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种道听途说,可治不了他们的罪。除非有证据,否则就拿他们没办法。”江宥帧摇头。
“那这晚上的宴席,你还去吗?”方忠义指着江宥帧手中的帖子,问道。
“去啊!不去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倘若他们要刺杀我,那岂不是正好?正好一举拿下, 慢慢审问。
等都转运盐使司和盐场那边的账册还需要两日,咱们这两日也做不得什么,不如让俞家给咱们引荐一下背后之人,总比连人家的面都见不着要好。”
江宥帧盘算着,反正艺高人胆大,这就去会会他们。
“去回帖,就说本官晚上必然会如约而至。”
城北俞家
“老爷,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邱管事恭身道。
“哼!今日便是给他几分面子,他若是识相,那咱们就省了一桩事儿。可若是不识相,徐占荣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俞兆荣冷笑道。
“可是,听闻此人是软硬不吃啊!彻查叛党一案时,此人对于那些人是避而不见,完全不受诱惑,咱们这样真的行吗?”邱管事很是担忧,他总觉得老爷过于自信了。
“是人都会有缺点,老夫就不信他是圣人。不是说他出身寒微,又是少年人,不试一试又怎知晓无用、这里是临安府,又不是京城。
在京城时,他不好做什么,但在临安府,天高皇帝远,那可就不一定了。”
俞兆荣笑得意味深长,邱管事立即会意。
“另外两家通知到了吗?”俞兆荣忽然想到了那两家,皱眉问道。
“已经知会,说是今晚来赴宴。”
“量他们也不敢推辞!”俞兆荣得意地道。
龙川湖,画舫
“早就听说江南风景秀丽,原来晚上的夜景也是别有一番韵味。这初春竟然也能欣赏到湖上的夜景,花灯也是美轮美奂啊!”
少年清越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夹杂着赞叹之色。
“哈哈哈!江大人是北方人,只怕是没见过咱们江南的特色。咱们这儿就是水乡,不但有龙川湖,这房屋建筑也都是临水而建,水中撑船而过。
若是遇上连绵春雨,再站在桥上眺望,那便是如诗如画。”
一道爽朗的声音接着响起,言语十分得意。
湖中央伫立着一艘庞大的画舫,彩绸装点,十分华贵。
一名秀丽的侍女端着酒壶掀开毛毡帘子,走进了画舫内。
“江大人尝尝咱们江南的果酒,虽说比不得京城那些烈酒,但自有一股醇香之气。”
左下方第一位年近半百的男子朝着上首的江宥帧举杯,江宥帧端起酒盅,小酌一口,顿时一股果味清香扑鼻而来。
“咦?竟是与一般果酒不同,确实较为醇香啊!”江宥帧眼睛一亮。
“这可是特制的果酒,选用十几种果子发酵。大人可曾喝过猴儿酒?这虽然比不上,但也有几分韵味了。”
俞兆荣看着江宥帧又喝了一杯,脸颊飞上了一抹胭脂红,双眼更加明亮之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知秦大人觉得这酒如何啊?”
俞兆荣又看向坐在江宥帧略下一些的秦严冬,此人可是京城秦国公府长房三子,身份尊贵,又是大理寺寺丞,将来前途无量,不可得罪。
比起江宥帧这种毫无根基的,俞兆荣觉得秦严冬才是最不可得罪之人。
“不错!”秦严冬也认可地点了点头,不过比起富生酒庄的筑梦,还是要差一点。
他就喜欢烈性酒,这种偏甜味的,他不太喜欢。
“这酒可是俞家老夫人亲自酿制的,俞家多是送人,很少拿出来卖,咱们今日可是沾了江大人和秦大人的光啊!”
下首万家家主和云家家主都纷纷举杯,满脸堆笑。
“两位家主说笑了,若是想要,待会儿老夫命人送至二人府上。”俞兆荣道。
“那就多谢俞家主了。”两人连连道谢。
候在旁边的侍女见江宥帧酒盅见底,便上前又续上。
少女不知熏了何种熏香,甜丝丝的,如同这果酒一般直冲脑门,让江宥帧脑子有些眩晕。
目光一瞥,少女薄纱下的粉白胳膊光洁滑腻。
江宥帧移开目光,稍微松了松领口,这船舱内的炭盆太多,有些热了。
“江大人,咱们江南不但景美人也美。这龙川湖上的三大画舫,每一艘画舫都有一位名震江南的花魁,这三位可说是琴棋书画和歌舞样样精通。
江南姑娘吴侬软语,比起京城的完全不同,不如让她们来为大人歌舞一番助助兴?”
江宥帧连忙摆手,“今日来可是为了正事,不可,不可!”
“诶~大人,正事归正事,便是歌舞助兴,也无不可嘛!”
俞兆荣说着拍掌三下,很快就有不少女子鱼贯而入。
对面掀开了纱帘,很快便看到一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朝着众人盈盈一拜。
女子撩拨琵琶弦,顿时声如涓涓细流,宛转悠扬。
然而众人的目光很快就被少女们簇拥着的女子给吸引了视线,珠帘覆面,女子穿着很是大胆,这轻纱包裹着曼妙的身姿,看得众人都有些愣住了。
尤其女子眼波流转,一举一动都是万种风情。
江宥帧连饮两杯,对面的俞兆荣端起酒杯,掩盖住嘴角讥讽的笑容。
下方万年松和云鹤年对视一眼,而后一笑,便又看向了歌舞。
忽然出现了一名身着红衣的艳丽女子,此女舞姿大开大合,倒是有几分飒爽。
两位美人对舞,众人已经完全被这歌舞吸引了视线,哪里还记得之前的正事?
难怪古代皇帝每日都爱看歌舞表演,这搁谁都爱看啊!江宥帧心中腹诽。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很快一曲舞罢,众人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江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忽然,俞兆荣问道。
江宥帧抚着额头道:“本官有些不胜酒力!”
“哎呀!那倒是老夫的不是了,这酒虽然是果酒,但后劲儿还是很大的。江大人不若在此休息,这里有不少厢房。”
“江大人这是醉了?”秦严冬皱眉,搞什么?你就这点酒量?
不过这船舱内确实有些热,他叹了口气,正想提醒一下江宥帧,却听咚的一声。
他再看江宥帧,居然已经醉倒,趴在了桌上。