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由邪被困在空中打的时候,墨问闲就知道这一次的探查完全已经在荒弃的计划之内。
那两名老人虽然没有达到仙阶,使用的手段却是专门针对着由邪,而这个世界上见过由邪全力出手还没有死的,除了她们几个便只有荒弃。
而在附近还有几道微弱的气息隐匿着,其中有一道气息甚至已经突破了仙凡之别。
墨问闲将手放在由邪肩上,本来渐渐狂暴的的由邪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冷静下来,纵然心中不甘,也只得暂时按兵不动。她看着悠然从帐中走出的荒弃,说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荒弃微笑着无视了由邪想要杀人的目光,说道:“很简单,临安城里虽有五位仙人,那个叫陆篱的琴师没有什么战斗经验,那个机关人想来已经离开了临安城,你带来的那个小姑娘仙阶的修为又还没有巩固,你一向谨慎,这么多天没见我动作,想来一定会不放心,前来探查,但你也不会把自己先暴露在我的视野里,最后你能用的人大概也就只有这个头脑简单的小子了,毕竟就算他撞到我,也有足够的能力逃回去。”
他看着由邪,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轻蔑,继续说道:“而他一旦进入大营之中,无论我在或不在,必然会出手,他一出手,结果就已经注定。”
“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他就会死在这里,而能救他的也只有你。”
由邪在他的话语里跟废物没有什么两样,他现在真的很想上去手撕了荒弃,然而墨问闲的目光与他自己的判断都告诉他,荒弃的话中对于事实的阐述是真的。
墨问闲说道:“还是这种小把戏。”
“小把戏往往更加有用。”荒弃微笑道,“而且我确定,你一定会来的。”
墨问闲没有反驳,而是将手中的笔紧紧握住。
她对于荒弃的这种手段很是厌恶,通过让她亲近的人陷入危局,让她不得不出现,于是便陷入不利的境地。
眼下的战局中,荒弃一方摆在明面上的就只有荒弃着一名仙人,但他的战斗力足够抗衡住除了墨问闲与由邪以外的所有人,但暗地里隐藏了多少力量墨问闲也没能打探清楚,但只要她和由邪都失去了战斗力,临安城基本上就可以说是完蛋了。
然而现在由邪与她都已经陷入了妖域的包围之中,也看到了荒弃隐藏在军队里的实力。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引出来了,但却不得不现出身形。
谁让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呢?
墨问闲看了看四周,将一颗丹药直接塞入由邪嘴里,还没等他抗议,声音已经传入了他的耳中:“中毒了就给我好好消化,暂时不要出手。”
由邪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墨问闲的意思,用意念自观这才发现,自己体内的筋脉已经被毒素侵蚀了,因为他的筋脉强大程度远超常人,这才没有感觉到痛楚,但等他感觉到痛楚的时候,离毒发爆体而亡的时间也不远了。
这个发现让他大感震怒,却也只能顺着墨问闲的话好好消化药力。
他愤怒的盯着荒弃,但这种愤怒并没有什么用,也不能在荒弃身上开个洞。
北州域的人们真的好单纯啊,哪里像这边,全是阴招……
在由邪感慨着的时候,墨问闲抓起他的衣襟,袖中一道符咒绽放出万丈光华。
他们的身影在那一刻突然消失,却在下一秒回到了原地。
墨问闲将残缺的符咒销毁,抹去嘴角的血迹,淡淡道:“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强大的禁制。”
“我一直都很擅长向对手学习。”荒弃微笑着看着她,说道,“你的符道与阵术让我吃了不少亏,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败在这些你最擅长的东西上面?”
“另外,不要想着有人回来救你们,现在的大营在他们眼中,可是风平浪静的很。”
墨问闲看向空中,的确看到了一个将整片营地都包裹着的大阵,想来在她走进大营之前,整个阵法只缺一个点睛之笔,她一出现,整个阵法便完全了。
大营中的妖族在阵法的造诣上绝对不如墨问闲,对于墨问闲来说,十秒钟的时间足以让它崩溃,但荒弃就在这里,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丝毫的机会去破坏阵法,而由邪现在又十分脆弱,一旦她与荒弃开始战斗,旁边窥伺的那位妖族仙必然会与其他人一同出手,到时候他不是被打死,就是在毒的侵蚀下爆体而死。
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几乎已经没有活路了。
荒弃感受着空气中激荡的灵气,劝道:“我劝你不要抵抗了,这一回,除非你舍弃掉那个家伙的生命,否则你毫无胜算。”
由邪的脸色变得惨白,眼中的火焰仿佛要喷出来一样,双唇不断颤抖。
墨问闲余光看到他的脸色,知道他自责到了极点,心中很是安慰。
不管他再添乱,至少还明白事理。
既然是她的学生,她就要保护好他。
荒弃看着墨问闲身旁飘荡着的灵墨,微笑道:“上次你用的那墨水很是强大,但并不足以在这种地方打倒我,想要拼死一战,死的一定是你们。”
墨问闲手指一勾,那些灵墨乖巧的飞到她的指尖,收入身体之中,看着荒弃说道:“我们不会死。”
“你不会真以为,你一个人可以打败我们吧。”荒弃认真的劝道,“投降,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投降?”墨问闲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轻蔑,把头一扬,微笑道,“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荒弃奇道:“什么事情?”
“我是一名传统的仙人,而且是拥有仙境的。”
墨问闲一扬手,腰间观星图的画卷缓缓打开,将由邪笼罩于内。
荒弃面色一变,墨绿色的鳞片覆盖双臂,荒帝的气势完全迸发,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一爪掏出。
眼睛一闭一睁之间,荒弃展开了原本墨问闲站的位置,手上没有血,甚至没有除了鳞片之外的东西。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脚下。
地上有一副收拢的画卷,仿佛在对他无声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