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林胜强跪一下能跪出黄金,林霜月此刻已经富可敌国了。
“胜强,我不想逼你。”
对于这个弟弟,她是爱恨交织,此刻看他痛哭流涕的可怜样子,林霜月的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
眼泪从眼角滑过,她强撑着坚强站起身,背对着林胜强和徐晚燕,哽咽道:“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那一份。”
林胜强挪步抱着大姐的双膝,自悔道:“姐,你别怨燕燕,要怨就怨我,怪我没用,连个房子钱都拿不出来...”
说着说着,激愤的同时,林胜强伸手啪啪地往自己脸上扇。
巴掌声和哭泣声像蚊子一样钻进了林霜月的脑海里,混杂的声音闹得她脑仁嗡嗡嗡的疼。
“明天早上九点,我在房产局等你。”
说完,林霜月再也忍不住流着泪夺门而出。
望着空荡的门口,林胜强颓废的站起身,徐晚燕一个劲的哭,破口大骂道:“林胜强你个孬种,你个没用的男人!”
林胜强低着头,伸手去抱贝贝,贝贝将他推开,冷冷道:“爸爸,你真没用。”
望着自己女儿冷意森然的眼睛和老婆恸哭流涕的表情,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林霜月昨晚在殡仪馆一夜没睡,她躺在床上,本来以为很快就能睡着,可惜头脑越躺越清明,最后直接坐起了身。
望着外面白炽如雾的夜色,一股巨大的凄迷萦绕在心头,此时她格外的想念霍少雄,打开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这个时间再找他,太过打扰了。
手机又放回了桌子上,人也躺在了床上,林胜强也没有睡着,楼外的路灯透了一点影子在窗帘上,他怔怔的望着窗帘,想起了尘封的往事。
小时候,他特别怕黑,总是不敢一个人睡觉,在农村的夜晚,灯一关就失去了眼睛,漫天的黑遮盖住了眼帘,林胜强死死拽住被子一角,害怕地喊道,“大姐姐,你在吗?”
林霜月在旁边翻起身,握住他的手,声音像精灵一样。
“我在这呢,弟弟,不怕不怕,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姐姐的声音犹如安魂曲一样,让胆小的林胜强渐渐进入梦乡。
以前在自己最无助、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大姐总是像个精灵一样为他送来温暖。
现在大姐的眼睛陷入了漆黑,自己是不是也该为她点亮一盏明灯呢?
“老公,你还没睡?”
朦胧中,徐晚燕翻了一个身,将手搭在他的腰上,嘟囔道:“不准写林小楠的名字,这房子是我们的,以后要给我们儿子的。”
他望着老婆娴静的脸庞,怔怔地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林霜月在房产局等着林胜强,本来说好的九点,现在已经是九点过十五分,她在门口寸步,又等了十五分钟,才打电话给林胜强。
对面的电话无人接听。
林霜月又打电话给徐晚燕,刚拨通,手机里传来对方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十二月的太阳温吞透着冷意,林霜月身上明明穿着保暖的羽绒服,此刻却如同坠入冰窟,遍体冰凉。
已经十点了,她决定不再等下去,她要去林美娟家里,找自己的妹妹借点钱。
刚走一步,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大姐。”
是林胜强。
他的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小跑着追上她,“还好你还没走。”
林霜月没想到他会履行约定,纳闷道:“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林胜强垂下眼睛,意味不明的说:“那时候我在办事,不方便接电话。”
他将手里的银行卡递给她,“这里面有四十万,你拿去抵债吧,这个房子,以后跟你毫无干系了。”
林霜月诧异地看着他,“你哪里来的四十万?”
“借来的。”林胜强把卡塞进她的手里,告诉她密码,说:“别管那么多,别告诉燕燕。”
林胜强是什么样的人,林霜月作为他的大姐再清楚不过,他竟然有地方能借来四十万,简直匪夷所思。
忽然想起什么,林霜月瞪着他,“你是不是找那个女人借的。”商场里她遇见的那个女人。
被大姐猜中,林胜强烦闷地说:“拆穿了有意思么?你既然已经把我逼到这一步了,我除了找她借,还有什么办法?”
林霜月凝视着他,忽然觉得林胜强的面目变得越来越模糊,自己都有点不认识了。
她将卡还给他,“我不要她的钱,你还给她,你不可以对不起小燕。”
林胜强冷哼一声,“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林霜月此时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办事’是什么意思....
“你这样跟安建国有什么区别?你这是在拿刀子捅我的心!”林霜月揪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沉甸甸的,极闷无比。
“大姐,有意思吗?”林胜强烦不胜烦地说:“是你逼我的,现在又来指责我,这钱你爱要不要,反正我已经给了,房子与你无关,我也不再欠你什么了。”
丢下这句话,林胜强扭头就走。
望着他决然的背影,手中的银行卡像个烫手山芋一样,林霜月软坐在地,泪眼像掉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地滚了下来。
花店里,货物堆了一地,海之湾豪庭大酒店的退单,造成了店里库存压力骤然增大,林霜月机械式的剪着花枝,看着一朵朵美丽的鲜花,她那悲切的心情才缓和了一点。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
将花朵包裹好之后,她写了一块牌子放在店门口:“今日店主有喜事,鲜花通通七折。”
积压货物太多,如果不亏本处理,等鲜花枯萎,赔得更多。
她已经赔不起了。
沉浸在哀伤之中的林霜月,丝毫没发现店外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她,如果仔细看,那双眼里充满了怨恨!
凌菲菲扯了扯身旁的人,“这个人真是你的亲生母亲吗?我觉得好眼熟哦,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不是我母亲!”安卓越咬牙切齿地说:“她只是一个坏女人,不配有孩子的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