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庄严肃穆的声音,像一个炸弹,在曹雅琴的耳廓边炸开。
轰!
她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整个身体也因为激愤而剧烈的摇晃。
瞳孔骤然收缩,她惊呼一声“不!”旋即,重重的身体向律师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不会的,不会的!”
说话间,她伸手就要去抢夺律师手上的遗嘱。
傅秋月对于她的应激行为,感到格外的诧异,霍霆深和霍少明也不禁脸色微变。
只有霍佳佳一脸茫然,戴着美瞳的瞳孔下充斥着空洞。
“不。”
曹雅琴看见遗嘱上的白纸黑字,猛然地摇头,手里的纸张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她却浑然不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眼,突然变得狠厉,她不甘心地回瞪坐在主座上,撑着手腕,好整以暇的霍少雄。
“你,是你,你早就知道了,难怪,难怪!”
她像说密语一样,断断续续地说了一段话,最后,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拽起霍佳佳,“我们走!”
曹雅琴的过激态度,引起了傅秋月的怀疑。
当她走出祠堂的时候,还在低头思考着,忽然,电光一闪,她惊喜地看向身旁的儿子,吃瓜道:“所以,霍佳佳不是你叔叔的女儿,对吧!”
傅秋月的想法很简单,霍佳佳不是霍云的孩子,霍云没有孩子,那么,霍家的所有财产,除了霍霆深就再无其他子孙可以继承了。
这样想想,老夫人的遗嘱算什么,霍家所有的资产,哪怕一厘一毫,都该是她家儿子的!
霍霆深偏头,看见傅秋月喜气盈盈的笑脸,眸光微敛,意味不明地说:“这可不是什么让你值得高兴的事情。”
傅秋月斜睨了他一眼,怪嗔道:“你这傻孩子,你懂什么。”
想一想,霍家这么庞大的产业,全都是她儿子的,真是让人开心啊!此时的傅秋月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她回头,纳闷道:“遗嘱都宣读完了,你爸还在祠堂干什么?”
霍霆深回头,看向已经隔了很远的祠堂,不以为意地摇头。
“可能在给奶奶上香吧。”
霍少明从神龛里抽出三根长香,将长香放在燃烧的蜡烛上点燃,挥了挥,淡淡烟雾从香头处飘出。
他将长香递给身旁的男人,男人接过香,放在手心里,捏着香火对着霍老夫人的灵位拜了拜。
霍少明瞥了一眼正在鞠躬的男人,问:“平胜,你不会怨我吧。”
男人闻言,神色未变,淡然地将长香插入香炉中。
他没有回答霍少明的问题,反而声音不带什么情绪起伏地说:“按照奶奶的遗嘱,那我岂不是也有资格分一杯羹了。”
得到答非所问的回复,霍少明一愣,“你......”
曹雅琴气冲冲地回到家里,一路上冷着脸,浑身散发出寒如冰霜的气息。
纵使霍佳佳再迟钝,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她将包扔在沙发上,站在曹雅琴的身前,双手抱在胸前,质问道:“妈,我到底是不是我爸的女儿?”
曹雅琴抿着薄薄的唇,一言不发。
这种态度,让霍佳佳心里忍不住打怵,她激愤道:“你说话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瞒着有意思吗?”
凌眉一挑,曹雅琴厌烦地说:“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得到曹雅琴模棱两可的回答,霍佳佳脑袋里的弦,断裂了。
她呆愣地软坐在沙发上,精致的脸上露出略微狰狞的表情,喃喃自语:“我早就该知道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霍少雄就在疏远她,目光里也没了慈爱,有的只剩淡漠和敷衍。
她的心揪了起来,眼泪顺着画着眼线的眼角,留下一条条黑色的痕迹。
“他不是我爸,那我爸是谁?”霍佳佳不甘地站起身,手指因气愤怒然张开,竖着一根手指头指向曹雅琴,厉声质问:“你说啊,你的姘头是谁?!”
曹雅琴本来就心烦意躁,二十多年的筹谋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事搁谁身上谁不气愤?
她正烦着,霍佳佳还对着她横眉怒目,竖指而立。
豁然站起身,曹雅琴眉宇不善,冷冷地盯着她因为激愤而微微颤抖的脸庞,震怒道:“霍佳佳,你闹够了没有!”
霍佳佳心里伤心,委屈,愤怒,多种情绪交织着,大脑已经失去了自控的能力,骤然被曹雅琴指责,更加激愤道:“你还说我闹,我看是你不要脸,给爸爸戴绿帽子,难怪他要跟你离婚!”
啪!
听见女儿不留情面的咒骂,曹雅琴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愤怒,扬手一个耳光扫了过去。
霍佳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在她的记忆中,她的妈妈从来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别说打耳光,就是打手心都是没有过的。
“我恨你!”
甩下这句话,霍佳佳摔门而去。
空旷的客厅,顿时变得静谧起来,曹雅琴愣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打耳光的振感。
深呼一口气,随后,她的目光变得冷酷。
“喂,姐夫,林霜月的事你不用管了......她那里我不动手,自然会有人动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
挂完电话,曹雅琴怨愤的脸上扬起一抹阴毒的笑容。
霍云,你不仁,就休怪我对你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