌姑娘,上前就想要强抢,结果自然是被由邪直接整个摁进了土里,后面花聆音也亲自上阵,一路上至少打残了十七个队伍,一路上一点都没能平静。
由邪见到这种情状,不由得开始怀念故国风光,北州域虽然各城主之间明争暗斗也不少,但哪里有像这里这么乱的?而且不得不欺负这些修为都没有的普通人,对于一个超一流高手来说,真的好没品的。
花聆音却是丝毫不以为意,那些流寇肯来强抢,也是从侧面说明她长得好看,而且时不时有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出现,正好让她练练手,在墨问闲的指导下压制自己的修为,锻炼她现在正缺失的战斗意识,这也是一种极妙的修行。
墨问闲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索性将前进的脚步放慢,专心用这些流寇锻炼花聆音,花聆音一直在玉花源这种与世无争的地方成长,为了以防万一,这些基本的东西还是要教给她的。
被动等待过后,墨问闲还决定主动出击,不过这一次,他们遇到的流寇却显得很有素质,而且与众不同。
队伍中有人族,也有妖族,虽然看上去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但以现在人妖两界的关系,这种队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出现了也会有个火并的结局。
而且他们也没有像之前的那些队伍一样迫不及待地上前准备劫财或是劫色,而是在遇到他们后疑惑地上前询问她们的身份,并没有一点点的敌意流露,搞得本来跃跃欲试的花聆音与由邪好生丧气。
“旅人。”
墨问闲平静的面对着他们怀疑的眼神。
战乱时期,连大型商队都不敢随便出行,哪里有像她们这样子悠哉悠哉游荡的旅人?
由邪还想问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被花聆音用眼神制止。
“还不明白吗?这次这几个看上去与之前的不一样,太有秩序了。”
听到花聆音传到他识海中的话语,由邪茅塞顿开:“他们……是有组织的?”
“我们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但这一带比较乱,注意安全。”
那些流寇留下这些话,便离开了,留下由邪在那边凌乱:“怎么回事,什么都不劫?这一支怎么这么奇怪。”
“跟上去看看?”花聆音提议道。
墨问闲没有反对,符纸轻摇,三人的身形已被遮掩,光明正大的尾随着那支流寇队伍来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流寇有大本营已经是一件稀奇的事了,而他们的大本营更加的奇葩,由一个原本废弃的军营改造而成,帐篷是拼凑而成的,里面还夹杂着不少人界的标准军帐。
这里俨然就是军营。
墨问闲意念散播开去,确定这里居住的不到百人,却是人妖皆有,紧接着,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准确来说,那本来就是她的气息。
墨问闲陷入了思考。
昔年她替那个谁重铸离阳剑的时候,是不是动用了数十道符印重新稳固剑骨了来着?
她决定找到那气息的来源。
……
主帐之中,离阳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谷殊同讶异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离阳剑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你的剑出了什么问题?”
一名男子走进帐中,将药递给谷殊同,疑惑的问道:“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修为到现在都没有回复,我就以为你又在练功了。”
如果有参与当年明凉之战的人在附近的话,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笃定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那名男子姓管名舒,正是明凉之战时妖域的指挥官,当日谷殊同一人冲入妖域主营之中,付出沉重代价才将其重伤,令其不得不退出战场,明凉之战的天平也随之倾斜。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两个应该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但现在他们就这么在同一个营帐里平静的说话,比想象的还要和谐。
谷殊同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从离阳剑重铸之后,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迹象。”
他脑中灵光一现,朝着外面大声喊道:“墨姑娘,你在附近吗?”
“自己的伤还没好透,居然开始想姑娘。”管舒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转头想走出营帐,却听见撞上了现出身形的墨问闲三人,右手放在剑柄之上,随时可以拔出,警惕的问道:“来者何人?”
“不是敌人。”谷殊同看到墨问闲,眼中仿佛燃起了火光,对墨问闲说道,“你怎么来了?”
“顺路来的,对你这军营有点兴趣,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墨问闲看着他,眉头微皱,“你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在战争中不得已自爆了。”谷殊同瞟了管舒一眼,笑道,“以后总会回来的。”
“修行者?”管舒轻笑一声,自觉的离开军帐,将场地留给他们。
墨问闲想了想,将一瓶丹药丢给他,说道:“虽然不能尽复,至少能好的快些。”
“多谢墨姑娘。”
谷殊同感激的接下,取出一粒吞入腹中。
墨问闲瞟了一眼帐外:“他是妖族吧。”
“是。”谷殊同微笑道,“曾经是战场上的死敌。”
墨问闲微微点头,人妖两界战争开始之后,小谷将军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必定要奋战在前线。
由邪本想插嘴问死敌怎么会现在相处的怎么融洽,却觉得花聆音可能不会喜欢胡搅蛮缠的人,只能将话憋回去。
但墨问闲心中也有这个疑问。
既然曾经在战场上不死不休,那么,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况?
听到墨问闲的疑问,谷殊同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当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